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黛博菈的日子仿佛进入了另一层现实。
她曾以为,那样的夜晚只会是偶发的恶梦。她曾经害怕自己会撑不下去,会在某个清晨突然崩溃,从这个被禁锢的身体中逃出去、或者干脆消失。但现实没有给她那么戏剧化的选择。
她没有崩溃。她只是沉了下去。
她不再独自生活。卡塔库栗与克力架频繁出入她的住所。
有时是卡塔库栗,寂静如影;更多时候是克力架,声音总大得像在吼战俘。偶尔,两人都会在,而她只能默默接受两双眼睛的逼视与两个身体的重量。
她在他们面前总是异常安静。
不论是克力架粗声粗气的命令,还是卡塔库栗低声而无可拒绝的要求,她都只是一声不吭地照做。
她曾经哭喊、求饶、颤抖地说出「不要」无数次。
可那些声音像掉进深井,连回音都听不见。
于是她不再求了。她知道那没有用。
那种沉默不是顺从。她没有投降,她只是选择用沉默对抗他们的强迫——即便那样的对抗微弱到像一丝残喘。
克力架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
“妳他妈到底是人还是木头?啊?”
他经常怒吼,用力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像在向拒绝服贴的猎物施压。
“吭都不吭一声,是想老子直接把妳干坏才打算开口?”
他咒骂她,也咒骂卡塔库栗。每次都骂得很凶,却从不动手打她。
他只是一次比一次更粗暴地占有她,像是在惩罚她的静默,也像在逼她做出「反应」。
“妳现在这样,老子只想干到底,看妳还能不能哭。”
而卡塔库栗则更沉默。他从不暴躁,但那股强硬更让人窒息。
他会在夜晚静静地抱着她,手臂紧紧箍住她瘦弱的身体,像是将什么东西据为己有。
他的眼神总是淡淡的,甚至称得上温柔,但那种温柔像寒冰,无法让人取暖。
有时,他会为她拉好毯子,吩咐仆人准备她以前说过喜欢的餐点。她发烧时,他整夜未离。
他给予照料,也给予占有。
他不曾道歉,也从不提那一晚发生过的事,仿佛那些事情只是一种「过程」,一种理所当然的手段。
黛博菈不知道哪一种更让她感到绝望。
克力架的粗暴像火,会烧伤她,逼她撕声嘶喊;卡塔库栗的冷静像冰,会缓慢冻住她所有的知觉,让她逐渐失去辨别痛苦的能力。
她不明白他们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他们占据她的身体、控制她的生活、压迫她的意志——
可他们看她的眼神里,却不是单纯的欲望。
是战利品?是联姻的象征?还是…她根本不想知道。
也许,那些答案只会让她更无处可逃。
一天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迟迟未至。
灯早已熄了,房里只剩月光在墙上晃动。
外头的走廊传来细碎的声响。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又来做什么?”
克力架的声音低沉,透着隐隐的不耐。
“这句话我也想问你。”
卡塔库栗的回应冰冷克制。
他们的对话像两把剑交错而过,但谁都没有拔刀。
没有争执,没有推搡,甚至没有多余的字句。只有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像是彼此都在压抑什么。
接着,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远离了她的房门。
那晚,他们谁也没走进来。
黛博拉抱着枕头,在静夜里无声地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眼泪顺着发丝湿了被单。
她不知道自己该害怕谁——
是克力架的粗暴?还是卡塔库栗无声的压迫?
或者,她该害怕的,是这个越来越不对劲的世界。
——一个连痛都开始变得麻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