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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秘密通道。
感觉并不好。阴暗潮湿。最讨厌的是随处可见的虫子——蜘蛛、蟑螂、蜈蚣四处爬行。
啪嚓！
电光闪过，扑向我的毒蜘蛛触电而亡。
啪嗒！啪嗒！
此外每当虫子靠近我周围时都会接连死去。
雷天流电磁屏障。
看不见的电磁屏障正保护着我。
虽然电磁屏障的耐久度令人失望，但对于现在这种被光亮吸引飞扑而来的虫子而言，电击致死的效果堪称完美。
此刻我就像个移动的电蚊拍。
当然输出功率远非普通电蚊拍可比拟。
“到处都能看到脏东西呢。阿尔亨公爵家完全不管这些秘密通道的吗？”
“在阿尔亨公爵家，只有直系才知道秘密通道的存在。你觉得直系会来做打扫密道这种事吗？”
“即便如此虫子也太多了。”
噼啪！噼啪！噼里啪啦！啪嗒！
因追逐手电光扑来的虫群，耳边尽是聒噪声响。
“这种程度总该能忍受吧。嗯……幸好是和主人一起来的。”
“要是我不在就会用魔法了吧。听尤莉亚说，你前不久刚达到大师境界？剑术和魔法双修呢。”
“哼。夫人果然对主人您太过口无遮拦。这下我准备吓唬主人的计划全泡汤了。”
“听说的时候可真是大吃一惊。同时掌握两条道路可不是容易的事吧？”
“多亏了夫人的帮助。若没有她的指导，恐怕花上几十年都难以企及。主人的助力也很大。服用主人赐予的灵药后，能明显感觉到实力在飞速增长。还给女仆和黄金玫瑰骑士团分发过…你究竟储备了多少灵药啊？”
“这可是秘密。”
大部分是从《光明升天图》世界带回的灵药。
在那个世界随时间推移就能获取灵药。
虽然带回现实后效果连一半都不到，但在《白环》世界还算效果不错。
“闲着也是闲着，说说阿尔亨公爵家的事吧。”
“嗯…阿尔亨公爵家倒没什么有趣的事。”
“比如家族成员之类的。你不是有个弟弟吗？他怎么样？”
“你说贝尔多啊…这个嘛…不太清楚。我们本来就不算亲近。”
梅丽莎有个年龄相差悬殊的弟弟。原本她作为阿尔亨公爵家继承人接受严格培养，却因弟弟的出生被剥夺继承权。仅仅因为她是女性。
在这个世界上是司空见惯的事。
若是其他贵族家庭，或许女性还能继续保留继承人的位置，但阿尔亨公爵家族是个重视陈腐传统的家族。
“自从贝尔多出生后，我就成了冷灶。失去了作为继承人享受的所有特权。从家臣到仆人的态度都在一瞬间变了样。继承人教育也立刻终止了。”
“那不是好事吗？不用接受烦人的教育了。”
“现在想来确实如此。但当时……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带来了巨大冲击。阿尔亨公爵——我毕生都只为这个目标而活。可当这个目标消失后，我就成了无用之人。只剩下嫁入王族这一条路。”
“怨恨弟弟吗？”
“当时或许有过。但现在不了。反而觉得他可怜。现在他应该正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每天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训练上吧。既要同时修炼剑术与魔法，又要学习光是阅读就让人头疼的经营学和历史……嗯。最烦人的还是礼仪课。”
“礼仪？”
“钴蓝王国基本将禁欲视为美德。保持纯洁是理所当然的，饮食也不可过量。从细微处开始禁欲…也就是强求礼仪。”
“能让你这么说，到底严苛到什么程度？”
“嗯。以餐桌礼仪为例。在钴蓝王国，用餐时必须先啜饮一口清水。作为对料理的礼节，要用清水清洁口腔…诸如此类的规矩。而且必须用右手持叉，左撇子也不例外。在品尝三道菜前不可开口说话。进食过快不行，发出咀嚼声也不行。还有用餐中途——”
“够了够了。我已经知道钴蓝王国的礼仪有多他妈烦人了，快停下。”
光是听着就让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虽说是钴蓝王国的礼仪，但其实无需全部遵守。多数高阶贵族都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要不影响生活就不会刻意强求。但阿尔亨公爵家例外。他们连最细微的礼节都锱铢必较。”
“真让人头大。”
“直到进入黄金薇学院后我才发现不对劲。此前一直生活在阿尔亨公爵家，还以为遵守所有礼仪是理所当然的事。呵，知道并非如此后，我就故意无视礼节了。”
“到那种程度应该已成习惯，很辛苦吧。”
“完全不辛苦。一天就丢掉了所有礼仪。习惯？在便利面前什么都不是呢。”
嗒嗒。
走在前面带路穿过密道的她突然停下。
她用手电筒照着凹凸不平的墙面。
“……突然怎么了？”
“前面有陷阱。是个相当麻烦的陷阱，本想处理完再走…唔。完全没头绪该怎么解决。”
“完全感觉不到…是物理陷阱吗？”
“是遗物。能操纵人类精神的那类遗物。从内侧往外走没事…但反方向就会出问题。”
“是为入侵者准备的陷阱啊。”
“而且逃跑时还能操纵遗物耍弄追兵。”
“耍弄？真粗俗呢，公爵千金。”
“这话不想从会联想到春宫图印章的主人嘴里听到。”
梅丽莎死死盯着墙壁。持续凝视着。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又过了五分钟。梅丽莎艰难地开口。
“…忘记了。”
“什么？”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听说这条密道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人类经过这么长时间，总会忘记些琐事的。”
“这可不是琐事。要是尤莉亚的话肯定不会忘吧？”
“请不要和夫人相提并论。那就像拿蜡烛与太阳比较。”
我点了点头。确实不该拿尤莉亚作比较。和尤莉亚相比的话，大多数人都会……
“直接砸开进去吧。你退后。”
“刚才不是说过中了陷阱会精神失常吗。”
“我对精神攻击免疫。”
若只有我一人，本可直接穿过陷阱。毕竟对没有精神的我而言，精神攻击毫无意义。
意识到我是认真的，梅丽莎后退拉开了距离。
“这面墙是遗物吧？”
“没错。按特定顺序触碰凹凸处就能解除陷阱…但我想不起顺序了。”
我敷衍地听着她的辩解，向墙壁走去。
用手掌抚过凹凸不平的墙壁。
嗡嗡嗡。
墙壁震动后产生了无形的能量。
滋滋滋。
为防虫而展开的电磁膜挡住了这股无形能量。
『说是无形能量……这不就和电磁波差不多吗？是用电磁波干扰大脑的方式吧。』
嗡嗡嗡。
滋滋滋滋！
墙壁再次喷涌出能量。电磁膜依然将其阻挡。看来输出功率本身并不高。
“梅丽莎，应该不需要破坏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确实如此。”
越过了陷阱。
“往前大概十分钟就能到达。”
“十分钟……因为刚才的事，总觉得不太可信呢？”
“都说是大概了。等等，别掐表计时啊。”
啪嗒。啪嗒。
这些该死的虫子仍在扑向我和梅丽莎自取灭亡。
“梅丽莎，跟着我后悔吗？”
“不后悔。虽然想起主人在学院对我做的事会有些生气……但总比成为杜利巴德的妻子强。要是真和杜利巴德结婚……我恐怕就成了笼中金丝雀吧。”
“像笼中金丝雀一样吗…倒也不坏。”
“别胡思乱想。总之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屋子很暖和，饭菜比任何地方都美味。现在的工作也很合我性子，和女仆们也都混熟了。我过得很快乐。”
梅丽莎笑着调皮地晃动手电筒。
“而且尤莉亚…不对，夫人还对我说过：虽然主人身边的位置是她的，但偏房的位置随时可以让给我。”
“尤莉亚居然说这种话…”
“我对那种位置就满足了。毕竟竞争对手是夫人。我可没信心能赢，也不想争。”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我…”
“别自作多情。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主人，只是喜欢主人的命根子罢了。”
梅丽莎正色说道。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行吧。等让尤莉亚怀孕后，也让你怀上。”
“怀上主人的孩子吗…听起来不坏。”
秘密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道铁门拦在面前。
“主人，有个请求。”
“请求？如果是让我杀阿尔亨公爵的话…现在暂时办不到。”
“真是荒唐。你以为我会提出那种请求吗？虽然我已与阿尔亨公爵家断绝关系，但断了的纽带并非真正断裂。现在我不也正要去阿尔亨公爵家么。我对他们并无怨恨。”
“那是什么请求？”
“请对阿尔亨公爵…对我父亲恶作剧。在他面前调戏我。”
“要我在公爵面前侵犯你？”
“不，是调戏。”
“我懂了。但这真有效果？你明明已断绝关系…啊，既然他们重视礼数，确实会有效。”
梅丽莎用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
那靛青色的长发。
正是阿尔亨公爵家的特征。
“我体内流淌着阿尔亨公爵家的血。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原来如此。难怪特意穿这么暴露的服装。好，我明白意图了。答应你。”
“感激不尽，主人。作为回报，日后会好好侍奉您的。现在，出发吧。”
梅丽莎握住钢铁门把用力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