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是资源丰富但基础建设薄弱的地方。
哪怕运来了合适的机械设备也要受限于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那仅仅完成地表植被与杂物清除的土路,那个会定时且不定量的水龙头。
将带着薄荷与草木芬芳的泡沫快速清洗,h用毛巾快速擦干身上的剩余的水渍,薄薄水汽覆盖的镜子里倒映出一个赤裸的女性。
这是一张挑不出任何优点的脸,胸乳并不挺拔丰满,小腹上有明显的脂肪堆积,大腿靠近胯骨的皮肤上有明显的生长纹,BMI在24附近徘徊。
用网络上长用的颜值打分术语来说,是一个标准的4分女性。
没有用金钱与精力精雕细琢的面孔,没有用时间和毅力千锤百炼的躯体。
穿上衣服打开门,利筝还在工作,电脑屏幕反射的幽光倾倒在她的下颌角,和那篇充满着溢美之词的公众号推文的照片完全不同。
品味非凡的私人收藏家,她还记得翡翠耳饰在肩颈荡漾的水色。
一切美丽的、精致的、昂贵的都消失不变,现在围绕在她身旁的变成行李箱中精密仪器的配件,一身土色的衣物,如玉肌肤上有蜜色的晒痕。
h屏住呼吸,不敢扰乱已沉浸在工作中的利筝,她明天还要去当地政府进行“述职报告”。
吱呀——
细微的铰链转动声音响起,利筝微微擡头,一个幽影穿过窄门的缝隙。
应是浴室中那半场性事消耗了精力,h默念着天明后的行程安排快速进入深度睡眠,往常那些困扰破碎潮湿的梦境片段在这片炽热的大地蒸发殆尽。
“早上好!h。”
拿着牙杯出门的h身体微微僵直,利筝已穿戴整齐站在餐桌旁整理着文件。
“早上好,利筝。”
“对了,如果你不介意,这幅墨镜就当我送给你的回礼,谢谢你帮我们背来这幺多东西,帮大忙了,这边的紫外线非常强烈,要注意防护哦。”
没有等h婉拒的话语,利筝说完便抓着椅背上的外套直接离开观测点,走到门口时又转身朝h颔首示意。
“Karibu sana!”
火红的太阳从远处的平原上探出头了,稀薄的雾气瞬间消散,引擎的轰鸣声愈发飘远。
h端着牙杯缓步上前,盯着放置在桌上的墨镜,放置在一个黑色的眼睛盒中,中央有一个扁圆形的O,镜片上没有划痕污渍等使用痕迹,是新物品的干净。
明明当时在线上已经和温兴约定好了,帮忙背一批野生动物保护区急需的仪器配件过来,这边提供住宿和吃食,让她来一场深度非洲游。
直接让h省下超过1/2的预算,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当个跨洲快递员的费用。
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她,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切馈赠都有其暗中标定的价格。
于她而言,哪怕是世人赞颂的所谓无私的父母的爱,也需要从工作的第一天起回报抚养长大的价格。
可是她真的很想拥有这个礼物。
崭新的、精致的、不符合h身份的礼物。
不是邻居姐姐或者堂姐表姐淘汰的衣衫;不是和同月生日兄弟分享的蛋糕;是专属于她的,不需要付出,不需要思考回报就可以获得的礼物。
h把墨镜带到盥洗室。
刷牙,洗脸,梳头。
左手和右手同时扶住镜腿,将鼻托轻轻搭在鼻梁上,透过偏光镜片,h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奇怪。
像个猥琐的小偷。
唇角的笑意如同泡沫般消散。
h低下头,却发现这幅墨镜并不如同她常戴的——那据说是丹阳出品的专业近视眼镜那样向下滑落,适逢其会地待在合适的位置。
h再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回到房间,她从行李箱的夹袋里掏出放置很久的隐形镜片,如同她在小红薯上看到的那样——撕开铝箔包装,用戴着硅胶软头的镊子夹取镜片;再将其轻轻放置在隐形眼镜吸棒上;最后用左手撑开眼皮,右手将镜片送到眼睛上。
合上眼睑再转动眼球,隐形镜片亲密贴合在眼角膜,护理液洇湿睫毛。
睁开眼,巴掌大小的镜子里倒映出的依旧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
“原来摘下眼镜也还是长得...这幺平庸啊。”
不,能成为平庸就已经是很好了。
不要去肖想那些你不曾拥有的东西,h。
美的对立面从来都不是丑。
是平庸。
美与丑都会勾引视线和关注,平庸不会。
平庸是空气,是灰尘,是虚化的背景。
要知道从那个农村小学转学到城市里,你可是花了很久时间才成为了一个成绩平庸,性格平庸,长相平庸的人。
沉湎于平庸就够了。
大不了用【和光同尘】安慰自己。
天光大亮,暑气蒸腾。
“这个红外摄像机需要绑高一些。”
温欣穿着迷彩服站在A字折叠梯上,h在下面扶着梯子,顺便递送电池。
“这个红外摄像机主要观测里昂。”
“里昂?”
“一头刚成年的雄性长颈鹿。”
温兴绑完摄像机,便打开监测终端观察是否可以清晰看到画面。
“没想到你们的保护区还是挺大的,不光有大象,还有长颈鹿。”
h一边说一遍协助温兴将梯子塞进越野车。
“会有狮子吗?”
“emmm,有狮子等大型食肉动物的的保护区需要近2000美金/平方公里/每年。我们的这个野生动物保护区是中小型的,目前区域里面并没有固定的狮群。”
“当然我们并不介意有落单狮子来我们保护区入住。”
h杂乱的眉毛皱了起来,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疑惑与愤怒。
“啊?我记得这是完全属于你老板的私人设立的动物保护区?”
“是啊。我可是这里的一号员工。”
“耗费多少?我是指利筝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你们有进项吗?如何收支平衡啊?”
温兴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到稍显平缓的土路上。
“目前已经投入超过两百万了,当然,我是指美金。”
穿过一小片金合欢树,温欣踩住刹车指了指一旁的防偷猎电网。
“这是保护区的最北边,从这里开始向南,保护区的面积是321公顷,因为有认识的政府人士,所以土地购置及租赁的费用在40万美金。”
“围栏、防偷猎电网、监控摄像头、集装箱移动房是在国内和厂家弹的是出厂价,通过海运也花了近十万美金。”
“铺设水管电网花了快8万美金,我刚来的时候用的水是从这边水井里抽的,黄色的,还需要购买过滤器才能使用。”
“要不是老板的朋友来这边牵线自来水管线都批不下来,你完全想不到这边的政府办事有多墨迹。”
越野车在一条明显硬化处理过的土路上行驶了一段,温兴的声音也变得兴奋起来,“看,那是我们的兽医院,附近几个县的野生动物救治都在这里进行。”
“你绝对想不到这家兽医院的第一场手术是谁做的。”
h感受到温兴的兴奋,声音带着女生聊天时会有的不自觉的娇俏,“是谁啊?”
“是老板的伴侣,云城医科大学附属医学院的脑科医生,属于行业领军人物。然后在这里给一头走失的小象缝合伤口。”
h的声音带着迟疑,“是茉莉吗?”
“诶——”温兴启动车子,带着笑意看向h,“你见过她了吗?她可是我们保护区的女明星。”
“是的,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她,非常美。”
h刻意模仿起刚才聊天时的语调,配合着温兴的话语。
利筝这幺美,肯定会有伴侣的,不是理所当然吗?
“是啊,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大头都花在野生动物上了,动物引入是大头,一只动物有一只动物的价格,从食物到医疗,1/3的资金都花在这上面,未来还会大笔增加。”
“目前保护区里大家都是身兼数职,像我就属于管理员+巡逻员+导游。”
“利筝呢?”
“所有岗位,包括兽医,她的缝合伤口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人医标准了。”
“好厉害啊!”
“是啊,虽然老板说她是因为会文物修复所以手很稳学得快,周医生教学水平不错,可医学知识又不会性传播,这就是天赋啊!”
“不过周医生来到保护区是自动担任兽医的,上个月他还为一头狮子切除过肿瘤。”
“哇呜——”
h努力让这句语气助词显得真诚。
利筝这幺好,伴侣会随着她的方向前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接下来就是正在建设中的游客中心了,还包括员工的工作的办公室,对了我带你去办公室看看,能看到保护区的大部分动物,绝对比游客视角更物超所值。”
时光比往常更缓慢丰富。
h跟着温兴来到了一个办公室,墙壁上是一个100英寸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实时监控。
温兴来到电脑前,很快调用了一个摄像头。
不一会儿两头长颈鹿出现在屏幕中央。
“啧,天啊,原来你是这样的里昂~”
没等温欣拉长的语调结束,h视角下,一头长颈鹿朝另一头啃食树叶的长颈鹿蹭脖颈,没一会儿又开始向正在认真干饭的长颈鹿进行爬跨行为。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交配的季节,bushi。
h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出现的纪录片配音甩开。努力模仿一个成熟的成年女性看到这幅场景会说得话。
“交配啊,看来你们不久就会迎来新的长颈鹿了。”
温欣打开了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摇头回复。
“可是下面的那头雄性长颈鹿叫托尔,是去年从另一个动物保护区引进的。”
h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还在进行爬跨的里昂,声音有些磕磕绊绊。
“所以...里昂是同性恋?!”
“不止哦,根据这边基金会保存的报告:以血统论,托尔是里昂的叔叔。且托尔在上个保护区有和母长颈鹿交配生下小长颈鹿呢。”
温兴在笔记本上记录好里昂的行为方式、时间、地点;一擡头就看到一幅爱德华·孟克的作品。
一幅表面静音但只要人看到便会自动进行自动配音的《呐喊》。
“哈哈哈——”
温兴忍不住大笑出声,h脸颊泛红,将下颌骨归还到合适的为止。
“啊,里昂,这,他...”
“按照人类的观点,他是一个乱伦+同性恋。”
“不过动物的同性恋行为是自然界中普遍存在的现象,从哺乳动物、鸟类、爬行动物、鱼类、昆虫等等;而且动物的交配行为目的单一,为了传递基因、种群延续或者巩固其社会等级。”
“因此里昂是一头正常的长颈鹿。”
h的脸部肌肉开始放松,直接坦言:“动物远比人更诚实。”
“嗯?”
“里昂不掩饰自己是个同性恋。人类,至少现在,社会上很多‘同性恋’都在隐藏。”
温兴挑了挑眉,“也可能是他们不知道同性恋的具体标准。”
“我是主动追随老板来非洲,当时谈的前男友就质问我是不是女同性恋。”
“啊?!”
“因为好端端的云城不留,偏要跟个女老板去非洲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保护野生动物怎幺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毕竟大部分人更倾向于物竞天择,自然选择;资金应专注于人而不是其他动物?或者说保护动物这种宏大带有拯救属性的、无可指摘的、英雄主义色彩的行为并不欢迎支持女性。”
“不是的,你做的很好。你为了,至少是这片野生动物保护区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他无法理解,并把我的行为推脱为:温兴可能是女同性恋,哪怕我和他恋爱多年并有过性行为。”
“不过我的确承认——我的老板利筝是极富魅力的女性,但追随她和我的性取向无关。”
h半阖起眼睛,沉吟了几息,带着对某种问题的执拗擡起头,一双褐色的瞳孔看向温兴,以绝对冷静的态度进行询问。
“可是人的性取向并非一成不变的,你是如何确定自己不是女同性恋的?在你为了追随一位女性来到非洲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的行为发生后?”
温兴微微侧头,带着笑意看向了面前这位第一次乘坐飞机就将目的地选择为非洲的女孩。
和同年记忆中总是躲在人群阴影里的领居家小女孩不一样了。
萨特说人是自由的。
人是会变得。
“通过看片哦!就是人们常说的av影片,你可以搜索P站,在那上面看视频,去了解观察名为性的领域,那里演示了多种多样的欲望。”
“然后以此为镜观察自我,最直接的,根据性幻想对象的性别确定性取向,我的收藏里都是bg向,1vN的群p,是个铁直的异性恋,话说看片行为还是我老板鼓励我的来着。”
“不不不,如果利筝老板是同性恋的话,emmm,我的性取向是否坚定还是有待商榷的...”
h已经记不清是如何回到观测点的,对于那天的记忆陷入了因自我意识防备而进行的自发性模糊遗忘。
直到预计非洲行程只剩下最后三天,h再次看到了里昂。
远处近乎沉没在地平线的夕阳在灰蓝色的天空下晕染出色彩绚烂的火烧云,点点星光缀在苍穹,h再次看到了那头雄性长颈鹿——里昂。
他正在咀嚼着金合欢树的枝叶,在广袤的大地上,毫无掩饰地,骄傲地展示着自我。
一种油然而生的感动击中了h。
我的生命中——至少要有一次,要赤裸诚实地面对自我。
h回到观测点,不在温兴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的食量——作为身材平庸,一个不健身的女性,她原本就比那些身形优美匀称的女性有更大的胃口。
大口大口咀嚼着和温兴一起烧制的家常菜,利筝在兽医院处理文件,今天的洗漱时间可以延长至二十分钟。
温热的水带走灰尘和疲惫,h认真而虔诚地清洁完皮肤,在房间角落点上驱蚊的线香,反锁房门,拉上窗帘。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陷入沉默。
h脱下衣物,赤裸地躺在那张窄小的床上。
戴上耳机,点开手机屏幕,搜索P站,观看视频。
赤裸清晰的欲望展示其间。
没有奇怪的弹窗广告,没有模糊,没有国家反诈中心的警告。
一个在非洲大地上被允许观看的视频网站。
h将手移动到耻骨上,那里有黑色的,卷曲的毛发。在那下面是女性独有的生理结构:阴阜;接着向下就可以抚摸到两片阴唇;将她们分开,里面藏着阴蒂、尿道口、阴道。
酥麻的痒意爬上脊骨,h忍不住像以前常做的那样,夹紧双腿。
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
h的左手一直滑动着手机屏幕,赤裸的肉体不断排列组合。
直到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的视频。
背景应当是黄昏,能看到夕阳穿过窗帘照射在杂乱摆放的桌子上,这是一个有明显居住痕迹的私人房间。
一具漂亮的男性躯体占据屏幕的中心位置,腰上有明显的6块腹肌,脖颈上的银色项链随着男人的动作在胸肌上摇晃,让人忍不住渴求他的乳尖。
手型坚实优美,青色的血管随着手指的用力十分清晰的展示在屏幕上。
喘息和呻吟声透过网络点燃了一个躺在非洲某个小型动物保护区观测点的赤裸女孩。
他用手分开了身下女人的双腿。
h随之缓缓将腿分开,用手指触摸那枚已无法隐藏的、充血发硬的、小小的肉核,从轻抚变成按压揉捏。
看!视屏里男人将阴茎从女人的下体中拔出,骄傲的在镜头里展示那根粗壮、有着漂亮形状的性器。
天啊!他还用性器敲击身下女孩的阴部,小猫发情般的叫声透过耳膜,性器再次没如女孩的身体,男人伏下身用力肏干着被他锁定的女人躯体。
h眯起眼睛,那副健康强壮的身体仿若就压在身上,男人的手掌正按着她的胯骨疯狂耸动。
要到了。
h感受到肌肉开始抽搐,脑袋忍不住在枕头上蹭动,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血液在咆哮,粘稠的液体糊满了整个阴部。
哈——哈——哈——
耳机已经被蹭落,剧烈的喘息声在这件狭小的房间回荡。
好舒服。
比夹紧大腿舒服上百倍。
呼吸渐渐平缓,疲惫和满足涌向心头。
h将枕边散落的耳机塞回耳机盒,取出压在枕头下的湿巾,用手机屏幕的余光将下体清理干净,直接用赤裸身体陷入梦乡。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只还有命名的非洲野猫正在月光的照耀下进行着狩猎,虽然她的胃部早已填满了一只沙鼠,可没人规定面前的这个小蜥蜴不需要满足她的欲望。
h睡得很沉,是一种灵魂得到餍足的愉悦。
梦里她躺在一张被夕阳照射的房间,身体美好的男性用手握住她的脚踝将腿向上拉直。
腿型优美流畅,手感丰盈,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性器敲击她的阴部,粘稠的液体在性器插入后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男人伏下身用力抽插,挂在他脖颈的项链垂了下来,在她丰满的乳尖跳动,勾出酥麻的痒感。
原本视频在这里就会结束。
但她伸手抚摸着男人湿漉漉的发丝,尾指触碰到冰冷的项链。
喉间干痒。
一道温和却不容质疑的女声响起。
“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