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倾心吗？不，不是。
或许有被他异乎寻常的气质吸引，但真正让心扉敞开的理由是种种经历下的过度心跳。
一日郗青月刚打包好外卖，身上熏着一股蛋糕和咖啡的香甜味，她伸着懒腰忽然瞥见楚云海提着几个文件夹飞快走着。
他脸上不显神色，脚步飞快，眼中精气神用不尽似的。
或许是感受到视线，他慢慢停下脚步扭头过来和郗青月刚好对视，一愣之后，楚云海轻笑一下。
他的学校就在商业圈附近，是地理位置非常好的一所贵族学校，因为保送留学的缘故，楚云海白天奔波于自己的事情，晚上才会学习感兴趣的金融内容。
郗青月想了想让小李帮忙看一下店，然后跑出来递给楚云海几张纸巾。
“出汗了，你、你擦擦吧。”
楚云海盯着她，笑意真实几分，“谢谢。”
等擦去汗液，楚云海对郗青月说：“每天上午九点能帮我提前预订一下位置吗？老地方。”
“可以的，”郗青月卷着自己垂落的发，将其绕到而后，“我走了。”
“再见。”楚云海道。
莫名其妙的跑出来，又很快离别，偏偏心中生出相见的雀跃和分别的悲伤，郗青月垂下眼帘细细咀嚼心中的思绪。
当来到楚云海跟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盲撞，不知楚云海怎么想的呢？会觉得她疯疯癫癫吗？
想着想着，郗青月不由偷偷扭头去看楚云海，出乎意料的事，此时他正鲜少地弯腰挠着耳朵。
他的耳朵好红啊，脖子也有些红。
郗青月不敢再看了，揣着飞快跳动的心脏回了咖啡馆。
……
渐渐熟络后，楚云海知晓了郗青月即将辞退工作全心投入直播，他深以为然，“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不过压力也很大吧？”
郗青月点点头，想到那些莫名其妙黑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骂我，我都不认识他们，最近越来越严重了。”
楚云海眼底闪过冷意，面向郗青月时笑着用最轻快的语气道：“你让我当管理我帮你拉黑他们！”
“太麻烦你了，你晚上还要学习很多东西。”
“举手之劳，我晚上一个劲学习很枯燥的，再说我又不是一直守在你直播间给你当专属，除非你给我工资哦。”
郗青月红着脸，嗔道：“我自己也可以！”
楚云海嬉皮笑脸，凑近了讨饶：“可是我想去给你帮帮忙。”
郗青月捂着耳朵快步走开，脸红彤彤的，“啊啊啊不要讲了我给你管理权限。”
“你怎么了？”
“有点热我走快一点而已。”
“真的？”楚云海两步追上去明知故问。
“真的真的！”
……
不知从哪一步开始他们好像忽然特别熟悉彼此了，难道是从当起管理开始？或是更早的时候，郗青月帮楚云海预定咖啡馆的位置？
回忆起来已经摸不到那条暧昧的边界线，只知道如今踩在其中，是柔软快乐的。
随着夏季来到巅峰，高考结束后楚云海更忙碌了，同时郗青月也迎来了事业的高峰期。
一次楚云海提出让郗青月换一个住所，郗青月自然认同，不过还在挑选房子。
“只要是不那么受潮，每天有阳光照进来的房子就很好了，当然！如果价格能让我这个穷光蛋承担得起的话就更好了！”郗青月叉腰。
“这么说起来，昨天合作商刚好提供了我一间公寓，不过我懒得搬东西打算继续住在学校，反正学校批给我的单人宿舍冬天才到期。”楚云海摸摸下巴道，“我用不上，你去住？”
“这怎么行？”
楚云海拉起她的手腕，放于二人视线中间摇晃，“我可没说免费哦郗青月，我很缺钱的好吧？”
“哦……”不知怎得郗青月还以为楚云海要免费给她住呢，吓她一大跳都不敢接受，原来是她多想了。
“太贵了我也住不起的，你便宜我点。”
“是你的话，当然是情谊价，价格包你满意的。”
楚云海没有骗她，甚至价钱可以说是随便意思一下，和送给她住的区别也就是多给了五百块钱。
那间公寓风景俯瞰大江，半公里内就有地铁，清晨时分最温暖的阳光沐浴进来，透过纱帘，美的如梦似幻。
呆在这里，郗青月总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他们一起搬家，一起挑选家具，直播背景也是楚云海重新布置安排的，郗青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内心充满了淡淡的欢乐。
好想问楚云海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话即将开口时郗青月做了鹌鹑，将脑袋埋在翅膀里不听不看不去感受，强忍着压抑到要喷薄的情愫。
她还背负着十几万的负债，询问那份情感之前郗青月想断绝那些牵扯，洗去所有俗尘，带着完完整整的自己去交付一切。
不过现在受的好是不能没有表示的，郗青月扯着楚云海的衣摆道：“那我给你做饭吧。”
楚云海迟疑一会，问：“为什么……为什么给我做饭？”
她面红耳赤，诺诺道：“报答你。”觉得有些歧义，她又连忙补上一句，“我看到很多次了，你总是不吃午饭就去应酬，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饭，就算给你送饭吃，也好过你骗我说吃了。”
郗青月知道，商业圈那边的饭馆其实都不算便宜，他从早上忙到下午，就吃晚上那一顿。
“……”楚云海见要把脑袋低到鞋尖上去的郗青月，撇过脸面色通红地挠头假装平静，道，“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爱操我的心。”
明明你更爱操我的心！郗青月埋头吐槽。
就这样，郗青月每天会通过楚云海发来的定位去送饭，虽然很麻烦，很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二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楚云海不会说的，其实郗青月做饭很难吃，可看着郗青月发来的做饭照片，他就忍不住心喜。
他也很喜欢这样，那些很咸很甜很哭的味道，最后都会被更猛烈的爱抵消。
不想失去这般慰籍，不想斩断这条联系。
直到有一天出了插曲。
已经下午一点三十分，楚云海焦躁不安地多次翻看手机时间和消息，他们的聊天界面停留在郗青月一句“出发啦”。
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额头青筋暴起，显然进入到了一种不稳定的情绪里。
按照以往他们应该坐在一起，他吃着郗青月亲手做的饭，郗青月则该撑着下巴问他好不好吃，用喜悦崇拜的目光望着他一口一口吞咽饭菜。
为什么还没来？
为什么还没来？
为什么还没来？
他不欲去揣测，径直打开手机隐藏的软件，点开唯一的账户。
一个绿点闪烁着，位置有些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