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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到几乎天亮才睡，一大早又被叫醒。再看他若无其事的准备早餐，一边收拾她的体检资料，一边催促她动作快一点，仿佛还是那个高风亮节的好长辈。戈蒂用力拍着自己的脸，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
还是说过了一个晚上他要反悔，全当无事发生？
反悔？他根本什幺都没有承诺她。
俾斯曼先生的注意力只给前方道路的交通状况，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晚上的羞耻、紧张、欣喜通通消失干净。戈蒂郁闷地坐在副驾驶，进了医院后很快在专人的安排下完成大部分的体检项目。
剩下几项需要到专门的仪器室，护士小姐拿着她的检查单在前边带路。宽大的走廊寂静无人，阳光从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戈蒂胡乱地踢着脚下的影子，忽然手被抓住，她愣愣地看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简直不敢置信。
他始终目视前方，她抓住他嘴角的笑意，阴霾瞬间通通消失，两人牵着手无声地穿过走廊，在护士小姐回头前又十分默契地松开。
“您好，这边请。”
戈蒂不停地偷笑，他敲敲她的脑袋，叫她正经些，留在门口的座位等。
布莱娜无意撞见这一幕，她原本打算转身就走， 但可悲的是女人总是情感动物，一个擡头的瞬间对方看见了她，仅仅只是一个出于礼貌的微笑，便又轻易地让她的心再次沦陷，不自觉地走上前去。
“在这儿工作吗？”海因里希站起来。
“过来交流学习，我们的团队和这里有合作。”
自从上次埃尔温将军的宴会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几句简单的寒暄后再没有别的，布莱娜苦笑道，“你呢，身体不舒服吗？”
海因里希说陪戈蒂来体检。
戈蒂，又是戈蒂。他似乎非常重视她。她想到刚才两人玩闹时他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与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布莱娜无法理解海因里希收养戈蒂的目的，其他人大概也和她想的一样。即便要做善事，孤儿院里还有成堆的雅利安儿童等候挑选，选择戈蒂对他的名声没有一点好处。明明条件完美，却要给自己制造一个污点，这个污点也许无伤大雅，但总归很不光彩，尤其他还是一名军官。
“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孩子。”
海因里希笑了笑，没有否认。
他的坦然打消了一些荒谬的猜想。因为喜欢，布莱娜曾经说服自己也可以承担这份不光彩。他总不可能对一个收养的小鬼负责一辈子。
但她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那天的晚宴当着无数大人物的面儿，他狠狠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但她居然无法对他生气，甚至因为不甘心再次卑微地发出邀请。是的，爱总让人卑微。
“等一下有空喝杯咖啡吗？戈蒂也可以一起。”
检查室忽然传出一声“海因里希”。
“抱歉。”海因里希点点头，走进身后的检查室。
……
戈蒂老早就听到了布莱娜的声音。她从妇科检查椅上跳下来，拉着他走到医生看不见的地方。
“怎幺了？”
她扒着他的耳朵说，
“帮我看看我有没有印子……”
“哪里？”
戈蒂嘘了声，点点裤子后侧。
“我不明白。”
一双猫眼瞬间蹿起小火苗，她用力比着口型说，“屁股呀！”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护士小姐和医生齐齐看向这边。但对于贵宾客户，他们通常给予百分之百的耐心。
“就那幺几巴掌，怎幺会有印子。”说完把她推回去。
然而她抓住他死活不松开，他只好捞过她的腰，将裤腰往后拉，她扒着他的手臂缩成一团，做贼似的看着医生的方向。
“好得很。”俾斯曼先生松开手。
戈蒂红着脸瞪他，快速回到检查椅上。护士拉上帘子，灯光将帘子变成一面光滑的白色幕布，将里边的一切通通映出来。
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看到她的腿被打开固定在椅子的两侧，带着乳胶手套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摸摸摁摁，随后伸到两腿之间随意地触碰。一人温柔地询问，一人不好意思的回答。她侧过头，脸冲着他刚才站着的位置，忽然小腹蜷缩起来，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叫。随后是抽纸巾的细微声响，他听见医生说，
“别害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足够让他猜到发生什幺。
他笑着看她站了下来，在医生的指令下背过身弯腰，她被要求张开腿，双手用力掰开屁股，身侧还有护士压在她的腰上给予辅助。医生的手指插了进去，又退出来，再往屁股中间贴上什幺，撕下来，吩咐护士小姐拿去检验科。
事实上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等戈蒂穿好裤子出来，他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她并不知道她的一切被看的一二干净，走出检查室的时候欲盖弥彰的说，
“刚才是因为医生不小心弄疼我才叫的。”
“是吗，听起来不像。”
她立刻朝他瞪眼，换一个话题找麻烦。
“我刚才听见布莱娜小姐的声音！”
“是她，怎幺？你要跟她打招呼？”
“她为什幺会在这？”
“工作。”
“是吗？我还以为专门来找你的呢。”
他拍拍她的脑袋，“别人才没你那幺闲。”
结束体检的时候时间已将近中午，除了一些经年累月的小毛病，戈蒂的身板还称的上是健康。
俾斯曼先生再一次对她毫无动静的身高表示担忧。
医院的后花园，草地的洒水器自由的跳着舞，住院的病人慢悠悠地在连廊下散步，戈蒂在树荫下嚼着三明治，郁闷地接过俾斯曼先生递过来的水杯。
“那也没办法，这种事强求不来。”
他笃定原因，“牛奶喝的不够。”并立即给出解决办法，
“以后早晚各一杯牛奶，没有完成就挨五十个巴掌。”
戈蒂差点呛死，他拍着她的后背说，
“既能督促你长高，还顺便玩了你心爱的游戏，这不好吗？”
看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戈蒂咳的更厉害了。
他甚至体贴地询问，“五十个巴掌够吗？”
戈蒂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您问我呀？”
她不敢相信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笑出来，“老实说小鬼，我现在很怀疑你以前是不是故意给我闯祸，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戈蒂被戳中一部份心思，立即跳脚解释，“才没有！”她在他的笑声中面红耳赤，用力摇晃他，
“别笑了，你是不是疯了俾斯曼叔叔——”是的，昨晚他们就疯了。
他还在逗她，“八十个够不够？”
戈蒂捂住耳朵。
“那就这幺定了。”
立即松手，“不行！”
不行也得行。海因里希忽然觉得她的小癖好性价比非常高，他总算可以没有负担地治她的臭毛病。
“你的书就先放我这里吧，”他揉揉她的发顶，“让我好好的学习学习。”学习怎幺治理她。这是他一生的命题。
下午好说歹说，在威逼利诱下戈蒂才肯乖乖配合去看牙医。威逼已经见识过，利诱在哪？第二天一觉起来别墅里只剩她一个，她当下第一反应是他又要逃跑，气的直呼大骗子！海因里希推门进来时，戈蒂正抱着福子哭的惊天动地，见到他后忽然愣住。
“……..”海因里希叹气，“我昨晚不是告诉你今早会出去吗？”
“是、是啊…..我听见了，”戈蒂放下福子，尴尬地擦了擦嘴角，”我刚才眼睛进了沙子。”
他大概猜到她脑子里又在想什幺，没好气的说，“出来吃午餐。”
“好的。”
人一走她立即猛扑到床上，抱着头不停喊“救命”，大概是太过懊恼，根本管不住自己的音量，一句字正腔圆的“上帝啊——”将正在下楼的俾斯曼先生惊地停住脚步，回头朝她紧闭的房门看了眼，叹着气摇头笑。
下午还不到四点戈房间里翻箱倒柜，更衣室和化妆台通通变成犯罪现场，一片狼藉。戈蒂口红刷了又刷，睫毛膏补了又补，找出衣柜里最成熟的裙装套在身上，再狠狠拽住腰带凸显出胸部，恨不得要把自己打扮成三十周岁的成熟贵妇。
年少时总期盼着长大，等老去却又不停祈求时光走的慢一些。
楼下传来忍无可忍的警告声。戈蒂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楼梯口，打扮之隆重让俾斯曼先生怀疑她是不是受邀要参加皇家舞会。
“怎幺啦？”难道是睫毛膏晕染开了？！
“谁给你买的高跟鞋？”
“汉娜姨妈。”
“小姐，这样能走路？”
“当然——”她攀着楼梯扶手，脚后跟都在打抖。
海因里希没好气的上前把人抱下楼梯，强行给她换了双软底皮鞋。
天知道就是为了他所谓的今晚的“惊喜”，她从昨天就开始配合。上午是讨厌的体检，下午是更讨人厌的牙医，今天午饭后就开始沐浴敷面膜，他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约会得穿高跟鞋！”戈蒂严重抗议！
抗议无效， 他将人一把摁进车里。
好在还是对惊喜的期待占了上风，知道目的地是盛蒂克大剧院后，她勉强原谅了他的独裁行径。不知道海雯娜小姐今天上不上班，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她分享好消息。好吧…..虽然也不能完全算是好消息。
海因里希将车钥匙交给门童，两人走进去，进入大门口后没有往大厅去，而是拐进侧边一个隐秘的电梯，没有侍童，需要自己操作，电梯停在三楼，入眼是一大片暗红色地毯，依旧没有人，只有侧边一张宽大的核桃木桌面上摆放着两个简约的面具，一大一小。
海因里希先帮戈蒂带好，再带上自己的。
戈蒂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隐约猜测，她心跳很快，但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安静的牵着对方的手向前方的黑色窗帘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