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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美玲向着城市最上方的终南派前进。
城市与终南派之间矗立着三千级石阶。凹凸不平的台阶甚至让人举步维艰。
说实话，光是看见台阶就让人忍不住叹气。
连我都如此，普通人又当如何？
想必会感到绝望吧。
但即便如此，普通人们仍不发半句怨言，任凭汗水涔涔地攀登。
为什么要把台阶修成这样？非如此不可吗？
“若真想解决 方法多的是。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精英意识作祟吧。”
“终南派不是道教分支吗？这样也行？”
“正因为是道教分支才这样。道士们意外地很讲究权威呢。说什么要教化无知百姓之类的…”
叹着气登上石阶。临近终南派入口时感受到诡异气息。那是种微妙压迫肉体的能量。
“唔？”
“气息浓度异常。这是用术法刻意凝聚的炁。”
“为何？”
“为了营造神秘感。看看周围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就是要给普通人植入终南派超凡脱俗的印象。”
“简单说就是在搞诈骗。”
“这种程度连诈骗都算不上吧？其他名门大派也都这么干。”
入口处站着终南派武者。
比常人更高大英俊。明显是特意安排俊美武者把守山门。
“请在此登记名录 并捐赠一两白银予终南派。”
他用沉稳的声音说道。同时眼珠转动，偷瞄了美玲一眼。我强忍着想往他脑袋上挥拳的冲动问道。
“终南派应该不缺钱吧，为何还要收钱？”
“我们终南派是为终南市乃至武林和平而活动的门派。所有赞助金都会用于维护武林和平的活动经费。”
说得冠冕堂皇。
在我看来，这不过是试图获取最低限度利益的垂死挣扎罢了。
“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
连同美玲的份，我递给他二两银子。
“感谢。访客登记簿就由我代劳吧。原则上本该本人填写，但我个人非常敬仰朝鲜第一剑大侠。总想为您做点什么。”
“你认识我？”
“岂会不知。朝鲜第一剑大侠的威名在终南派内也如雷贯耳。”
“这样啊。我对终南仪典不太了解，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首先有红色警戒线的地方。那里禁止外人进入，请务必避开。除此之外可以随意参观。西侧建筑有终南派特别准备的特产美食，请务必前往品尝。祭祀在中央大祭坛每两个时辰举行一次。然后…”
他连珠炮般地说道。
『与其说是祭祀，倒更像是小型活动。』
填写完访客登记簿后进入终南派。美玲也用了化名而非本名。我和她四处转悠。
“啊，什么嘛。比想象中可看的东西少呢。”
“这个时代你还期待什么？”
“还以为至少有高中校庆的水平…看来也不是呢。”
美玲不满地鼓起脸颊。算是种撒娇。虽觉得她不知羞，但因其绝色姿容，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可爱。
“摸清终南派布局了吗？”
“那边应该是书库，那里是炼丹室。炼丹室附近肯定有仓库。不过隐藏得很好，具体位置不清楚。”
“看来得亲自探查了。不能闹出动静吧？”
“实力在西方大人之上的高手至少有三名。”
“只要尽量保持安静，总会有办法的。”
悄悄环顾四周。终南派的人正忙得不可开交。从紧张兮兮的第一天就如此手忙脚乱，等到明后天警戒肯定会更松懈。
『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溜进去把法术书和灵丹顺走就行。要能顺手牵羊几件法器就更好了。』
美玲直勾勾盯着某处。我静候着。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盯着一个地方。
凝视许久后，美玲深深叹了口气。
“有什么发现？”
“有用结界隐藏的空间。”
“藏宝库？”
“不像那种感觉。更像是封印着危险物品…最好别靠近那边。”
“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当当当。
钟声响起。终南派武者敲着大钟向四周喊话。
“终南禘天祭即将开始！请参与祭祀积累善业！”
我噗嗤笑了。
“参加祭祀就能积功德啊。”
“要真这样大家早天天祭祀了。”
“难得碰上，去开开眼界吧。”
“别抱太大期待。会失望的。”
美玲说得没错。
我原以为祭祀会是相当隆重的场面。
但并非如此。
看似主祭的术士在祭坛前诵读道教经典，用术法点燃火焰后便结束了。
参与祭祀的人们行完礼就散了。
从祭祀开始到结束，只用了15分钟。
还以为至少会宰牛杀猪，结果只是点个火就完事。
“这样也行吗？”
“无所谓。这种仪式重在参与本身的意义。”
“我本以为道教的仪式会更神圣些……”
“这世上是存在仙人的。他们居于仙界。但不会因为办个祭祀就降下神谕。基本上仙界与凡界互不干涉。终南派也深知这点，才敷衍了事。”
“真没劲。”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无趣。走吧，回去制定对策。结界看来无需深入分析，只要规划好时间和路线就……”
轰——！
爆响震彻天际。
我和美玲停止交谈，朝声源处望去。入口处——更准确说是终南市所在方向。抬头只见城市上空正翻滚着六道黑色烟柱。
我和美玲对视了一眼。我们产生了同样的直觉。
『发生变数了。』
而且因为这个变数，我们必须修改计划。
“…突然在城市发生的恐怖袭击。很难认为是巧合吧？”
“终南派有什么死对头吗？”
“魔教？”
“不可能是天魔神教。就算要搞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虽然不清楚细节，但结仇对象肯定是有的。毕竟是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名门大派。关键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按原计划进行吗？”
“终南派又不是傻子，还会照常举行终南祭天典礼？而且遭遇袭击后，他们的警戒级别肯定会提升。”
“意思是要么彻底放弃，要么现在就启动计划。”
“您决定吧？”
“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怎么可能放弃。”
“好的。先撤出终南派外围。”
“撤退？好不容易才潜进来的？”
“结界已经启动了。在这里行动会立刻暴露。不如从外围开始更稳妥。”
“明白了。”
我们向外撤离时，终南派武者们被突发状况吓得魂飞魄散，四处乱窜。他们正试图阻止人群离开。
“请大家冷静！这里是终南派领地！”
“请冷静有序地前往右侧演武场集合！”
“不必惊慌！我们定会解决此事！”
我们避开叫嚷的武人潜入树林。燃烧的城池映入眼帘。美玲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妖怪正在肆虐。其中还混着些道行不浅的家伙。”
“妖怪选在今日突袭终南市…绝非偶然。”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终南派肩负着保护参加终南祭天大典众人的职责，现在就像戴着脚镣跳舞。此刻正是牵制他们注意力的最佳时机。”
“真正目标另有所指。我们也不能坐视。速战速决。”
美玲递给我一张符咒。是能隐匿身形气息的隐身符。旋即又现场绘制两张符箓交予我。
“持此符可穿透终南派结界，这张则是探灵符。贴于可疑处便能感应术法波动并示警。还需要其他符咒吗？”
“这些足矣。你作何打算？”
美玲静静地笑了。那是冰冷的微笑。并非平日里那种傻乎乎的笑容。硬要形容的话，像是反派干部般的笑容。
“我要给城市添点乱子。让终南派更加手忙脚乱。他们会以为这是妖怪作祟而非我所为。这么想来反倒正合我意呢。呵呵。”
“适可而止。别太过火。”
“知道啦。”
无视美玲不可靠的回答，我使用隐身符潜入了终南派。
……………………
首先前往就近的炼丹室。
嗡嗡。
美玲给的符咒发出亮光。
我将身体挤进破裂的结界缝隙。
进入炼丹室建筑后，我反射性屏住呼吸。
空气中飘着草药特有的苦涩气味。
环顾四周，可见各类灵药。
『都是些寻常货色。花钱就能买到的普通灵药。带着总归有用。说不定还能换钱。』
将灵药尽数收进空间匣。室内可见炼丹用的鼎炉器具，旁边还有记载炼丹术的典籍。
『这些也能换钱。带走吧。』
总之先收着。全部带走总不会吃亏。
『完成的丹药或稀有药材会放在哪呢？既然是号称九派一帮的终南派，肯定藏着不得了的东西吧。』
必须找到仓库。存放稀有丹药和药材的仓库。
在炼丹室内四处搜寻。空间相当宽敞，在通道尽头发现一扇门。直接伸手推向门扉。咔嗒咔嗒。门锁纹丝不动。正欲破门时突然顿住。
『这里可是终南派。就算门上动了什么手脚也不奇怪。』
很可能设置了法术禁制。
掏出美玲给的符咒。这是能侦测术法的灵符。贴在门上却毫无反应。
『是我太敏感了？』
再次蓄力破门时又迟疑了。
『刚才是不是有咔嗒声？这是带门把手的门？』
凝神审视门扉。钢铁材质与现代门扉相似。与这个时代的文明水平并不相称。
『是机关阵式。』
武侠世界的黑科技。贸然触碰这种玩意肯定会遭殃。
我稍作思考后催动雷炁。
噼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