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梁冠宇像着了什么魔，他开始每天晚上都装睡。
手机设闹钟定时震动、连翻身的幅度都刻意控制，胸膛起伏维持在浅睡节奏，就怕错过那个熟悉的轻手轻脚、温热细腻的软香入怀。
可是那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晚，他想也许她害怕，或者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醒着。
第二晚，他说服自己也许她太累。
第三晚，他干脆少喝水，连半夜起床离开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但连着四晚、五晚……什么都没有。
空气安静得发闷，房门纹风不动。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从满怀期待到瞪大眼望着天花板，心里像是被慢慢拧紧的什么。
他开始怀疑那晚真的是她？还是他自己太变态，居然连妹妹都能梦到？
不对。
他记得她的味道。她身上的柔软，贴着他时的抖颤，那不是梦可以捏造的细节。
但她为什么不再来？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还是她真的只是一场春梦？还是她其实……只是在演？
某天夜里，他终于忍不住起身，蹲坐在自己床边，望着半掩的房门，死死盯着外头微弱的走廊光。
他的手紧握着床单，喉头紧得发痛。
如果那真的是婉乔，那她这几天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能就这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难道一点都不……
他低头，咬住下唇，忽然笑了一下，原来欲望最深的人……是他自己。
第五天早上，阳光刚落进客厅，他就起床了。
婉乔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盘子里是他妈买的吐司和微波热狗，她一边看手机一边咬东西，像平常一样慵懒没戒心。
但梁冠宇只站在走廊盯了她两秒，就察觉到了。
她完全没看他一眼，看上去不像是刻意装作没看到，而是连「要不要看一眼」的犹豫都被掐得干干净净。
以前的婉乔可不是这样。
她就算再怎么假装不在意，看到他还是会皱皱鼻子、啧一声、嘴巴碎碎念他衣服乱丢、脚又没洗就上沙发。
可现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妳坐了我位子。」他没头没尾开口，语气很淡。
婉乔这才擡头，「啊……哦、我吃完了啦。」她语速正常、声调没变，动作却明显急了一点。
她站起来时，连盘子都端得飞快，像是怕和他擦肩，那瞬间，梁冠宇的眉骨几乎动了一下，她在躲他，她怕对上眼，怕露出什么。
而他也在怕，他怕自己再对上她的眼神，会控制不住地伸手。
他余光追着她走进厨房，目光不小心落在她那件宽松睡衣下摆飘动的地方。
她的腿很白，这几天没怎么出门，皮肤像被阳光遗忘一样细嫩。他脑中忽然就闪过那晚她骑在他身上的样子，手扶着他、腰在他身上动、额头湿湿地贴着他胸口喘。
梁冠宇整个人像是被灼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了水杯，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但脑子根本停不下来。
……真的有可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吗？还是说……她只是不想再让他知道，她也渴望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