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安走出祐宸房间，客厅的电视声早就开着，节目叽哩呱啦地播个不停。
祐宸爸妈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天的新闻。
她默默走过去，在沙发角落坐下，抱起一颗抱枕，蜷缩起来，脑子里一直在绕他刚刚那几句话。
心口闷闷的，像有什么卡着，说不上来是哪里难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反复点进和祐宸的对话框，又点出去。
再点进去，又犹豫地按着输入栏。
最后，她还是传了。
【芮安】：祐宸哥哥，你真的要找女生去看电影喔？
讯息送出后她立刻把手机翻面扣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缩进抱枕里。
祐宸妈妈一边转换着电视台一边问：「芮安，要不要吃点水果啊？」
她吓了一跳，擡头挤出个笑容摇摇头：「不用，谢谢阿姨。」
客厅的节目播了一个小时，芮安一个字都没记住。
她盯着手机看了又看，讯息还是没回。
明明他就在房间，离她只有几步路，却像隔了一条什么说不清的界线。
那句「我要打电话给女同学」像是卡在心口的一根刺，越想越不舒服。
她终于受不了，干脆把手机放下，起身走到他房门前，手举起来又放下，挣扎了几秒才轻轻敲了敲门。
「祐宸哥哥……你、你电话打完了吗？」
里面静了一下，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芮安推开门，小心地探头进去。
他还坐在书桌前，手机放在桌面上，没在讲电话。她一眼就注意到了这点，心里立刻乱了一秒。
「怎么了？」祐宸转过头来看她，声音很淡，但带着笑。
「我……我想说……问一下你……那个……」
她绕进来，低着头站在他旁边，像做错事的样子，手指抓着衣角：「你……约好女同学了吗？」
祐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意慢慢爬上眼尾。
「嗯？」他故意慢了半拍，声音低下来：「妳不想哥哥去？」
芮安怔了一下，耳根一下子红了，嘴巴张了张：「不是……」
芮安被他看得一脸心虚，抿着唇不说话，整个人站在那里像在接受审问。
祐宸忽然伸手，轻轻勾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膝盖边带了带。
声音还是温温的，却压得低低的：「芮安，如果我真的跟其他女生去看电影、去妳去过的咖啡馆吃妳点过的甜点……妳会怎么样？」
她怔怔地站着，没回答。
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祐宸坐在咖啡馆里，对着别的女生笑。
对方也学她的样子说「你帮我拍一张照片」然后传给他手机 ; 他们吃跟她一样的草莓千层、坐在一样的位置，然后一起走路回家、说「今天好开心喔」
她的心像突然被什么捏了一把，闷得快要喘不过气，觉得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她低着头，手指抓着衣角不放，眼眶干干的，胸口却一阵阵发胀，像堵住了什么没出口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声音轻得像气音，卡在喉咙里一点点挤出来，「就是……不太想看到你这样……」
她不敢擡头，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祐宸慢慢站起来，伸手捧住她的脸，语气压得更低：「不想看到？那就是不准我做，对不对？」
芮安呼吸一滞，还是没说话。
祐宸看着她站在那里不说话，眼神飘来飘去，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他弯下腰，与她平视，声音压得低沉：
「妳不想看到我跟别人去看电影？」
芮安咬着唇，轻轻点头。
他轻声笑了，「妳说不要，我就不找其他人去。」
她一愣，睁着眼看他。
祐宸继续说，语气淡淡的，但每个字都像滴着什么温热的东西：
「我没有非得要跟谁去看，只是……」他顿了一下，眼神缓缓落在她眼睛上，「刚好那部电影，我也想看而已。」
他其实根本没打算约别人。
只是故意把话丢出去，看她会不会担心，看她会不会跑来找他。
结果她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眼神闪来闪去。
「那……你真的不要去看了吗？」她下意识问出口，语气还带点不确定。
祐宸压下心底那股要笑出来的闷热冲动。
真可爱，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点不安就全部写在脸上，但她自己倒是呆头呆脑，随便就跟喜欢她的男生约会一天。
他栽培多年、香甜美味的嫩白菜，差点被不知哪来的野猪叼走，还一脸无辜回来找他撒娇，谁能不气？
「我不是说了吗，妳要是说不要去，我可以不跟其他女生去。」
接着，他忽然靠近，一手撑上墙，将她困在桌边。
「不过……妳要陪哥哥去。」
他靠得更近，气息扫过她耳朵，声音低得几乎要贴进皮肤：
「看电影坐我旁边，去咖啡馆吃我点的甜点……」
他说到这，唇擦过她耳垂：
「嘴张开，让我喂妳。」
他说这句的时候，眼角瞥到她脚尖蜷了一下。
祐宸眼神暗了几分。
她反应太诚实了，这种细节根本藏不住，他心里那种难以言说的欲望又被撩了起来。
祐宸继续，语调懒慢：
「我会帮妳拍照——吃东西时，笑的时候……还有妳舔嘴唇的样子。」
他鼻尖扫过她脸颊，像不小心的摩擦，却刚刚好落在她最敏感的位置。
「拍给我自己留着。」
芮安整个人像被热蒸气包住，脑袋空白一片，呼吸都不顺。
祐宸却忽然退开，指尖勾了一下她的下巴。
语气恢复轻快：
「不让我找别人，就乖乖陪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