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而人迹稀疏的真理之国,【逆推之神】-叶媞灵与【病娇之神】-宋宣安被奉为信仰。
这片土地上,关于两位女神的传说与轶事代代流传,编织成神秘瑰丽的信仰画卷。
曾寄居于十月烨府的甄观,曾偶然翻阅过一部名为《爱意的囚禁》的异世界女神同人小说。
书中缠绵悱恻的虐恋情节如磁石般吸引着他,那些细腻的情感描写与跌宕起伏的故事发展,至今仍令他心驰神往。
可惜,这部令他痴迷的佳作却戛然而止,未完的结局似悬于心头的一缕遗憾,久久无法消散。
直到后来,甄观听闻那位才华横溢的作者投身于讨伐魔族的战役,却不幸与同伴们遭遇惨败,全军覆没。
这个噩耗也意味着,那部承载着无数期待的《爱意的囚禁》,再也不会有续写的可能。
得知此事的甄观,心中满是怅惘,那部未竟之作,终究成了他心中难以释怀的意难平。
在真理之国,周六与周日是法定假日的标记赫然写在日历之上。
然而对于以自营营生或魔族讨伐为业的平民而言,日历上的日期更迭不过是日月轮转的寻常刻度——无论是晨光熹微还是暮色四合,生活的齿轮始终在忙碌中飞速转动。
倒是每到周末,为满足冒险家们激增的装备维护需求,铁匠铺的炉火更旺,杂货店的门扉也愈发频繁地开合作响。
夏羡瑜经营的杂货店便是其中之一。
店面乍看毫不起眼,货架上陈列着各类提升冒险效率的实用物品:摇曳微光的火把、治愈外伤的草药、便于收纳的缝补口袋,还有应急用的简易修补工具。
而真正令这家杂货店在冒险者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是定期上架的[低级]恢复药水——这在平民商铺中堪称罕见。
在药剂体系里,[最下级]恢复药水处于最底层。
还记得年少时被十月烨家驱逐的甄观,正是靠着十月烨夫人施舍的一瓶最下级药水,才得以勉强恢复体力。
这类药水常用于紧急处理,是低阶冒险者负伤逃亡或战后休整的救命稻草。
坊间传言,只要集齐基础材料,经验丰富的前线战士都能摸索着炼制出几瓶。
但从[初级]药水开始,复杂的配比与催化过程便成了专业门槛,唯有钻研药剂学的法师与炼金术士能够驾驭。
虽说不少法师将制药视为研究手段,可真正撑起市场90%产量的,还是以调配药剂为生的炼金术士们。
夏羡瑜一个普通杂货商,究竟是如何稳定供应稀缺的低级药水?
答案藏在她与城郊一位女炼金术士的隐秘合作里。
每逢冒险者带着怪物战利品前来兜售,夏羡瑜总会压低价格将材料收入囊中,再亲自送往炼金术士的工坊。
那位性格孤僻的炼金师依照约定数量炼制药水,完成后便将成品悉数交回。
唐芷溪和夏羡瑜甚至需要定期登门取货,穿过蜿蜒小巷,叩响那扇鲜少开启的木门。
当甄观好奇询问这份独家合约的由来,夏羡瑜只是笑着说,不过是某次偶然相遇,发现对方深居简出、收集材料不便,便主动提议了这场交易。
如今,杂货商提供稳定原料,炼金师专注技艺钻研,互不干涉却又紧密相连。
更有趣的是,两人私交也颇为融洽,夏羡瑜时常捎带些新鲜果蔬,以解对方深居之苦。
或许正是这些源源不断的药水生意,才让这位平民出身的店主,既有财力供养女儿进入艺术学院深造,又能毫不手软地购置琳琅满目的华服——看似平凡的杂货店,实则藏着足以改写命运的商机密码。
……
周末的晨光透过纱帘,在床榻上投下细碎光斑时,甄观竟比往常起得更早却发现夏羡瑜不在房间里。
记忆突然被唤醒,昨日临别时她的叮嘱犹在耳畔:“周末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别慌张,和芷溪好好玩吧。”
想来此刻,她正踏着薄雾赶往城郊,去取那位女炼金术士新制的药剂。
窗外已有零星冒险者的脚步声传来,不难想象,随着日头高升,杂货店定会被挤得水泄不通。
夏羡瑜怕是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甄观动了动仍有些发僵的肩膀,伤口愈合得比预想中快,照这势头,到了周一便能自如行动。
被伤病困在房中多日,他迫切渴望到外面透透气,连皮肤都仿佛在叫嚣着自由。
他缓缓撑起身子,褪去皱巴巴的睡衣,换上宽松的家居服,推门踏入客厅的瞬间,正撞见唐芷溪在沙发上肆意翻滚。
往常总扎成两股俏皮辫子的长发,此刻如绸缎般随意散落,倒显出几分慵懒随性。
她那与夏羡瑜如出一辙的橙红色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芷溪姐姐,睡得好吗?……”
“啊,甄观你醒啦?我睡得不错,你呢?”
“嗯。我也……对了。羡瑜阿姨她……是去炼金术师那里了吗?”
“应该是吧?她每个周末都会去那个姐姐家拿药水来着。对了,甄观,妈妈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吃吧?”
“嗯,姐姐。”
甄观随唐芷溪走向餐桌时,余光瞥见她从沙发起身的模样——那条标志性的海豚图案短裤仍穿在身上,不同的是,往日紧绷的胸口换上了夏羡瑜新买的米色吊带背心。
宽松一码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身形,不再有勒痕的束缚,倒显得自在许多。
他们在餐桌旁坐下,简单吃了些面包和炖菜作为早餐。
吃饭时,甄观发现坐在对面的唐芷溪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嗯……咕噜。甄观,伤口怎么样了?”
“啊……应该差不多好了。可能从周一开始就能帮忙店里的事了?羡瑜阿姨说这周让我休息完就可以了……”
“嗯,是吗?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嗯,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这样啊……”
唐芷溪放下手中的面包,若有所思地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甄观。
“甄观,那吃完早饭你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好像没什么事……”
“是吗?那正好……”
坐在对面的唐芷溪微微前倾身子,把脸凑近,她像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用闪闪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然后开口说道。
“那……吃完饭,要不要和我一起画画?”
……………
……………
……………
甄观用掌心轻轻按压发烫的脸颊,试图驱散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将注意力尽数收拢到周遭的环境中。
踏入唐芷溪的房间时,熟悉的壁纸纹理与暖黄灯光,恍惚间竟与夏羡瑜的卧室重叠——同样的浅米色藤蔓暗纹墙纸,同样低垂的奶白色纱帘在穿堂风里轻颤,就连墙角木质衣柜的雕花弧度都如出一辙。
若说夏羡瑜的卧室总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茉莉香膏与草药气息,此刻鼻端触到的,唯有阳光晒过被褥的干爽味道,干净得近乎寡淡。
房间布局与隔壁大致相仿,却因少了梳妆台与置物架,显得更为开阔疏朗,即便只是简单踱步,也不会撞上任何阻碍。
窗边的墙上靠着一张单人床,对面则是书架和抽屉。书架排列得密密麻麻。
“哼,嗯~”
唐芷溪哼着小曲,从角落里拿出两个画架。
如果甄观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用来固定画布的美术用品,他曾在十月烨家族见过。
唐芷溪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画架,又在自己面前放了一个。
然后她踩着书桌的椅子,爬到书柜最上层,取下了几张白色画布。
她的手指似乎卡在纸缝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动作有些笨拙。
“咕噜……”
甄观是从低角度仰视,她裤子里紧致的臀部曲线和贴在衣服上的臀沟线条一览无余。
她的姿势似乎有些不稳,纤细的大腿微微颤抖,臀部随着腿部的动作轻柔地晃动。
甄观心想他们身高相近,年龄差距也不大,但她已经拥有了成熟的身材……这就是遗传的力量吗?
“一个……两个……好了。”
唐芷溪一边轻声嘀咕着,一边从椅子上下来,将两块大画布分别固定在画架上。
接着,她从笔筒里取出铅笔和橡皮,又拧开圆柱形画具箱的盖子,拿出画笔。
抽屉滑开时,里面放着一个圆形调色板,上面涂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那是她平时作画时常用的工具。
她取出了两块调色板,将其中一块递给了少年。
“来,给你,其实我觉得和甄观一起画画会很有意思,所以两天前就开始涂颜料了。现在应该都干了吧。”
“谢谢,姐姐……”
甄观接过调色板,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涂好的颜料确认,颜料确实已经全干了。
“嗯,现在直接用笔画就行了吗?”
“啊,最后还要去浴室把这个水桶装满水。因为这是需要用水调和的颜料。”
“是这样吗?我以前在街上看到有人画画时,直接用颜料涂,不用水,和那种不一样吗?”
“你见过街头画家吧?那里应该也有不少我们学院出身的。不过那种画法和这个有点不同。他们用的是油性颜料。要是用那种颜料,很快就会干掉,妈妈肯定会吓一跳的。呵呵,颜料太贵了……”
“原来如此……”
甄观和唐芷溪各自拿起颜料盒,去浴室打了一些水。
准备就绪后,唐芷溪精神抖擞地哼了一声说道。
“好了,那么……啊,对了。甄观,你没画过画吧?姐姐来教你怎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