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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暂且跟着洪江侯走。利用天眼无法追踪白澜和洪济柔。因为在杀死尹公石期间他们的行踪变得渺茫了。
没有安静地走。趁这个机会我问了他关于流云商会的事。
“流云商会是干什么的家伙们？”
“是标榜商人的盗贼们。”
“放你妈的屁。单纯的盗贼之类不可能这样行动。”
“也是商人。交易灵药、法器、武功等。但交易对象不是你这样的浪人。是大人物。在这城市里尹家是交易对象。”
“浪人们是什么？是为了抢劫而引诱来的吗？”
“没错。假装交易下毒，或用武力压制抢夺随身物品。结果上流云商会没有损失。但因为机灵的你和白澜事情搞砸了。”
“扯你妈的蛋。单纯要那样做的话有必要把我和她带到这里来吗？非要冒险？”
“财富与力量总是成正比。财产越多就越强，力量越强财产也越多。而且……虽然原因不太清楚，但会主渴望强者。尽可能要求活捉，实在不行尸体也要。”
“为什么？”
“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下级承包商。会给承包商完整情报吗？只管把厉害的武者抓来市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还要杀掉进入市场的浪人？”
“没错。像你和白澜这种情况，据说要弄成残废。”
“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你和白澜让人莫名发怵，所以保持距离观望。会主似乎觉得无所谓，就派麾下手下们去处理……结果搞砸了。”
会主为彻底解决问题把尹家牵扯进来。结果又搞砸了。因为洪江侯的儿子。
“那爆炸怎么回事？用了霹雳弹？”
“……”
“实话实说。别告诉我你连自己儿子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洪江侯长叹一口气。
“用了叫光力包的法器。是我给济幽的法器。”
“那玩意儿能算法器级别威力？”
我的左臂炸飞了出去，还给尹公石造成了致命伤害。
五气的高手落得这般狼狈模样，却说是区区法器的力量，实在难以理解。
就算是法器，能发挥出那种程度的力量吗？
法器若真那么强，还要武者干嘛。
全都拎着法器耀武扬威算了。
“光力包是用灵气充能的特殊法器。根据充入的灵气不同，威力也会变化。可以用天玉充能，也能消耗无用法器来充能。充满灵气的灵药自然也行。”
“把那么珍贵的灵气用在法器上？”
我难以置信地反问。
灵气用途广泛得很。
虽说从天玉或法器中直接提取使用灵气很困难，但可以用来炼制新法器或辅助术法修炼。
灵药的灵气就更不用说了。
武者们的希望本身就是灵药啊。
“正因为是珍贵的灵气，才能发挥出那种程度的威力。”
“反过来说，没有那种珍贵灵气的话，这法器就一文不值咯。”
洪江侯晃了晃脑袋。
“叫光力包是吧？极限威力能到什么程度？”
“极限？”
“不是说会消耗灵气吗。我是问充满到极限时的最大威力。”
“不清楚。把灵气充满实在太浪费了……”
“刚才那爆炸是？用了多少灵力？按天玉来算的话。”
“大概有10个左右吧。”
10个。
那爆炸若直击的话即便是五气的高手也必死无疑的威力相当于天玉10个。
假如能容纳天玉100个呢？如果上限不止于100个的话？
贪欲抬起了头。
‘光力包。必须弄到手。’
隐藏翻涌的贪欲。要原样表露情绪的话还得看洪江侯眼色。说不定会察觉我想背后捅刀。
‘或许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就取决于何时捅刀子了。等事情结束后再捅就晚了。反而可能引火烧身。但捅得太早又没法物尽其用。
“这是往哪儿去？”
“正往市场中心走。会主应该在那儿。流云商会以会主为核心会主是开端也是终结。只要干掉会主流云商会就会像从未存在过般消失。”
“意思是无需担心后患？”
“流云商会本质是流浪商会。并没有什么固定据点。虽然和尹家短暂联手过但关系也没多紧密。”
“尹家的家主死了。尹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会主若是死了，大家会以为是互相残杀吧。后事我来处理别担心。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
所以更不可信。说处理后事就意味着可以动手脚。
我默默闭上了嘴。反正要被过河拆桥杀掉，没必要多费口舌。走在前面的洪江侯后脑勺看起来格外诱人。
抵达集市中央。曾和白澜一起来过的地方。那里站着白澜和洪济柔。
看到儿子的洪江侯眉毛抽动。见到父亲的洪济柔咽了下口水，颤抖着垂下眼帘。
洪江侯没有大声责骂儿子。而是用疲惫的声音说道。
“不逃跑在这儿干什么。上次应该教过你怎么逃出这个结界。”
“那、那个父亲……”
洪济柔偷瞄白澜的神色。我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是白澜怂恿了洪济柔。作为皇室一级禁卫的白澜肯定想掌控局势。
洪江侯的视线转向白澜。
“你利用我儿子想干什么？”
“那个问题不该问我而该问你儿子吧？事情变成这样原因在你们身上。”
“……呼。因为儿子造成的事，我道歉。倒不如说现在这样更好。有你帮忙定能杀掉会主。”
“我会帮忙。这件事我也想看到结局。”
白澜笑着说道。洪济柔还没回过神来，呆呆望着那个笑容。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洪江侯的叹息更加沉重了。
“先退后。前面有结界。只有会主能进入和解开的结界。会主肯定在里面。”
“结界要怎么解除？”
我问洪江侯。他拔出了剑。
“不知道解除方法。但知道破坏方法。”
他高高举起的剑开始嗡嗡作响。
震颤的剑。
那震颤正是洪江侯武学的核心。我本能地理解了。
我看向白澜。正好她也看着我。我们交换了视线。能感觉到她无论如何都会尊重我的意见。至于为什么这么迁就我……
‘现在要背叛吗？现在挥剑的话防不住也躲不开。确实能杀死。’
会主是问题所在。显然会主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所以再多利用一下洪江侯吧。得出结论的我静静观察着。
包裹剑身的气劲在震动。通过振动气劲将其切割力最大化。算是某种电锯吧。
‘那种方式对战斗有帮助吗？’
极限的切割力。确实是很强的力量。但从战斗角度来看有点微妙。
‘在被打中前干掉对方。’
那才是我追求的方向。
‘嘛，人各有志……如果和洪江侯交手的话，重点应该放在闪避而非格挡上。’
洪江侯挥动长剑。气劲向前飞射撞击结界。气劲的震动传遍整个结界。结界疯狂摇晃后彻底消失。
“有趣的剑术呢。”
“不愧是父亲……”
无视白澜和洪济柔的反应，洪江侯与我盯着显露出来的建筑。
吱呀——
门开了，会主现身。面容完好的会主用空洞的眼瞳扫视我们。
“蠢货。你们还不如逃跑。”
嘶哑的声音里感受不到生气。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察觉到这点的似乎不止我一人，洪江侯皱起眉头，洪济柔正悄悄往后退去。搭上剑柄的白澜脸上笑容已然消失。
会主拿起了短剑。乌黑的墨色短剑。刻在剑身上那些无法辨识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动。会主毫不犹豫地将短剑刺进了自己胸膛。
“这疯子……”
伴着低骂声白澜猛然行动。她如箭般逼近，挥出令旁观者都惊叹的利落一剑。目标直取会主首级。但会主胸膛爆发的巨大气浪将她震退。
“啊呃，啊啊啊啊啊！”
会主发出欢愉的喊叫。
白澜在即将倒地前用剑划地稳住重心，猛地弹起身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那家伙！在名人！在冥人借他身体降临之前！”
白澜焦灼的嗓音。以及警示的本能。
我和洪江侯同时向会主扑去。
雷天流·飞虎。
我如猛虎，洪江侯似鹰。
然而毫无用处。
会主周身缠绕的黑气挡住了攻击。
那家伙的护身气劲抵消了我们的气劲。
并非完全无效。
气劲正一点点渗入。
那家伙踩了真角。爆发的冲击波将我和洪江侯掀飞。
我勉强稳住身形，洪江侯却在地上翻滚吐血。
‘冲击波不至于让人吐血吧？难道他一开始就不在状态？’
他儿子引发的爆炸伤害还残留在体内。
会主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气劲突然中断。那些气劲重新被吸回体内。会主双眼闪过金色瞳光。
“咯咯咯。”
那家伙开始发笑。五条毒蛇从他背后窜出蠕动。
“蛇福……”
金色瞳光转向白澜。蛇福歪了歪脑袋。
“居然有女人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认识我的？”
白澜紧闭双唇。取而代之的是从她身上蔓延的憎恶与杀意。我后颈发凉，悄悄挪远了些。
‘杀气为什么这么重？’
那至少是杀过数十万人才能积累的杀气。
“知道我的名字还这样……看来不是普通的婊子！我要撕碎你的灵魂舔食殆尽！咯咯咯！”
与毛骨悚然的台词相反，素服并未立即行动。正在积蓄力量。尚未完全显现。
—听得见吗？
白澜的传音刺入鼓膜。虽然她持续释放着杀气，但传音中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我有提案给你。算是某种契约。
传音我也会用。
—说。
—我会助你成为天魔。
……代价是？
—帮我杀人。有几个想杀的家伙。
—指眼前这个？
—不在眼前的也想杀。千幽云。
—小天魔……调查云裳会也是因为千幽云？
—也有这层原因。
—这个提案等同于让我背叛千幽云。
—你不是严巨石吧？虽然不知缘由，但你确实在欺骗千幽云。
……
[使用刹那。剩余层数：5]
在减缓的时间流速中思考着。
白澜想杀小天魔千幽云。为什么？是皇帝的意思吗？不可能。皇帝连天魔都能轻易杀死。更何况小天魔千幽云？绝不可能是皇帝的意思。
‘是私人恩怨吗。这怨恨从何而来？千幽云很少离开天魔神教。也没理由和皇室扯上关系……又不是明目张胆行动的类型，仇恨管理也很彻底……’
哐。
锤子砸头的冲击在脑中扩散。
白澜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严巨石。但立刻认出我的真身了吗？那倒没有。只是知道不是真正的严巨石。换言之她知道真正的严巨石。
‘对千幽云的怨恨，认识眼前的冥人并憎恶。那家伙反倒像是初次见到白澜。’
白澜单方面知情。
知道冥人身份可以理解。因为白澜是一级禁卫。或许有权限接触最高级机密情报。
但严巨石呢？
严巨石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皇室会特意调查暖挑小村庄出身的人吗？不可能。就算是皇室也没那么闲。
把思维放得更灵活些。打开所有可能性。我绝不能忘记自己掌握着这个世界的人所不知道的信息。这个世界是六个世界混杂而成的。
‘……答案只有一个。’
白澜对素未谋面的千幽云和蛇福怀有憎恨。而且还知道真正的严巨石的信息和长相。并且是单方面的。
‘白澜亲眼见过严巨石。’
什么时候？
大概是我不知道的时间段。
‘白澜是《天魔复仇战》主角——回归天魔。’
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与年轻不符的强大实力也好，对蛇福和千幽云的敌意也罢，知晓严巨石真实身份的原因也是。
所有线索都指向她是回归天魔。若是普通人肯定会否认说回归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但我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反倒是我醒悟得太迟了。
‘没想到回归天魔会是女性。《天魔复仇战》的主角应该是男性才对？’
错误。矛盾。
假扮女性的男人？不对。白澜天生就是女性。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
‘……设定被改写了？’
仔细想想倒也并非不可能。就拿我来说，不也抢占了主角的位置吗。而且天罡星系统还寄宿在我体内。
‘如果武王Online和天魔复仇战混在一起的话……这就说得通了。因为武王Online里的天魔可能是女性。’
就像我经历过的那样她也是设定混杂的存在。
得出结论的我嘴角扭曲了一下。
—好啊。我接受。
阴险的附身者与知晓未来的美女回归者。选择后者是理所当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