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红豆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下班前,小姨忽然打电话说想过来吃饭。

吃完饭,我在书房忙公司的事情。八点多从书房出来,苏琳、小姨和妈妈正在大厅练瑜伽。

我到饮水机装了杯水,苏琳已经换了身衣服,上身是蓝色的吊带,下身灰白色的紧身瑜伽裤在地上作瑜伽动作。

那裤子有种丝袜的镂空条纹。

她的屁股很大加上双腿修长,趴在地上的姿势,可能是那些花纹造成的视觉感,让我有种蟒蛇的修长和力量感觉。

她,“是不是屁股太大了。”

老妈在一边笑眯眯的看,“屁股大才好,能生儿子的。”

小姨,“你柔韧性真好啊,不用瑜伽砖就能趴这么低的。”她自己穿着黑色的瑜伽裤,如青蛙一样趴在旁边的瑜伽垫上,小腿贴地正在教苏琳动作。

我觉得那个姿势多少有点不雅观,苏琳正在跟着她学……

苏琳,“老公,别老在旁边。”

“好吧。”我在这里几个女人确实感觉有点不自然。

……

我坐沙发上玩手机。

几个女人则一直在哪里嘻嘻哈哈的……

感觉小姨有种很留恋亲情的感觉。老妈不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免不了吵架。但是此时却还是很能宽容的对小姨。

我似乎也放松了许多——可能是家人在一起原因,也可能是张崇走了,我变得轻松了一些。

九点多的时候,苏琳去洗澡,妈妈在洗手间弄洗衣机,我跟小姨则坐在阳台上聊天。

“我想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散散心。”她趴在阳台栏杆上,脸枕着手,有点疲惫的感觉。

“那挺好的,打算去哪里玩呢?”她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

“还没想好……”

两人坐在阳台上,远处夜幕下是林立的水泥楼房。

她在夜色中摇了摇头,有点感叹说,“在古代,其实同居就是结婚了。现代人结婚则是多要一张纸。那张纸,本质就是离婚时分割财产的证明。”

“总觉得,对于爱情,我似乎有种崩溃了的感觉。很多年前,大家很穷那时候倒没有几个人离婚,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似乎夫妻 两个人会生很多孩子,忙起来,也没有几个人有时间去出轨。现在的人越来越有钱,离婚的却越来越多……”

我靠的阳台的墙旁边,看着远处的楼群,听她去诉说着这些。

她忽然说,“你老婆挺聪明的……”

我回头看她。

苏琳这时忽然在洗手间那边喊,“我洗好了,谁要洗?”

小姨顿了一下说:“儿子早点生孩子吧,多生几个。我这辈子是不会再结婚了。你多生一个给我养吧。”

说完就起身走了。

不知道怎么说,她的话忽然安慰到了我……

……

第二天上午,我正好有假,苏琳则是下午的班。我们都在家里。

妈妈一直想把我家里的衣服被子一类的,晒到了楼下的场子里,上午又提起来了。

这种事,我原本是不愿意作的,小区业委会不允许。

但妈妈说小区里也有其它居户这样作(我没看到别人这样干过)。

可她非要这样说,苏琳悄悄跟我说,“先晒到楼下,业委会的人我来跟她们说。”她平时跟小区的一些老女人关系很好,估计别人真不会讲什么。

她最后低声说,“大不了到时再收了就是了,别扫妈妈的兴。”

我就没再反对。

我们四个人把很多被子一波一波的抱下去。

上午因为还有些公司的事情,就没在楼下看她们晒被子了。

大约十点左右的时候,外面大厅的手机响了是哪首《美丽的坏女人》。

我从书房出来,苏琳的手机在荼几上正在响。

是她们单位发过来的信息,我点开看了下,是关于最近最近发生的暴力事件和志愿者工作方面的倡议。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就带着手机想下楼看看她们作得怎么样了。

苏琳这天穿着白色的棉质碎花长裙,有种很复古的感觉。从晾晒着大量白色被单的竹杆之间走过来,在每个被子后面弯着腰通过。

好像我每次出现,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我。

她脸上的笑看着我,就向被阳光晒过的被子一样有着某种温暖的感觉和气味。

很生活的味道吧。我把手机递给她,“你们单位有信息给你。”

老妈和小姨在远处,阳光下还在拍被子在。

苏琳接了手机看了几秒,“唉,又出了对小孩子的暴力伤人事件,局里倡议申请维护治安了。”

我,“对小孩下手啊?”

“是啊。我们局领导这次开会回来后变得积极了。还专门开了个心理健康援助热线,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最近心理有问题的人变多了。”

她转身说,“我跟单位打个电话啊。”

……

两天后小姨去旅游去了。

而我的生活变得跟过去一样,苏琳也好像回到原来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都波澜不惊起来。

每天上班下班,而我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这样的她,真的能相信吗?

她对我似乎没有任何防备,手机总是很随意的放在桌子和荼几上。

而我也偷偷翻她的手机几乎完全没查到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删掉了聊天软件的记录的。否则不可能跟张崇没有任何聊天记录留下……)

我最终还是偷偷给她的手机装了一个监控软件。

虽然我很不喜欢在自己的婚姻中作这些事……但是,有时候就当是一个信任上的妥协吧。

我希望这个东西不需要被用上。

……

周五,下小雨。

下班开车经过三眼立交桥的时候。

那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因为是下班时间,加上有雨,路一下子就被堵住了。

阻塞在车道上的各种车辆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非常拥堵,越积越多,有些司机甚至到车下去观望、骂人。

堵的越来越狠的时候,有几个穿制服的警务人员突然出现。

“别慌,你把车先靠边。让其它人先过。”

“大家立即回到车上,不要在外面!”

“通知警察和120。”女警察的声音我很熟悉,语调极有条理,在下着雨的人群中声音又有点冷,但却很好使。

旁边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在按她吩咐的处理事情,那些在车下各种张望的司机们,也很快都回到了车上。

我的车开到她位置附近的路口时,确定就是苏琳。估计可能正好在附近,临时发现交通事故后过来维持秩序的。

这时远远的看到她小雨中正一手撑着把黑色的雨伞,一边跟旁边的人交待什么。

车往前走时,能看到那地上还坐着个少妇抱着一个婴儿以及歪倒着一辆黑色电动车,不远处还有辆正转弯中的白色小型轿车,车头似乎瘪了一大块。

苏琳站在那女人旁边,我估计是为了防止过往的车辆看不到地上有人吧。

这种时候,行车有点慢,从最堵的道口子转过的时候,我居然看到小张骑着辆白色电动车在路的对过的人行道上。

它站在哪里一直在盯着苏琳看。

路口的红绿灯一直在闪,已经跳到绿灯上了。

小张这人比较宅,在女人面前常常说不出话。这时远远的看到他脸红红的,把后面的人全堵哪里走不了,各种鸣笛尖叫声震天,他才开始走。

有点不知所谓……

……

公司里最近传言非常盛,说上司要升了。

同事们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比之前更热情起来。

虽然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最近的加班变得多了许多。

我跟苏琳最近的情况基本上都在忙碌之中。我忙着加班,而她忙着各种参加外调安全维护工作。

不过,估计在月底的公司晋升考核(升职的事情被确定)结束后,所有的事情就会回到正轨上的。

……

星期三的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旁边墙上的液晶电视一直在播放着市区幼儿园发动的联合爱心捐款表演活动。

有个声音甜美的女主持人用播音腔念:“幼儿园号召广大教师家长以捐款的形式帮助灾区,师生共为灾区捐款……”

各大幼儿园的孩子们各种在台跳舞,哭的闹的不在少数。

我一边吃饭一边无聊的看几眼,有点意外的是,在现场的镜头中居然也看到了苏琳。

台上有孩子集体表演舞蹈《锉冰进行曲》,那台下的女幼师则背对着镜头跟着音乐跳舞,用姿势引导台上那些孩子们跟着她的动作走。

有一点点不同的就是,她跳这个舞的时候,苏琳也在台下,也跟着跳那些舞蹈动作示范给台上的孩子看。

两人跳得非常齐,跟某韩国少女组合一样。

“大豆,大红豆,芋头!”

台上的孩子跟着她们的动作伸手扭腰。

苏琳很喜欢孩子,估计最近一直在看这些孩子跳,居然已经学会了!只是相对于旁边的那位幼师,她身材更高挑也吸引人的多。

我猜那电视台的摄像肯定是个男的,拍得角度——几乎都对着台下那两个跳舞的女人,特别是苏琳。台上的孩子们反而不在屏幕的主位置上。

小张他们几个坐的桌子离电视最近,几乎一直在看这个——

“身材真好啊。”

“平时看着好高冷,居然也会这样活泼。”

有些无语,(这帮家伙之前收藏过苏琳的照片,还在公交车上跟人交换过。有时候也觉得这些学校毕业没多久的男的荷尔蒙是不是太过盛了)。

苏琳在外面理论上有点高冷不苟言笑,这些人还是会老盯着不放。

小张,“那天下雨出车祸了,她在现场还一直给地上抱小孩的女的打伞。自己淋着雨都没有打伞呢。”

我那天倒是马虎了没有留意到她自己没打伞。不过,苏琳的三观确实一直很正。

“她是不是特别喜欢孩子?”

“我也觉得,她看到小孩就会笑。”

“我要是有这么个老婆一定跟她生很多个孩子。”

“生四个。”

“我生八个。”

“我要生十二个。”

这帮家伙说话越来越没谱了。

不过从食堂出来后,我也在想,如小姨说的我们确实应该早点要小孩了,像我这种家庭情况多要个孩子也没什么问题。

……

晚上。

吃完晚饭,我在客厅沙发打游戏。脚边就一阵挺欢快的音乐“大豆,大红豆,芋头!”我这个人比较容易被噪音影响到。

爬起来,发现是苏琳手机在沙发上,正插着充电在充电,她手机铃声换了,成了那首儿童歌曲《锉冰进行曲》,估计是最近几天换的。

我把手机拿去卧室找苏琳。

她正蹲在床边,在背一些古怪的职业用语,“你好,我们的通话不会录音,不用担心别人会听到。”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把手机递给她,出去到客厅喝水。回来的时候,她正好从房间出来。

“谁的电话呀?”我顺嘴问。

“赵娟的。”

苏琳,“她被调去健康话务热线了,想让我替她代一天班。”

“你会作健康辅导?”

她笑,“赵娟说哪里根本没人打电话。我们局本身也不是搞这个的,纯粹就是凑合事基本没什么人知道这个热线号码。就是坐哪里发呆玩手机。”

好吧。

她抱了我一下,要走的时候,我说,“你脸好像有点红。”

“不会吧。”她去旁边洗手间,“是不是在会场站久了……下午有点热。”

她跳了带那些小朋友跳了好一段舞,估计确实有点的热。

“老公。”她在洗手间里说,“我明天晚上去替她代一晚上班。不在家,可以吗?”

“行吧。同事之间倒也没什么。注意自己的安全。”

“不会的,你老婆也不是傻子。”她跑出来抱我,亲了一下我的脸。

感觉挺开心的。

……

隔天是个阴天。

老妈说想回老家去。

我要去送,被她拒绝了,说这么大个人了,也没带什么其它东西,不用送。

小姨原本在外面旅行听说这件事后,又打电话来跟我说,她自己回来送妈妈。

说她不放心。

“你专门跑回来送她吗?”

小姨,“反正,我也没事作。正好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儿子,对你妈好一点。”

有时候觉得她对我妈,不是那种对家里大姐的感觉,而是跟对自己的妈妈的那种。

……

这两天我们营业部又拿到了一个大单,工作变得非常繁忙。

下午,把手上的事作得差不多的时候出来大厅望风。那帮家伙正聚在小张的座椅边上围着在看什么。

我有点烦的过去。

就听到小张在说,“……她晚上要去替同事作知心热线的接线员。”

这话让我心里一惊。

就有些好奇的探头进去看,他放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正在翻苏琳穿制服的照片。

旁边小龚看到我来了,嘻嘻的笑,往边上退了一步。

我,“人家替人代班的事,你都能知道了?”

小张吃了一惊,有点脸红,“我昨天下班在三眼桥那边,听她跟另一个女的说的,要替她当班。”

我有点烦,“你都已经开始尾随别人了吗?”

小张涨红了脸,“我没有啊。我只是在哪附近坐着,她同事说话,我自然听到了嘛,我没跟着人家。”

小龚这时突然在桌子另一边问,“她那个热线号码是多少?”

“那我不能告诉你。”

“是不是兄弟?”小龚跨过办公桌前得档板抓着小张得脖领子,“还是不是好兄弟?”

小张死活不肯说,两个人在桌子上拉扯。

“上班呢,搞什么!!”

这两个人才算消停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是不是都很闲?下班前交待的事作不完,今天所有人都留下来干活!”

这帮家伙作事了。

回办公室,我在想这件事,心里有点不快。

但好像又觉得没必要太放在心上——(苏琳这些年被人追的不要太多。而且别说小张这种普通工薪男,比他条件好得多的追求者多得很,而事实上在这一点上,我是很有信心得……)

……

晚上,一个人回到家已经八点了。

小姨走了,妈妈也跟她一起回老家去了。家里突然变的有点冷清。

有些不习惯。

换了双拖鞋拿了杯水,就直接进了书房。狭小的空间会让人有种安全得充实感。

八点半的时候,我在电脑上处理邮件。手机忽然响了,是苏琳的号。

“老公在家里还好吗?”

“就我一个人。”我有些苦笑。

她,“我也是……”

小姨她们好不容易离开了,倒真的是个好时间。也很久没跟她作了,如果想早点有孩子的话现在倒真是个好时间。

苏琳,“这里挺无聊的,也没电话打进来。”

“单位领导也就是拍脑袋弄出这么个热线。”她在这种无人的时候,似乎就会变得有点黏我的感觉。

我,“闲着在哪里玩手机,还觉得没事作?”

她,“就是觉得还不如回家陪着你。”

我有点感叹,“是啊。小姨和妈妈现在都不在家……”手机里突然安静了一些,她嘴靠近手机小声,“老公想不想我?”有点喃呢的感觉。

最近这些时间,妈妈到家后,我跟她也确实没多少私处的时间。

我,“要不要我打你们的热线电话给你?”

我正在说这个,就有那种座机叮玲玲……的铃声响起来。

“咦,有电话打进来。”她感觉挺新奇的,“老公,我先挂了。”

有些无奈……

坐在电脑前发呆,我在猜这个电话是小张打进去的?

这样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要不要看看那边的情况。

手机之前安装的软件监控,这时正好可以试一下。

……

用电脑把软件打开。

屏幕一开始有点暗,过了一会儿镜头才开始慢慢的适应起来。她的手机应该是放在则边的座充上充电在,角度有一点过近。

能看到她很正规的穿着上班的蓝色的制服衬衣,端坐在桌前,戴着黑色的大耳机——科技感挺强的那种老式的耳机样式(单位投钱配设备的时候,往往都是往好里配,这种款式我不懂,但感觉非常传统),她面前有台电脑,对着她的则是一个金属质感很强的麦克锋。

苏琳,“……这里是心理疏导热线,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很专业很职业的声音。

她,“你好,这里是心理疏导热线,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她连续的这样问,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一直没有声音。

通过室内的光能看到她的蓝色警服穿得很认真,就算是在这种没其它人的环境里,领扣之类的也穿得特别正规,着装没有任何褶皱。

这算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了。

只是脸色有一点点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作这种热线,觉得新奇所以激动?

对面则一直沉默着,有种奇怪的电流声。

在那样连续的问了好几次后,苏琳说,“您好,我们的服务时间是16:30到22点30分,等你想好了,可以再给我们打电话。”

对面这时突然出声了,“你,你好……我是第一次打电话……有点紧张。”那个声音有点怯怯的,虽然因为器材原因跟平时不太一样,但我还是能听出来是小张那个家伙。

苏琳脸上有温暖的微笑,“这里是心理疏导热线,本次通话绝对保密,不会录音,您的任何信息都不会对外泄露。我该怎样称呼你?”

她的声音保持得很平稳。但脸色却有种激动神色,有点表情跟声音不一样……

(坦白说,多少有一点点吃醋的感觉)

小张,“你、你们?是有好几个人吗?”

苏琳,“……并不是。”

小张,“抱歉,我有点紧张。”

苏琳,“没什么好紧张的。接线室只有我一个人,是隔音的,谈话内容保密,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的。”

“好…”对面似乎在努力的想要说什么。

苏琳,“怎么称呼你呢?

“嗯,……叫我,小张。”

他接着说,“我有一些心事,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笑我……”

苏琳。“不会的,你可以说给我听。谁都不会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声音有一丝丝的变重。像呼吸加重了一样,

小张,“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但是我不知道她结婚了没有……我觉得我配不上她。但是她太美丽了,她是我梦想的那种女神,我总是忍不住的想她……”

他絮絮叨叨的说的那些爱幕的话。

苏琳听着这些鼻息似乎有点重,像在喘气,似乎在尽力的让自己的状态平稳,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作心理接线员,还是她知道小张是谁?

听出了什么?

情绪似乎波动得有点重……

小张,“您,在听我说吗……?”

苏琳双手肘换了个姿势撑到桌面上,

红唇贴近金色质感的麦克锋上,用一种平缓,但视频中看起来却很用力的表情说,“我在听……你其实……可能只是想多了……”

因她姿势变了,我忽然能看到她的部分大腿,我吃惊的能看到她的腿……好像没有衣服?!

我听到她在说,“有些事也许如果只是你……”

画面后突然从那大腿后面露出了只黑瘦的手指部分。

那手出现的十分突然,我骤然觉得心跳像是突然漏掉了一拍,那里还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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