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之后，飞行器开启隐身状态，悄悄临近不夜城。
刚下过雨，天空一片阴沉。高楼林立，巨幅广告屏上不断闪送着广告。霓虹灯影交错，饱和荧光色和强烈的对比度令人炫目。
与此同时，乌兰妮拐进和平区的一条巷口。
和平区一点也不和平，帮派械斗司空见惯。酒吧门口全是醉汉，不时有付不起钱的酒客被打一顿扔出来。
他们小队一共七人，一个人留下来支援撤退，其他人分成三队行动。乌兰妮和一个今年刚升三级的“菜鸟”分到一组。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级别的缉捕任务，何况嫌疑人危险等级很有可能超越S级，此时握着枪的手都有些抖。
乌兰妮不喜欢带新人。
新人的不稳定因素太多，而且她没什幺耐心。一般这种工作都由可靠的前组长戴望负责，可惜现在戴望不在。
作为队里唯二的一级特工，拥有大大小小不少战斗经验的首要战力，乌兰妮能理解薇安娜做此安排的意图。
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将身上的武器带卸下来，“你去附近找个射程内的高点，我进去找人。”
队友愣愣地接过武器带，乌兰妮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外套、上衣、防弹甲……只剩一件黑色内衣的时候，乌兰妮有些无奈地开口：“转过去。”
队友如梦初醒，转头移开视线。
“您……这是要做什幺？”他悄声问。
乌兰妮将防弹甲穿在内衣里面，在外面扣上金属背带。
“去夜店啊。”她抽出一支巴掌大小的袖珍手枪塞进长靴，“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带着武器进去吧。”
这可是不夜城，远离联邦行政中心，犯罪和做爱一样家常便饭。如果她大摇大摆拿着武器进去，估计嫌疑人的影子还没见到，就会被一群酒精上头的狂暴分子一枪爆头。
“这些武器您都不带进去吗？万一他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怎幺办？”队友担忧道。
根据城市监控拍到的模糊影像，指挥部给出了三个特征高度重合的嫌疑人。乌兰妮他们追捕的这名嫌疑人是个走私犯，名叫泽克西斯，情报显示他今晚会和买家在这里进行某种药品的交易。
“那真是够倒霉的。”
乌兰妮说着，又摸出一个长条形金属贴着后腰塞进裤子。这是一种特质的武器，按下按钮前端会喷射出超高温火焰，可以当作近身武器使用。
“你没看录像吗？这些枪根本打不穿他们的皮肤。要他真是那个‘异化者’，我带再多也没有用。”
她整理好一切，深深呼了一口气，“但愿我们运气没那幺差吧。”
队友似乎为自己的没用感到一丝羞愧，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小声说：“我会尽快找到狙击点的。”
乌兰妮点点头：“保持联络。”
在走出巷道的阴影之前，她单手拆开高高束起的马尾，任由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狙击多少分？“
……
直到她彻底走出黑暗，融入灯红酒绿中时，背后传来队友毫无底气的微弱声音。
“……C。”
啊，不祥的预感。
*
酒吧里光线昏暗，乐声震耳欲聋。
乌兰妮混在舞池中，双臂搭在一个纹满花纹的衬衫男肩上，随着节奏扭动身体，视线在旋转中逡巡过大厅。
周围多得是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家伙，在其中找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人比想象中容易的多。
确认了目标，她轻轻用指甲拨了拨耳环，丁零当啷的响声之后几分钟，耳麦里收到了队友就位的回复。
乌兰妮抿唇，对纹身男说了句“抱歉，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在对方恋恋不舍的目光里迅速钻入拥挤的人群。
她先去盥洗室补了个口红，出来后路过吧台又点了瓶威士忌。
乌兰妮走到泽克西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手中的冰桶和酒瓶放在两人之间。
她压低声音，显得轻浮而暧昧：“喝一杯吗？”
闻言，对面的男人没有立刻擡起头。
他的视线冷冰冰地落在光滑的黑色桌面上，长而直的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他幽深的双眸。
透过桌面倒影，男人的目光从纤细的手腕出发，一寸一寸缓慢爬行，掠过她挺翘的胸部和精致的锁骨，在白皙的脖颈处停留了几秒，最后锁住她的嘴唇。
鲜红的，像一朵开在黑色台面上的玫瑰花。
泽克西斯舔了舔嘴唇。
他依然没有擡头，只是伸出手将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一点。
“多加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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