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楼手足无措,见她泪珠滚滚而下,以为她哪里手上,当即细细检查她的身体,“他伤到你哪了?”
容音摇了摇头。
孟楼更为诧异,但问她如何,她却只哭,也不多说。
等容音哭够了,方才抽抽噎噎地停止,她擦了擦眼泪,声音瓮瓮地,问孟楼,“你不是走了吗?怎幺又回来了?”
孟楼道,“今日你大婚,我来问问你有没有收到我留给你的东西。”
他说道大婚时,眼神黯然。
容音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他面前,问,“这个吗?”
蝴蝶金钗完好无损,孟楼点了点头。
容音问:“你是什幺时候将这东西拿回来的?”
“就在怀阳城,那几日我见你的金钗不见了,想来是为了给我治病将它当掉,等身子好转后,我便将它赎回来了。”
容音又问:“那怎幺才还给我?”
孟楼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见容音鬓发凌乱,突然想到今日是她大婚之日,便问,“你怎幺出来了,今日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
“是又怎样?”容音提到此事便心烦,又想起当初他明明答应自己会护送自己回去,谁知却悄悄地提前走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舅母家,若不是自己今日逃出,恐怕现在已经在跟方公子拜堂成亲了。
她朝孟楼瞟了一眼,“怎幺?莫非你还要将我送回去洞房不成?”
孟楼听他如此说,心中蓦地一痛,但又想当初见她和方公子在一起言笑晏晏,如今却被宋湛掳到这里,只当是宋湛上门抢亲,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大哦,她是自己逃出来的。
“你若想回去,我这便送你过去。天色还不晚,还赶得上吉时。”他垂着眼睛,不敢看她。
容音听他如此说,心中又急又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要留下来,她一把拂开孟楼的手,恨声道:“傻瓜,滚开!”
她一边走一边嚷嚷道:“世间怎幺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喜欢我,却不敢说,还要送我回去和别人成婚。既然如此,你就带着你的金钗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来见我。”
说罢,她掏出一物,“啪”地掷在地上。
孟楼擡眼望去,却见地上金光一闪,赫然是那只金钗。
又听容音口中不住咒骂,什幺胆小鬼,窝囊废全都骂道孟楼头上来。
眼见她越走越远,孟楼忙捡起金钗,飞身几步,拽住她的袖子,将人往怀中一扯,脑中只想让她住嘴,便附身,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巴。
容音泪水未干,忽见俊脸在眼前放大,微微瞪圆了眼,心中的怒气也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贴着自己的唇有些凉,容音含住他的唇瓣,愣了片刻,突然轻轻咬了一下,孟楼吃痛,立刻松开。
下唇上冒出一滴血珠,却是唇瓣被她咬破了。
容音捂着自己的嘴巴,讷讷道,“你亲我干什幺?”
孟楼被她盯着,面上飞上一片红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幺。
他本想后退,却见容音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眼中似乎有期盼之意,霎时间福至心灵,脚步往前进了一步,握住她的手,道:“不要和他成婚,好吗?”
容音手指被他攥着,心中微荡,面上却装傻,“谁?”
孟楼道:“姓方的。”
容音笑弯了眼睛:“你刚刚还一口一个方公子,这会儿怎幺就成姓方的了?”
明知她在打趣自己,孟楼面上还是一红,脚步挪转,又靠近容音些许,问:“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容音:“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幺意思?”孟楼有些着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见她不回答,孟楼微微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还要和他成婚吗?”
容音哼了一声,“是呀,今日是我和方公子的大喜之日,恐怕花轿都已经来了呢,等会儿误了吉时,可如何是好。”
她扭头问孟楼,“不知道这位大侠,能否护送我一程?等我拜堂成了婚,给你的打赏必然少不了。”
孟楼听她话里话外都是担忧,但一双眼睛澄澈分明,哪里有半分担心,便知道她是在讥讽自己刚刚劝她回去成婚的话。
但饶是如此,听到她口中夫君二字,还是心中不爽。
容音擡步便走,孟楼跟在她身后,问,“你去哪?”
容音大声道,“不告诉你。”
此刻天朗气清,微风和煦。
孟楼牵马跟上她。
容音头也不回,“你跟着我干什幺”
孟楼亦步亦趋:“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