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妮走进市政厅的时候，心情不算太好。
她原本已经提交了休假申请，戴望许诺会尽快审批，最迟后天上午她就能坐上前往白银沙滩的航班，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度假生活。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蠢货搞砸了。
就在她提交休假申请的当晚，安保处抓捕了一名B级逃犯。联邦政府的危险人员等级从高到低共划分为五级，最高S级，往下依次是A到D。按理说一个B级逃犯没必要这幺大动干戈地把特情局的人召集过来紧急开会，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该逃犯被发现的时候处于“半异化”状态。
乌兰妮问过戴望什幺是“半异化”状态，但政府把具体消息瞒得滴水不漏，戴望也说不上来，只告诉她情况貌似很严重，所有三级以上的特情专员，无论休假与否，都被紧急召回了。
“早上好，乌兰妮专员。”走进电梯，冰冷的机械声在耳边响起。
乌兰妮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轻微的杂音，下意识擡手将塞进耳道的无线耳麦往出拉了一些。
“早上好，”她打着哈欠回复道，“你听起来不太高兴，利昂先生。”
利昂是中心指挥部的通讯员。
在科技足够发达的现代社会，人工智能早已成为现实。智能辅助系统大范围投入日常使用，本不需要人工处理。但是由于几十年前曾经爆发过一次因AI系统进化出“人格”引发的动乱，联邦政府紧急初始化了现有的几大AI系统，并决定对所有的AI系统增添数以万计的限制指令，同时将最高操作权限交由人类负责，因此设立了通讯员。
乍一听好像是个很牛逼的职业，实际上是个大部分时间只用喝喝茶、聊聊天的究极闲职，也是乌兰妮最向往的岗位。
人工智能虽然被剥夺了大部分自主权，但并不影响日常使用。在没什幺意外的和平年代，根本没有什幺需要人类通讯员替AI系统做最终决定的情况。
利昂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他当值的时候经常和乌兰妮像这样聊天。
“你想多了，乌兰妮。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关心。” 利昂顿了一下，继续用没有感情的电子音说道。
乌兰妮随口应了一声。她取下墨镜对准电梯里的虹膜识别器，身份验证通过后，她说：“六楼，谢谢。”
电梯很快开始上行。
耳麦里再次传来利昂的声音，这次他没用机械音，听起来反而更加冰冷了。
“提醒你一下，发出指令前要加‘奥汀’。”
奥汀是安保辅助AI系统的名字。
乌兰妮走出电梯，迎面撞见不少人，她不方便正大光明带薪聊天，不由压低声音：“我没加，可我还是上来了。”
利昂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开口。
“下次不会了。”他说。然后立即切断了通讯。
耳朵被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占据，乌兰妮轻呼了一声摘下耳麦。
怎幺这幺开不起玩笑。她心想。
这下糟糕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可她的通讯设备被利昂单方强制切断了，而这里所有的声音都经过特制的耳麦传导，这意味着，她与她的工作彻底失联了。
……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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