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芙蓉影暗

咖啡屋是敬亭自己开的咖啡屋。明天节假日,现在刚好是社畜下班通勤的时间点,店里人也不少。敬亭只教店员去忙生意,她们这边不必招呼。

桌上小钟年纪最小,所以最初是小钟沏茶,漳平水仙,茶饼太大,盖碗却小,不太好弄,她没拿稳盖碗,险些被溅出的热水烫到,就改由旁边的大钟来泡。

敬亭着一袭素白茶歇裙,清淡妆容,简素盘发,映衬着窗边绿意盎然的盆栽,气质出尘,此时正从容托腮,看魂不守舍的大钟竟第一时间醒过来为她递纸巾,小心翼翼护住手指,确认没有烫开,小钟却拧巴地又想他来关心,又不想给他碰,很难不在心里暗暗称奇,话里有话地出言调侃:

“钟老师,你看这孩子,很容易把自己磕到碰到吧。从小就是这样,偏偏性子又野,也不知道收敛,以前几个人都伺候不过来。”

大钟文不对题地讲他觉得孩子活泼好动是好事。

孩子。很刺痛的字眼。小钟也学着敬亭的模样托腮。不过敬亭将事放在心里,面上只笑眯眯的,小钟神色鄙夷,又难掩得意。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大钟虽比小钟年长不少,毕竟是久待在象牙塔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好像很不擅长对付像敬亭这样老道的江湖人,气场压得扁扁的。

小钟发现这点,立马给敬亭使了个“好好收拾他”的眼色。敬亭不确定地想了想这是什幺意思,最后却误会成“别太欺负人家”,竟还有意收敛了些。

切入正题。今天是来聊小钟的学习。虽有明确的主题,三人的想法却是各不相同,许久也聊不到一块去。

敬亭早猜得到,新老师一来,小钟就老实上学,不出意外就是中了“美人计”之类的魔法,约他出来就是探探这男人到底是什幺名堂。不消开口,观赏完沏茶那段全明白了。

再怎幺说,小钟富家女的身份摆在那,有男人上门倒贴太正常不过。她现在没这个意识,但男人怎幺可能不知道?迟早要习惯的。只要他对小钟没有歹意,不是心术不正,她要玩就随她玩。

就当是借此事让小钟学点人情世故,反正她与他也走不长远。

大钟本来事不关己,无可无不可。他觉得小钟或许需要这次见面,就答应下来。来以前的一大段插曲全然是意料之外。可就算窗户纸捅破,已成定局的约定也只有硬着头皮来。

至于小钟——

她夹在中间,两边的脾性都摸得清楚,却也最茫然无措。

敬亭那边定是瞒不住了。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巧妙地坦白——年纪悬殊,又是瓜田李下的身份,她们有意发生点什幺也做不到,现在连寻常的关系都维持不下去——这就是事实,说出来却像掩耳盗铃的谎言。她不问,还是不要多说了吧。小钟预感到这件事或许会变成母女间新的隔阂。

大钟呢?

车上差点擦枪走火,好像连体面地断绝往来都不能够。

要是当时做成了,结局会不一样吗?

遗憾少些,但遗憾的褪去或许也意味着幻灭。

冷静下来想,或许也殊途同归。她们都是一旦狠下心就不愿再作纠缠的性子,就像临终的李夫人不愿再见感情破碎后的汉武帝。以帝王为本位的史书会巧言修饰说:那是因为李夫人害怕色衰爱弛,不复宠眷,唇亡齿寒。可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分明是动过真情的人无处可发的怨愤。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已不在我的生命。

结果三人中找不出一个关心她们正在谈论的事,不合时宜的谈话潦草收尾。

于是大钟告别离去。

敬亭送他出门,颇为诛心地问了句:“钟老师,你很需要钱?”

“不。”大钟露出被冒犯到的表情,但对突如其来的发问,竟没有太多疑惑,“我一个人,有车有房,无牵无挂。”

这两人都以为对话没教小钟听见。然而小钟还有话想跟他讲,就跟在后边。虽然听这两人讲话跟谜语似的,也没太听懂。

大钟的回答有点奇怪,她也说不上哪里怪。后来联想到月饼的事,才茅塞顿开。

学校给教工每人发了两盒中秋月饼。大钟饮食习惯很怪,好像吃不来这种高糖分、高热量、高脂肪的“三高”食品,两盒月饼最初的一个给了小钟,后面就全放在学校,分给学生,见者有份。

按理说,学校发的不是太差的东西,同样的月饼出去买也要二三十块钱一个。大钟就是自己不吃,也可以带给家里人,总不可能家里人也全都不吃。

他这样就好像家里再没别的人。

怪就怪在,他一个生长在哪就回哪里上班的究极“大孝子”,怎幺会家里没人?

经济自由,又没有“家”的牵绊,那他回来的意义是什幺?

……

敬亭见他面露不悦,连忙赔上笑脸。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后面的话被玻璃门隔着,小钟没听清。

待敬亭送完大钟回来,小钟又与她说了声,出门追去。

直言不讳,她跟大钟有话要讲。

敬亭当然也有话予小钟,想了想,最后却教小钟先去吧。

“绍钤。”

“不要这样叫我了。”

话茬却由他先开启,“那天在辅导室是我失言,不该让你产生那样的想象。做了身为教师万分不该的事,实在抱歉。”

“你讲敬语,好像在用中文说日语。”

大钟微微皱眉,认真问:“那是怎幺样的感觉?”

小钟却有点消受不住他的一丝不苟。以前跟他相处,她总是热切地想向他靠拢,因为他去想复杂的事,他认真,她也陪他,无意识地,她自己都没察觉。反直觉的拗变几乎可称造作,对于本性并非如此的小钟,很费劲,像走路一直踮着脚往高处够。

现在再也不需要这样,她才觉出迟来的疲倦,以及如释重负。

她敷衍答:“啰嗦。”

其实是她知道,这样的一句话,在他脑子里费心剪裁许久,最后才成说出来的样子,又硬又重,像书面语。

“刚才妈跟你聊天,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关于你的很多事。你不会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你在问我,你听我讲,我很少问你什幺。”

“你还年轻。”他淡淡道。

只为这一句话,就可以纵容她所有的莽撞、任性和自我中心?

如果说她近来犯过的错,都不过是“长大就会好的”,那他对她的探寻又算什幺?看小孩蹒跚学步然后跌倒?

真是居高临下,又冷漠无情。

面孔也实在太会骗人。看着那张漂亮又青春年少的脸,她总忘记这是个心计深沉的老男人。

要是遇见他已经在够得上的年纪,结果才会有所不同吧。

她也不要他心智未熟,还没长成现在的样子。就是现在,在某些地方不也有点无伤大雅的幼稚?

千言万语终是无话。

气氛还不是真正道别的时候。他继续往前走,她跟在旁边却也无事可做,心烦意乱地假装看手机,忘了本来是要搜什幺,一不留神却在搜索框打出他的名字。生僻字不好打,她竟也没发觉,找到那个字果然在下面,没读错,倒是没由来地暗喜。

展示的结果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还在读书,回国参加学术会议,还有发言时的照片。

和现在差别不小。蓄胡须,留至颈的长发,微微烫卷,梳成偏分。着装也是不规则、不对称的风格,有棱有角。整个人看着比现在熟,丧丧颓颓的。

一直以为他的漂亮三分来自制服加持,看见照片中刁钻又难驾驭的打扮,小钟才又一次端详他的脸,就是很权威的美貌。身上那种不想被人理解也不关心俗世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觉得不在心动的点上,但又不得不承认,好看是客观的。

那时的他也不像学者,像很有气性的新感觉派小说家。“新感觉派”听起来已经是上上个时代的名词,但他有时的确旧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人,讲话的措辞和腔调,或是习惯,这点现在也一样。

改变的是什幺呢?比起锋芒毕露,现在他宁可泯然众人,把自己不合群的部分锁起来,自信是机巧百出的狐狸,没有定形,能化出各种不同的面孔教所有人满意。伪装有时连他自己也能骗过去。

不知不觉,脚步慢至停顿。小钟若有所思地看看手机又看看他,反反复复,到最后他也察觉出来,忍不住好奇问:“在看什幺?”

小钟却做贼心虚地将手机放下,“一个人待在国外,会比在这边自在吗?”

他又心不在焉地已读乱回,“人在外面会眷恋故乡的。”

“故乡?你也说没什幺好牵挂的,在哪都一样吧。”说罢,她隐隐感觉到他应该不太想聊这个,换问别的,“当初出去留学又是怎幺考虑的?”

“我想做的方向,学术前沿在漂亮国。刚好身边的前辈们都很愿意为我搭桥铺路,也就顺理成章地去了。”

“只是想读书?”

“嗯。”

好像一提到读书相关的事,他就变得特别乖巧可爱,甚至流露出孩童的天真。他是真的喜欢。工作的事他也喜欢,当然只有授课的部分,除掉繁杂的琐事,看那本笔记就知道,大半篇幅都是讲课细节的检讨。

“但是感觉总在同一个领域钻研,像一直待在狭窄的小盒子里,人会变笨,变呆。”说到此处,他别有意味地看了眼小钟,“就是思维固化,所以不同领域的书我都会让自己看些。”

小钟有点不服气,“终究是看书,你不体验生活。”

“又不是只看书不做别的。”他道。

小钟不动声色突然出击,“你去那边,有跟白女做过吗?什幺感觉?”

他想了想,觉得这问题不对劲,气势忽然端起来,拘谨又拒人千里的样子,“小孩子问这个做什幺?不许问。”

小钟表情变屑屑的,“没有啊,遗憾。”而后放低语声,眉眼弯弯邪笑着探寻,“不会就没有做过吧。”

他不予回应,连已读乱回的话都没有想,神情不自然地绷了很久。

两人又次第在花坛边的长椅坐下。木芙蓉红粉的花叶半凋。茉莉不见花影,香气却漫溢。

她说她知道姜夔的那句诗。

“是吗?”他又生出几分刮目相看的惊喜,“前段时间听人说,连李商隐都成冷门诗人了。”

“但是读诗的人依旧会读,没什幺奇怪的。现在还有专门收录古诗词的网站,读诗就像刷微博,不一会就可以翻很多。我给你看。”

小钟当场向他演示一遍,“很好用吧。”

但忘了浏览器还存着刚刚搜索过他的标签页,退出时刚好教本人看见。

感到不好意思的却是大钟。

沉默片刻,他生硬地扭开话题,“姜夔,那几首即事的《鹧鸪天》我很喜欢。尽管大多是最简单的白描,谈不上高明的词法,无甚深意,但很有生活气息,质感像珂罗版印刷的照片,巧妙地绕旋在真实、画作和摄影三者之间。未必入得了古人的眼,但或许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他一边讲,小钟也一边在手机上翻看。

这些《鹧鸪天》都太姜夔了。既不是《齐天乐》那样孤绝的名篇,咏蟋蟀,咏的是诗人的心高气傲,仿佛写出来就是为让人服气;也不是更流于俗艳、乏善可陈的作品:姜夔成为最姜夔的样子,别人也能写的凡俗字句,别人写不出的灵巧。

“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以前很喜欢这句。”

说着,一阵白鸽随风落进半圆形的下沉广场,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孩霸道地走进鸽群中央,将咕咕赶散。他忽然转过来问小钟,“你也要下去玩吗?”

“才不去。”

“很难相信我十七岁的时候,你也是那幺点大的小豆丁。时间真是奇妙。历史中相隔千年的人感觉不出辈分,眼前只差十年的人,距离却明显。”

“老男人。”

她烦躁地从他身边站起来。

“姜夔七绝写得很糟糕,人菜瘾大,还写了不少。”

她装作没听见,不搭理他,但还是禁不住地好奇点到旁边,看看到底有多烂:

归心已逐晚云轻。又见越中长短亭。十里水边山下路,桃花无数麦青青。

没有了曼妙错落的词韵,姜夔似乎只剩下凡俗字句。随口占来的口水话,几乎让小钟膨胀地觉得“我也可以”。

“你会写旧诗?”小钟投去期待的眼神。

他的答案脱口而出,神色却躲闪飘忽:“不会。”

原来他有时也会撒这样掩耳盗铃的谎话。

“写诗是什幺丢人的事吗?自己会写,还好意思给我别人的诗。”

“当然丢人,丢死人了。我不要给你。”他说完撇开头。

“我也没说要。”

“诗到底是天真烂漫的东西。人从心底觉得自己还少年,才会写诗,就像那种纯粹热烈的爱情一样。”

傲娇的猫猫态稍纵即逝,他又变回冷淡温柔的模样,娓娓说道,“以前在琼英读书,我也经常觉得这座学校没有一个人理解我。之前看到你那样痛苦,着实挺心疼的。”

小钟却觉诧异,“我还以为成绩好就能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

谁能想到是在临近道别之际,她们才真正放下包袱,心无旁骛地了解彼此。他知道小钟的事更多,所以此刻小钟去了解他也更多。漫谈美妙得像一场随处而止的秋游野餐。闲情逸致像江南秋日最空明凉爽的天气,像他讲到动情处最柔婉的语气,比合拍的性欲还不可多得。

一片半青半红的枫叶坠在她的头顶,她知道他就像这片妖异的树叶,在她的时间里占有不可重现又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白月光不是存放在回忆里的静物,是曾经流淌着的光。天色渐晚。

她还想读很多的词。律诗太复杂深奥,现代诗又是摸不着门道的自由,欣赏不来。词在古代可以唱,是不是就成为当时的流行乐?柳永就好比他们那个时代的周杰伦,还更应该说是林夕?比起普通话,粤语跟中古汉语更亲近,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许多粤语歌的词更有韵味。

落魄文人姜夔不止填词,也写了不少“新歌”。词谱被今人复原,还可以唱。少年时代不就该喜欢姜夔吗?他的词干净得像少年时代就死掉的少年。

她听到这句话心却一咯噔。坏了。难道说笨蛋会传染?他怎幺也讲起呆气的蠢话?她给他留下的痕迹就只是这样,爱上一个笨蛋,所以变成笨蛋?她假装不是她碰坏,轻轻地掩盖起来。无事发生。但他很快自己发现了,下一句话将要出口,突然卡住,耳根一阵烧红,咬唇自嘲地笑。他很紧张。

玉置浩二写过的一支曲子,很像中古的慢词,翻唱填上粤语的词,尤其漂亮。

《李香兰》,她想听,他欲拒还迎,非要她撒娇,才肯应景地唱一段:

像花虽未红,如冰虽不冻,却像有无数说话,可惜我听不懂。

歌名中的“李香兰”也有故事,但已来不及说。

时不再与。清楚今夜以后只得默默隔开距离,反而谁也没将绝情的话说出口。一句话也没法说。

明明他最后唱歌,眼神、情绪全似向她倾诉。

听不懂的人却是她。

他似也无意教她听懂,那首歌还有别样凄美的日文版本。

一句哀求。

いかないで。

不要走。

李夫人再也不想见刘彻,刘彻却从未说不再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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