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久违的阳光透过厚重的遮光窗帘缝隙，顽强地钻进了室内。 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
沈清舟是被热醒的。 或者是说，是被「压」醒的。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五花大绑了一整晚。 脖颈僵硬酸痛，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更是皱得不成样子，紧绷绷地勒在身上，难受至极。
但更让她崩溃的，是怀里的状况。
林亦然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趴在她身上。 脑袋枕着她的胸口，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地舖满了她的锁骨和颈窝，有些发痒。
最要命的是林亦然的睡姿。 那条白皙的大腿，依然极其霸道地卡在她的两腿之间。 甚至比昨晚更加深入，紧紧贴着某个难以启齿的敏感位置。
随着少女绵长的呼吸，身体微微起伏。 那种若有似无的摩擦感，让晨起本就敏感的身体瞬间拉响了警报。
沈清舟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一个清心寡欲多年的成年女性，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这种尴尬的生理困境。
而对象，还是她名义上的女儿。
「唔……」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不舒服地动了动。 脸颊在她胸口的衬衫上蹭了蹭，嘴里发出几声软糯的哼唧声，像是还没睡醒的幼兽。
这一蹭，简直是要了沈清舟的老命。
理智在这一刻终于回归高地。 沈清舟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她，动作略显狼狈地伸手推开林亦然，迅速从床上翻身坐起。
「嗯？」 林亦然被她的动作弄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撑着身子坐起来，丝质睡裙的肩带滑落了一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让沈清舟刚站稳的脚跟差点一软。
晨光下，少女的皮肤白得发光。 锁骨深陷，胸前的起伏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未经人事的纯欲与天然的诱惑。
「妈？」 林亦然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她迷茫地看着站在床边衣冠不整、脸色铁青的沈清舟，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起这么早干嘛？」
沈清舟深吸一口气，迅速别开视线。 手指有些慌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领，试图找回身为长辈的威严。
「公司还有晨会。」 她的声音干涩，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我回房换衣服。」
说完，甚至不敢再看林亦然一眼。 沈清舟抓起昨晚落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有些落荒而逃地快步走出了卧室。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沈清舟才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着肋骨。
镜子里的人，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衬衫扣子崩开了一颗，露出一小片锁骨，上面赫然印着一道浅浅的红痕。
那是……林亦然昨晚睡觉时压出来的？ 还是抓的？
沈清舟盯着那道红痕，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林亦然肩带滑落的画面。 以及那一整夜，少女滚烫的体温透过西装裤传递过来的触感。
「疯了。」 沈清舟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泼在脸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稍微冷却了脸上的热度，却浇不灭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林亦然只是依赖她，只是生病了怕黑，那些亲密的举动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她自己思想龌龊，反应过度。
花了整整二十分钟。 沈清舟才在浴室里平复好心情，换上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重新将头发盘起。 再次恢复成那个无坚不摧、冷静自持的沈董事长。
楼下餐厅。 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看到沈清舟下楼，张妈笑着迎上来：「太太，早饭好了，小姐还没起吗？」
「她昨晚……」 沈清舟顿了一下，神色如常道，「她昨晚没睡好，让她多睡会儿吧，不用叫她。」
话音刚落，楼梯口就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早安，张妈。早安，沈总。」 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调皮。
沈清舟拿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 转头看去，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林亦然下来了。 但她穿得……实在太不像话。
她没有换上平日里的居家服，而是穿着一件沈清舟平日里常穿的白色真丝衬衫。
沈清舟的身材比她高挑，骨架也更舒展。 这件剪裁考究、原本合身修长的衬衫，穿在十九岁的林亦然身上，便成了偷穿大人衣服的「男友风」与「下衣失踪」。
宽大的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就这样赤裸裸地露在外面，脚上甚至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
随着她走下楼梯的动作，衬衫下摆晃动。 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怎么不穿鞋？」 沈清舟放下了咖啡杯，语气严厉，「去把鞋穿上，还有，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林亦然走到餐桌边，拉开沈清舟身旁的椅子坐下。 并不在意她的训斥，反而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我的睡衣脏了呀。」 她说得理直气壮，「昨晚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就借你的衬衫穿穿嘛。反正你衣服多，也不差这一件。」
沈清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借衣服穿没问题，但为什么不穿裤子？ 而且……「出了好多汗」、「黏糊糊」这种词，在这个早晨听起来，莫名带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去换掉。」 沈清舟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双在桌底下晃荡的白腿，「你是女孩子，在家里也要注意仪态。还有，张妈还在，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张妈在一旁有些尴尬地擦了擦手，笑着打圆场：「哎呀，小姐腿长，穿这衬衫是短了点。我去给小姐拿条毯子盖着。」
「不用麻烦张妈。」 林亦然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张妈，伸手拿过桌上的牛奶，仰头喝了一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滴白色的奶渍顺着她的嘴角溢出，缓缓滑过下巴，滴落在白色的衬衫领口上。 在那片纯白上晕开一小团湿痕，恰好在胸口的位置。
沈清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沈清舟。」 林亦然突然喊了她的全名。
沈清舟擡眼看她，眼神警告。 「没大没小。」
林亦然却并不怕她。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嘴角的奶渍，动作慢条斯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沈清舟的眼睛。
「我已经十九岁了。」 她放下杯子，玻璃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沈清舟。 那股熟悉的奶香味再次强势地侵入沈清舟的呼吸范围。
「昨晚你不是说我是大姑娘了吗？」 林亦然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既然是大姑娘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穿什么，也有权利决定……我想和谁亲近。」
沈清舟瞇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张看似纯真无害的脸。 今天的林亦然，很不对劲。 那种隐藏在乖巧表象下的侵略性，比昨晚雷雨夜里更加明显。
「你想说什么？」沈清舟不动声色地问。
林亦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的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动，一点点靠近沈清舟放在桌边的手。
「我想说……」 指尖轻轻碰到了沈清舟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
「妈，我不想要你当妈妈了。」
沈清舟的手猛地一缩，像是避开什么病毒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 她厉声呵斥，声音大得连在厨房忙碌的张妈都探出了头。
气氛瞬间凝固。
林亦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眼眶迅速泛红。 那种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你又凶我……」 她委屈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衬衫下摆，「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累赘。我想像个成年人一样帮你分担，不想只做你的女儿，只能被你保护……」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合情合理。 仿佛刚才那句暧昧不明的「不想让你当妈妈」，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独立、想要长大。
沈清舟愣住了。 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她心里的火气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是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把孩子单纯的依赖和想要成长的宣言，解读成了某种不堪的暗示？
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
「抱歉。」 沈清舟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下来，「是我太敏感了。然然，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成长不是靠穿着暴露来证明的。」
她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不敢再在这个充满暧昧气息的餐厅多待一秒。
「我先去公司了。你今天没课就在家好好休息，晚上……」 沈清舟顿了一下，「晚上我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背影显得有些匆忙。
直到别墅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餐桌前的林亦然慢慢擡起头。
脸上的委屈与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她拿起沈清舟没喝完的那半杯咖啡。 沿着杯口残留的淡淡唇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缓缓将剩下的冷咖啡饮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林亦然却觉得无比甘甜。
「应酬？」 她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幽暗。
「沈清舟，你躲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