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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的眼角突然撕裂。
眼球噗地凸出眼眶。悬而未落反而向上翻卷。连接眼球的神经束如肌肉般虬结支撑。
这令人作呕的姿态。教皇的堕落早已无可挽回。
轰隆隆——！”
教廷教皇释放出冲击波。我侧身跃起避开冲击，被冲击波掠过地面已狼藉不堪。
“你可知道？女神根本无所作为。”
“满口胡言乱语。赫莲娜女神早已为人类做好安排，我的存在就是明证。”
“仅此而已。除了向圣骑士和圣女降下启示，女神未曾有任何作为。建立教廷的是人类，发展圣法的是人类，锻造圣剑的也是人类。反观那些大恶魔们，他们正积极干涉着这个世界。”
“若非女神存在，人类岂能延续至今？你不过是为自身堕落寻找借口亵渎神性。向恶魔屈服而堕落的你，连亵渎神性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你可真是虔诚。看着就令人作呕。”
海因斯的眼珠骨碌转动。又一道冲击波袭来。我再度闪避冲击，同时逼近那家伙。
『加速，疾驰。』
[使用加速技能。持续10分钟。剩余堆叠数：6]
腿速变快了。
我双手紧握剑柄瞄准海因斯的咽喉。
转瞬间距离缩短。
海因斯却丝毫未显慌乱。
就在即将刺穿他喉咙的刹那——那家伙突然从视野中消失了。
我慌忙刹住脚步。
-呵呵呵呵呵。
大恶魔阿里亚斯的嗤笑声传来。
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幻象。没想到阿里亚斯这么快就介入………』
原着中大恶魔阿里亚斯本应在海因斯死后才正式介入。但现在的开局已与原着不同。
『说明他相当戒备我啊。』
这也情有可原。
原着里本该完成教廷诸多繁琐流程。我却全部跳过这些直线抵达了教皇面前。
轰隆隆隆！
冲击波从右侧袭来。距离太近已难躲避。
[发动刹那技能。剩余层数：5]
借刹那之势避开冲击波，纵身斩向海因斯。大剑劈开的身躯如烟消散。
“你在瞄准哪里？我就在这里。你的圣眼连真假都分不清呢。”
背后传来海因斯嘲讽的声音。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嗤笑出声。
“肉体逐渐变异了呢。真丑陋。知道吗？你现在就像只在地底蠕动的蛆虫。当大恶魔的宠物就这么满足？”
“至少比当女神的猎犬强。知道圣骑士们的结局吗？千百年来从无善终者。平均十年——最长不过三十年就会丧命。”
“原来你要放这种屁。”
圣骑士终究是人类。会衰老。而衰老的肉体终将招来恶魔的觊觎。
“圣骑士不过是女神豢养的猎犬。咬死再多敌人，终究难逃兔死狗烹的下场。”
“那都是无能之辈。一年内——我必屠尽所有大恶魔。”
“就凭你？狂妄。”
海因斯与大恶魔阿里亚斯的声音重叠着震荡开来。
大恶魔的舌头为何如此之长。原因很简单。阿里亚斯正期盼着我堕落。只要我稍显破绽，他就会抛弃海因斯的身体附身于我。
“阿里亚斯。你的把戏对我无效。”
-展现你的欲望吧。那样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在你身下喘息。
幻觉又出现了。
赤裸的美女们跳着舞诱惑我。
我吞咽口水稳住心神。
幻觉破碎后，正面站着的是海因斯。
他的肉体在短时间内更接近恶魔形态了。
『进入二阶段了。证明阿里亚斯正在对教皇动用力量。』
情况很危险。
但也不全是坏事。阿里亚斯如此积极使用力量，说明他判定我很危险。
而且大恶魔的力量也并非无限。
“哈哈，哈哈哈哈！”
海因斯笑了。他误以为阿里亚斯提供的巨大力量属于自己。
这时空间扭曲，幽灵显形。
『这也是幻觉？』
我无视逼近的幽灵继续前进。现在重要的是斩下海因斯的头颅。这样才能逼阿里亚斯现出真身。
“嘎啊啊啊啊啊！”
被我无视的幽灵追来，在耳边发出尖叫。
身体瞬间摇晃。右耳流出血来。我将大剑插向地面稳住平衡。晃动的视野逐渐恢复。幽灵们正向我聚拢。
“哈哈哈！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弃信仰吧。”
“与其放弃信仰，不如一死。”
“那就去死吧。”
地面突然窜出异物。那是树根般的触手。十多条触手朝我袭来。
我咬紧牙关旋转身体，挥动大剑斩断触手。断肢又从地面窜出。盘旋在周围的幽灵突然齐声尖叫。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动了圣光护体。
神圣气息中和了幽灵的尖叫。
『真棘手。这样下去别说斩杀海因斯，连靠近都困难。』
不是保留实力的时候。我使用了新获得的技能。
降临(Lv. 1)。
体内部分神圣力流向虚空。黄金色的神圣力在虚空中划出轨迹，随即向四周迸发璀璨光芒。光芒中降临了身为女神使者与仆从的天使。
拥有纯白双翼的天使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由于降临等级较低，只是下级天使。
而且天使不具备自我意识。它们不过是女神制造的兵器。
天使刚降临就爆发圣光气息，开始攻击幽灵群。
“圣骑士，竟召唤出如此可憎之物。但你觉得它能支撑多久？”
支撑不了多久。
终究不过是下级天使。虽比堕落者强，但比普通恶魔要弱。
『只需要在烦人的幽灵和触手面前稍微支撑片刻就行』
本就是为此才选择降临技能。
雷天流·疾风迅雷。
噼啪。
金色雷光缠绕全身。身体机能大幅提升。
[使用刹那。剩余层数：4]
瞬间拉近距离。海因斯惊慌后退。或许是因为身体正在急速变异，他的脚踩空向后栽倒。这是危急时刻发生的幸运。
『神圣剑！』
将闪耀着璀璨金光的神圣剑刺入海因斯的躯干。
“嘎啊啊啊啊啊！”
海因斯发出充满痛苦的惨叫。当然我毫不在意。转动剑刃——试图劈开他的血肉直取首级。
『…剑纹丝不动。』
海因斯的血肉发出黏腻声响吸附在剑身上。吸附力之强，即便以我的力量也难以抽离。
『雷电！』
噼里啪啦滋滋滋！
金色电流通过剑身流窜进他的躯体。但海因斯迟迟未死。
“阿里亚斯大人！力量！请赐予我更强大的力量…！”
海因斯的血肉开始膨胀蠕动。那是超越想象的恶心景象。
血肉急速膨胀。察觉危险的我试图松开剑柄后撤，却比不过血肉爆发的速度。
随着血肉与骨渣一同向后飞溅，我翻滚着摔落地面。炸碎的铠甲证明这绝非普通爆炸。我强撑着支起沉重的身躯。
『那家伙呢？』
海因斯正踉跄站立着。那副惨状令人毛骨悚然——超过80%的肉体已灰飞烟灭，全靠无形的力量勉强维持人形。
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剧烈抽搐。以心脏为中心，血管如蠕虫般扭动，艰难拼凑出人形轮廓。
“这就是向恶魔献祭一切之人的末路吗？恶心到让人想吐。”
如今仅存残痕的嘴唇缓缓蠕动。从那张嘴里溢出的，是饱含痛苦、恍若地狱传来的哀嚎：
“救……救救我……太痛了……求您……阿里亚斯大人……啊……啊啊啊……！”
“你以为自己对阿里亚斯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他掌中的玩物罢了。”
海因斯开始踉跄移动。但这绝非自主行动——操纵这具难以称之为躯体的，正是阿里亚斯。
我向前摊开手掌。鲜血淅沥滴落。这副躯体也到了极限，方才诅咒爆炸的余波仍在侵蚀全身。
『神圣剑。』
榨取着神圣力。掌心前方汇聚起金光，逐渐凝成剑形。承载我意志的神圣剑飞向海因斯，直插心脏。
砰！
神圣剑引发小型爆炸，给予海因斯最后一击。海因斯残存的躯体啪嗒一声砸落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方传来天使的惨叫。他终究没能抵挡住幽灵群的围攻，壮烈战死。
幽灵们扑向的不再是我，而是海因斯的肉体残渣。
那些残渣升到半空不断聚拢，逐渐化作心脏形态。
幽灵们发出欢欣的尖叫，将自身献祭给这颗心脏。
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每次搏动都迸发出强劲魔力向四周扩散。
“大恶魔阿里亚斯……”
有形无质的恶魔显露出真容。
-呵呵呵。亲自出马真是久违了。真让人不快啊。
-我需要新的容器。
-眼前不就摆着现成的吗？
-来，与我合为一体吧。
心脏缓缓朝我飞来。阿里亚斯自以为胜券在握。她尚不知晓我拥有复活与完全恢复的能力。
我检视着自身状态。
下半身已经坏死。虽然还能倚着剑勉强站立，但这也快到极限了。
必须死一次才行。但我不想死在阿里亚斯手里。
“赫莲娜女神啊，我将此身献予您。”
我献祭了所剩无几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