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打包好的炸鸡递给管家。
管家郑重行礼后离开了店铺。
『不能外送真不方便。』
新伦敦对食品配送管制严格。因过去配送事故，只有认证商家才获准外送。像悠悠炸鸡这样的小店几乎不可能取得配送资格。
“真是走大运了。”
旁观许久的客人说道。他利落地撕开炸鸡，起身离席。
“贵族圈子的世界很狭窄。只要在那个圈子里获得美味评价，在新伦敦就等同于成功了。恭喜你，老板。看来以后顾客会蜂拥而至，再难悠闲地享用这家的炸鸡了。”
“…感谢您。我正计划扩大经营，这方面还请您不必担心。”
“是吗？这话听着真叫人欣慰啊，老板。新伦敦多的是心理扭曲的家伙。他们嫉妒成功者，总想欺凌弱者。若应付不来，和大企业联手也是个办法。除此之外…或许该雇些人手。总之我相信你能做好，老板。你看着就不像普通人。改日再来。”
“恭候您再次光临。”
他离开了店铺。
我抱着胳膊瞪视对面的炸鱼薯条店，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算账，但善后处理才是难题。我是新伦敦的市民，是炸鸡店老板，不是法外之徒。
『要不要干脆在我店里卖炸鱼薯条？反正有油炸设备，只要备齐原料就…不行。这里是炸鸡店，没必要搞得不伦不类。』
也没有确凿证据表明炸鱼薯条店的老板散播了谣言。我决定先静观其变。
前一天打包炸鸡的管家海德，次日再次登门。
“我家主人非常喜欢您家的炸鸡。还说配葡萄酒很合适。今天也请打包原味和调味炸鸡各一只。”
而隔天又有其他家族的侍女前来。
“原味炸鸡和调味炸鸡。能各打包七只吗？”
黑发侍女举止恭敬。
“可以的。不过现在订单有点积压…需要请您稍等。”
“我会等的，请务必烹制得美味些。”
叮当！
店门开启，又一名侍女现身。她刚进门就瞪圆了眼睛。
“这不是加内特吗！从学院毕业后到底多久没见了？你也是奉主人之命来买炸鸡的？”
“是啊。塞拉，好久不见。有两年了吧？”
“我在赫尼斯子爵家工作。你呢？”
“我在戈特贝尔伯爵家任职。”
“哇，伯爵家…！该说不意外吗。你在学院时成绩就很好。啊对了，我先下单。麻烦来原味和调味炸鸡各五只！”
她们在等待炸鸡时聊得热火朝天。
我在厨房工作，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想到贵族相关的对话中或许会有难得的信息。
但她们比我想象中更为谨慎。对自己效力的贵族家族只字不提，只是互相问候近况，追忆往事。
即便看似轻松的言谈中也透着强烈的职业意识。她们是专业人士。
“这位小姐，请问这是什么？”
“啊那个？是优惠券哦。集满十张可以兑换一只炸鸡。您现在使用也可以。”
“是回头客专属系统吗？真有意思。”
女仆们没有使用优惠券就离开了。没说会再来。她们没有选择权。若主人满意自会再光临吧。
“哇，是女仆诶。真的太帅了。对吧？”
“嗯。我以前也想当女仆来着…太辛苦就放弃了。”
兼职学生们用憧憬的目光目送女仆们离去。
这并不奇怪。在新伦敦，管家和女仆被视为精英中的精英才能从事的职业。
次日。随着时间推移，前来光顾的女仆和管家越来越多。社交圈里已经传开了原味炸鸡和调味炸鸡的名声。
新伦敦市民对贵族既嫉妒又憧憬。
他们模仿贵族的行为举止，渴望品尝贵族享用的美食。
正因如此，悠悠炸鸡的销售额节节攀升，简直要冲破天际。
使用劣质油的传闻？这种谣言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说您在招募加盟店……能否详细说明一下？”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店里太忙，打烊后我们再详谈吧。请先看看这个。”
“这是？”
“关于悠悠炸鸡的宣传册。加盟合约的条款也用浅显易懂的方式写明了。看完请归还。”
这更像是份商业计划书。并非出自我手——光是经营炸鸡店就已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时间弄这个。是尤莉亚在家闲着无聊帮忙制作的。
『她说最近上午做完家务就很闲……倒也难怪。我家房子小，又没什么客人来访。』
尤莉亚说要来炸鸡店帮忙，但我阻止了她。我不想让这么优秀的女仆屈就在炸鸡店里干活。拒绝她之后，尤莉亚似乎开始在家自学了。
上次瞥见她学习的样子，但完全看不懂她在学什么。
因为她涉猎的领域实在太广泛了——法律、编程、税务会计、魔法、城市历史等等。
种类多到让人怀疑这真的算学习吗。
『差不多该招个厨房负责人，我也该投入魔法研究了。』
厨房总不能一直由我来负责。
『至少需要2个人才能应付，3个人可能更合适？』
光是厨房就配3人。虽然感觉有点多……但如今悠悠炸鸡生意正火，甚至觉得3个人都不够用。
『就算招新人，悠悠炸鸡的味道也不会变。』
厨房的工作只是在固定时间炸鸡而已，连油炸时间都用闹钟设定好了，没什么技术含量。
……………………
悠悠炸鸡店对面经营炸鱼薯条店的约翰·克拉克咬牙切齿地瞪着这边。
见鬼！区区炸鸡店凭什么这么火爆？！
尽管约翰·克拉克甚至散布了悠悠炸鸡使用陈年脏油的谣言，但毫无效果。
是悠悠炸鸡出色的危机应对？
或许如此，但更因为其美味程度足以让人无视谣言。
随着贵族阶层也开始光顾，约翰散布的谣言彻底销声匿迹。
“该死的…！”
或许有人会问附近有火爆店铺不是好事吗？
完全不是。
人们只会追捧热门店铺，对周边店铺不屑一顾。
火爆店铺反而会抢走附近店铺的客源——眼下他店里的客流量就骤减了30%以上。
那些原本来吃炸鱼薯条的客人，看到悠悠炸鸡门前排起长队后，竟也跟着排起了队。
『简直气到胃痛！』
绝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叫来了熟识的晚辈。
“有什么事吗，大哥。”
“看见那家炸鸡店没？去打包几样招牌菜回来。”
“啊，就是最近爆火的那家炸鸡店啊。”
“你也知道？”
“最近社交圈都在热议，说这是打破传统炸鸡偏见的新晋炸鸡。从贵族圈开始风靡，现在已经席卷上流社会了。”
“居然这么火爆？”
“你看那边管家和女仆们不是排着队吗？那些应该不全是贵族家族的佣人，大部分都是上流社会的佣人吧。”
“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热度罢了。时间久了就会消退的。”
“嗯。或许是吧。”
“……”
约翰改变了计划。原本打算散布炸鸡里混入异物的网络谣言，但此刻他萌生了更大的贪念。
如果由自己来销售悠悠炸鸡的炸鸡呢？他的店铺本就配有油炸设备。只要搞到原料和配方，炸制根本不算难事。
“去订份炸鸡把配方套出来。酬金我会给得很丰厚。”
“虽然不确定能否成功，但我会尽力一试。”
他的弟弟两小时后才拎着炸鸡回来。都因排队的人实在太多。
尝过韩国骄傲炸鸡和调味炸鸡的约翰攥紧了拳头。太美味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炸鸡竟能如此好吃。
『比我做的炸鱼薯条强太多了……』
尝过韩国炸鸡后，他对炸鱼薯条再提不起兴趣。尤其是调味炸鸡堪称革命性的美味。
“配方呢？”
“等待期间我向员工打听了。本想看看厨房却被挡住无法查看。虽然不清楚确切配方，但听说要炸两次鸡肉。”
“这种级别的炸鸡确实值得保密配方…不过炸两次？按理说炸两次应该更油腻才对啊？”
“这个嘛…我对烹饪不太了解…”
“给你们老板带个话。就说有个能赚大钱的买卖。”
“…确实。这种炸鸡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连上流社交圈都传开了…不过琼先生您没关系吗？还没洗手吧。”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哈哈。我会转告老板的。临走得打包些韩国炸鸡才行。”
……………………
上午10点。
来到悠悠炸鸡店上班的我立刻皱起眉头。看似与昨日无异的店铺，细看却有了变化。
『收银台椅子被往后挪了些，原本虚掩的厨房门现在紧闭着。』
这些都是有人进过店里的证据。
但不是小偷。
不可能是小偷。新伦敦市民根本不用现金交易。
『八成是来偷配方的。毕竟悠悠炸鸡的销售额正疯涨呢。』
实际上，不少知名企业曾出重金求购韩国炸鸡的配方，都被我拒绝了。
这无异于要求我出售经营项目。
当然他们几天就能破解配方……但关键在于韩国炸鸡的鼻祖是悠悠炸鸡。
『不像是大企业的作风。根本没必要用这种危险手段，组建专家团队研究炸鸡划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