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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陕西了。当然不是陕西中心。只是陕西外围的某个村庄。
虽说是村庄，却生活着数千人口。不愧是人口基数庞大得惊人的世界。
我望向村口的巨石。石上刻着“康老村”三字。
『和原作一致。记得康老村的寓意…是指康姓老者定居形成的村落？』
我凝神细看岩石。
『不是用锤凿雕刻的。这是剑痕。』
高手自然识得高手手段。
能在岩石上刻字之人必是高手。虽不知何种剑法，但定是重剑高手无疑。
『想必是江湖归隐的高手吧。』
不可能亲自相见了。因为早已作古。
走进村庄。除我之外还有不少外乡人。或许是地处偏远的缘故，老人似乎更多些。
『老人啊…』
短暂犹豫后走出村外，撕碎了空间移动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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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痕是重生者。
他清晰记得前世。
前世的他是天魔。
苍穹之天，魍魉之魔。天魔。
曾是万魔之主，众生之君。
邪派第一人，天下第一人，古今第一人。
以压倒性力量统治武林。纵是皇帝亦需俯首称臣。前世的他拥有一切。
看似永恒的统治却荒唐地迎来了终结。
源于背叛。
被信任的妻子、子女、朋友、部下联手背叛。妻子在饮食中下毒，子女监视一举一动，朋友背后捅刀，部下封锁退路。
历时十余载的精密谋划，最终成功夺走了这位绝对强者——天魔的性命。
死去的他遇见了阎罗大王。
身为阎罗大王的他拥有着恐怖的力量。即便不清楚具体是何种力量，但作为绝对者的他也没有把握能战胜阎罗大王。
-你体内充斥着杀业啊。看见那条河了吗？那是汇聚着你所杀之人怨魂的血河。按常理你本该坠入其中永世受苦。
阎罗大王说道。
他干咽了口唾沫。
本以为已做好堕入地狱的觉悟，可亲眼目睹时却心生抗拒。
宁愿彻底消亡的欲望剧烈翻涌。
当他试图反抗时，却被阴差们死死压制，完全动弹不得。
-按常理？那么现在有变数？
-天魔啊，我且给你净化那条血河——你的地狱——的机会。
去积累善业吧。
再去拯救这个动荡的世间。
我会一直注视并考验你，而你须持续行善。
不愿堕入地狱的天魔无法拒绝。他接受阎罗大王的提议转世重生。
白无痕想起前世记忆是在三年前，他刚满十岁之时。
某日突然。
毫无预兆地，他回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他作为经营『白无客栈』的凡人之子出生。他的父母连武功的门道都不懂，在五岁时被村庄爆发的洪水卷走离世。
如今白无痕与祖母共同经营着白无客栈。
『该死的。』
休息时稍加修炼天魔神功的白无痕，在心底暗骂。
此世与他前世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
整个世界庞大得惊人。
武林盟、天魔神教、九派一帮、武林世嘉等江湖结构与前世相似。
但若比较武林格局与武功水准，此世更胜一筹。
『此世存在天魔神教倒是好事。可那天魔竟非至尊？妖怪真实存在，连仙人也确有其事？』
此世对武功境界的称谓亦不相同。亦称人间境界。境界越高，寿命愈增。
『苦修三年，我的武功境界竟仍停留在初之二段！』
在旁人眼中这已是惊人的成长。
虽说得益于在后山偶然发现的五百年野山参，但借助灵药仍无法突破初之境界的人比比皆是。
白无痕在武学上堪称天才中的天才。
『我身负天魔神功，却仅达初之境界二段！』
这对白无痕的自尊是种伤害。按他的预期，至少也该达到初之境界五段才正常。
“妈的。要是能随心所欲使用吸星大法…！”
哔——！”
他脑海中响起诡异电子音。
『请养成讲文明话的好习惯！』
“啊啊啊！”
白无痕抱头惨叫。虽能忍受分筋错骨之痛，却唯独难扛系统施加的折磨。
煎熬过后，白无痕喘着粗气，心中咒骂万千。
『该死的阎罗王！竟给我留下这种诅咒…！』
这诅咒自称改过自新系统。当然白无痕并不懂“系统”一词确切含义，只当是个古怪名称。
改过自新系统强迫白无痕行善举。
哪怕只是片刻的咒骂都会招致难以忍受的痛苦，若是作恶更会痛到让人想死。
即便不作恶也会受罚。
简直让人发疯跳脚。
『今日善举切勿拖延至明日！』
『真要疯了。身为天魔的我居然要每天行三件善事…！』
天魔行善！这算哪门子道理！对天魔白无痕而言，行善即是堕落。
『尚有一件善事未完成。请在日落前践行善举。』
『做！这就做！』
白无痕走向邻家。蹲在前院卖力地拔着杂草。
行善本非难事。助人便是善举。白无痕在烈日下拔了半小时杂草，终是完成了善行。
啪啪啪。
正拍打手掌时，他瞥见两名男客走进白雾客栈。
白无痕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绝非寻常男子。』
这个世界比前世更容易见到武者。因为相较前世，习武变得相对容易。但那些武者多半是乌合之众。能被白无痕认可的真正武者，屈指可数。
『为何要来这种小村庄？』
他紧张地走进白无客栈。在入口处与武当派首席弟子明月迎面相遇。
“呵呵。方才看见你在隔壁除草的光景。很是赏心悦目啊。你总是让我自惭形秽。”
“又发什么神……”
正要说出“经”字时急忙改口。
“您此言何意？”
“你既习得武功。虽说是魔功，现在回头也不迟。随我去武当派吧。摒弃魔功，改修武当绝学。太极神功比魔功更适合你。”
“不感兴趣。况且如今武林盟正与天魔神教交战吧？您不返回武当派没关系吗？”
“武当派并不孱弱。武林盟也未露颓势。虽说华山派遭重创，但武林盟尚未败北。你打算继续留在白无客栈？”
“我对江湖没有兴趣。”
白无痕斩钉截铁地说道。明月却不信这话。对江湖毫无兴趣却每日练功、打探江湖消息？分明是自相矛盾的行为。
“请让开。我要进客栈。方才看见有客人进去了。”
“那几个男人……绝非普通武人。连我都没把握取胜的高手。务必小心。”
“那种级别的高手会专程来这小客栈闹事？办完事自然就会离开吧。”
白无痕与明月一同踏入客栈。
随即目睹了令人晕眩的景象。
白无痕的祖母飞月令正与陌生男子接吻。还是极其热烈的深吻。
顺带一提，飞月令是未习武的普通人。无法用内力维持青春。她已六十岁，容貌与年龄相符。
“奶、奶奶！”
白无痕震惊至极。这完全超出预料的场面令他瞠目结舌。
飞月令惊跳着从男子身上弹开。她涨红着脸对孙子解释：
“不是的！这、这是意外！纯属意外！”
双手拼命摇晃着极力辩解。
……………………
时隔多日见到圣地坤。彼此忙碌难得相见。今日这次相逢已隔了半年之久。
不过我和圣地坤之间倒没有尴尬。
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时间也无法冲淡这份情谊。
“最近怎么样？”
我问道。
“老样子。在四川军部当士官，跟着师父修习九月灵剑法。”
圣地坤在万魔塔拜九月仙子为师修习武功。我用揶揄的语气问道：
“把九月仙子拿下了？”
圣地坤咧嘴一笑。
“怎么做到的？”
“比想象中容易。就像你说的，女人都吃氛围那套。灌点酒赏赏月，再假装不小心亲上去。”
“九月仙子同意了？”
“半推半就吧。”
我本想展开想象又及时打住——这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怎么剃寸头了？军人风格有点土气啊。”
“这造型挺管用，她就喜欢干净利落的。”
和圣地坤走进白无客栈时，瞥见隔壁院子里的少年。直觉告诉我，那很可能是转世天魔白无痕。
白无客栈里坐着位老婆婆。
麻雀岂会掠过磨坊。
圣地坤·哈尔卡斯自然地走向柜台前的老妪。
两人简短交谈，内容平平无奇——不过是关于村庄的询问与对老妪的恭维。
但老妪反应异常热烈，连最拙劣的玩笑都引得她咯咯发笑。
『厉害。一分钟就撬开老妪心防。总不该全靠那张脸吧。』
圣地坤发动了技能。
他假装侧身行走时绊倒，嘴唇恰好贴上老妪。任谁看都是意外，老妪连发作都难，反倒涨红了脸。
见此反应我确信无疑：
『攻略过半了。圣地坤对付老妪的手段，已臻至我无法想象的境界…！这厮当真可怕！』
这番景象恰被老妪的孙子白无痕尽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