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孕育出的新生

有什幺东西发霉的味道。

不算刺鼻,反而是很柔和地进入鼻腔,林书丞找过很久味道的发源地,没有头绪,索性不再费心。他站在窗前抹开一层斑驳的水,透过晕开的玻璃看去,外面摇晃的树影像一只黑手反复摆荡。

有路灯,但连光也是模糊不堪的,妈妈在楼下叫他的名字,林书丞答应一声,转过身从房间走出去。

司浩洋在今天问他,林知微去哪里了。

这是什幺意思?司浩洋为什幺会不知道?她的死难道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蒋淮...听他们说蒋淮被司浩洋打了一顿,有人后面走进里面,血淌了满地,先送去医院了,这几天估计是不能来学校。

他们闹得太难看,太蠢。

三个人的家稍显寂静,林书丞一步步从楼上下来,温烟见了他,唇角的笑容愈发大,她按着儿子的肩膀让他坐下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们三个人,嗯,儿子,我们又是幸福的一家人了。”

是吗。他低下头去看桌上的菜肴,看样子应该是不错的,可鼻子闻不出来,它早被霉味麻痹,好像什幺都是同一种味道,让人欲呕。

爸爸被妈妈推过来,他仍旧坐在轮椅上,脸色不是很好,轮胎顺滑地移到近处,林书丞站了站身,向林孝锦颔首。

“爸。”

林孝锦看他一眼,没说话。

最近爸爸很听话,没再和妈妈吵架,也没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家,而且妹妹也不在了,妈妈很高兴。

温烟笑着,举手投足间不失分寸,而林孝锦体面地坐在轮椅上,任由女人给他夹菜。

堪称温馨的场面,仿佛这顿饭过后就是有希望的未来,林书丞吞下白色颗粒的米饭,细软刮过上颚,他觉得像虫。

温烟在关心他的学习,左一句夸赞,右一句贬低,她笑笑,粉色水钻的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冷光,这是今天她新换的样式。

林书丞本想着尽快结束这场饭局,但突如其来响起的摁密码的声音爬过来,明明外面还是大雨倾盆,按理说听不见这样细小的声音,可他们就是听见了,很清晰。

叮咚一声,门被打开,先是有水泼进来重重打在地板上,哗啦啦响起一片,林书丞最先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前面。

有人进来,是谁?

那人的身体好像很沉,像是在把自己拖进来,温烟脸色一白,而林孝锦像是什幺也没察觉到,平静地望着前面。

“妈妈?”

在这样令人紧张的情况下,林知微从旁边走出来,她一张脸被雨水打湿得透彻,乌黑的发丝缕缕缠绕在脸上,衣服更是深沉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她扶着自己的手,胆怯地看了他们一眼。

“啊,爸爸,哥哥,你们也在。”

“抱歉,抱歉,是打扰你们了吗?我马上上楼,不好意思,你们吃。”

说罢,她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一路从身上降下的水蔓延在地板,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林书丞还没反应过来,是妈妈颤抖地叫了句她的名字。

“林知微?”

她的动作停住,缓慢地移动侧脸,有沾粘在一起的发丝挡住林知微的眼睛,看不清她是什幺表情。

“怎幺了妈妈?”

你不是死了吗?

这是他们都想问的。

可终究也没有问出口,于是林知微抱歉地笑笑,说自己很冷,要先去洗漱。

“可以吗,妈妈?”

温烟什幺也说不出来,只好点点头。

本来说已经死掉的林知微好好站在他们面前,还是那个样子,什幺也没有变。温烟皱着眉,站不住身子似的后退两步,手指紧抓着桌布,她暗自懊恼。

不是说死了吗?怎幺没死?怎幺没死?怎幺会没死呢?

骗子,骗子,骗子,她要找到那个骗他们的人,要他付出代价!

林知微已经走了,这顿饭也吃不下去,林书丞忍住想吐的欲望,冲温烟点头,示意自己先上去。

他走得很平稳,看上去没被影响到,可等落回房间的床上,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死,竟然有人拿死开玩笑,并且所有人都信了,到底是谁?是谁和妈妈说了这样的话?

能回答他的人就在附近,如果他现在就去敲响房门,那幺多多少少会知道些答案。

去问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幺。

林书丞坐起身,试图从空气中获取勇气,他大口呼吸着,做足了准备打开门,一张惨白的人脸顿时出现在眼前,看见林书丞,她眼珠子动了动,嘴边仰起一个微笑。

“小,小微?你怎幺站在这里?”他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手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林知微没回他,自顾自伸手扯上他的衣角。

“哥哥。”她仍在笑:“我好想你。”

“一直一直在想你,哥哥,我真的好冷,可以抱抱我吗?”

咽下一口唾沫,林书丞莫名慌张地想退后,林知微现在已经很少说出这样的话,她从不索求,从不逾矩,唯一的强势也只是对他的关心。

林书丞微微低头,伸出手从她腰间穿过,林知微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触碰女孩子脊背的手僵硬,那一刻,林书丞闻见熟悉的味道。

一股东西发霉烂掉的味道。

......

“哼哼哼哼~”

裙摆在向下纷飞时像蝴蝶的翅膀,林知微哼着歌从阶梯上下去,地下室的空气迷乱不堪,什幺怪异的味道也有,她闻见血味,很浓。

手中的刀被她毫不在意地甩来甩去,像个小孩,有独属于少女的天真,轻巧的脚步在绑着的人形面前停下,林知微擡起头,瞳孔由下至上打量着蒋淮。

他高大的身子被毫无章法的绳结绑成无法动弹的模样,林知微该承认,自己打结的手法很差,但蒋淮没办法逃,所以也不担心。

之前扯断的断臂倒在血泊里,有苍蝇围绕在上面盘旋,林知微随便踢了一脚,上面的血迫不及待黏在她鞋尖,而本体却破布一般撞向墙角。

蝇虫被惊动,又重新飞到上面,蒋淮被这样的动静惊醒,他动了动睫毛,痛苦地睁开眼。

“你醒啦。”

视线迷蒙片刻,他下意识动了动,身体的麻木僵硬很快地告诉他,现在不是做梦。

先看到的是林知微安静地冲他笑,再是看到远处的断臂,蒋淮愣了会儿,挪着瞳孔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想起来了,晕过去之前的事。

本该死了的人出现在手机里,紧接着是道很冷的声音,蒋淮甚至连跑都没来得及,他被拽住手腕,转头看见的是歪头盯住他的林知微。

她的笑容很大,并且越来越大,唇角几乎要贴到耳垂边上去,紧接着是她另一只手按上来,尖锐的指甲刺入血肉,撕裂的痛苦瞬间袭来,蒋淮尖叫一声,林知微硬生生用这样的方式将他的手扯了下来。

一只手不够,还要第二只。

“别怪我,别怪我蒋淮,我太痛苦了,我看见你的手太痛苦了,我害怕啊,我害怕你再掐死我,所以我们不要这双手了,好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把手上的断肢扔在旁边,蒋淮喘着粗气捂住往下淌血的手,莽莽撞撞往旁边晃去。

“我都听到了,你说很喜欢我,你说爱我,那为什幺你不敢看我?”

有苍蝇从她嘴里爬出来,脸上的皮融化般要往下掉,林知微按了按下巴,把皮肉重新粘回去,但它还会掉,因为她本来的身子已经烂了。

第二只手也被她轻易扯下,他喉头发出压抑不住的惨叫,林知微站在他上面,看倒在地上的男生痛苦地蜷缩,她歪了歪头,用尖长指甲划穿自己的手腕。

腥臭的液体缓慢地顺着伤口流出来,怕浪费掉,林知微的手伸进他口腔,一手按着舌根把手腕对准他的嘴,腐臭的血水顺着滴流进去,她喃喃自语般和他说:

“放心,你不会死的。”

......

之前场景历历在目,她所说的不会死就像是一句简短的诅咒,蒋淮觉得惶恐,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喉头还有那种苦臭味,让人觉得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林知微,我不该碰你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掐死你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求你我求你,别这样,你杀了我,让我死吧,我还你一条命,可以吗?”

曾几何时,是林知微这样卑微地祈求他。

她迷茫地瞪大眸子,这一长串话她听不太懂,林知微玩着手上的刀,刀尖顺着他裸露的胸膛一路向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听不懂他在说什幺,干脆就不去管他,接着做本来她要做的事。

“林知微?你要干什幺?别,别,你说句话可以吗?”

好吵。

“别躲,我会轻一点的,好吗?”

剖开皮肤,挖出血肉,骨头,骨头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坚硬又富有弹性,这个弄断后留着吧。肠子啊,肠子她不喜欢,软黏,恶心。

就这样在他肚子里搅动,不时有飞虫讨厌地盘旋在耳边,它们或是落在眼前糜烂不堪暴露在外的器官上,或是落在林知微的脸上,女孩子慢慢挖出他的内脏,折断他的骨头,像在玩什幺有趣的儿童游戏。

惨叫声从最开始的猛烈渐渐沉下去,他没叫,不代表死了。

他喝了她的血,只有她有办法让他真正死掉,在此之前,哪怕是五脏六腑被掏空,他也要顶着空壳来求饶。

蒋淮几次痛晕过去,又疼痛地睁开眼,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嘴唇颤抖在说什幺了,要幺是求她,要幺是骂她,但对于两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能感受到自己被开膛破肚的奇异感,里面所有的东西,骨头啊血啊内脏啊,被当垃圾似的扔在旁边,林知微一身被染得血红,粘液糊在手心,咕叽咕叽作响。

啊,掏干净了。

血红的窟窿张大着嘴,林知微觉得累,撑着手下的血肉就躺下去,蒋淮还在喊,这样一个只有头,身体被掏空的怪物叫起来也太吓人了。

可林知微不怕,她躺在蒋淮的肚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看去她的身体十分娇小,男生的皮全靠她撑着,有血打下来浇在身上,林知微眨了眨眼,握着拳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拇指指尖。

妈妈。

妈妈。

“妈妈......”

她这样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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