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章有五公主X女配情节，避雷慎入
【1】
赵佳雪从冷宫离开，一时心冷，挥退侍从，独自漫步，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幼时居住的栖霞宫。
她抚上朱红色的宫墙，指尖摩挲过斑驳的漆色，原来她最怀念的地方，还是这里。当年她和三哥还是满院子撒疯的孩童，打闹不休，扰得孙贵妃没有一天清净，那位吃斋念佛的温柔女子也不由变成怒目金刚，才堪堪镇住他们这两位闹海夜叉、混世魔王。
后来她和三皇兄相继出宫建府，孙贵妃也搬到佛堂长住。她时常入宫，却许久没来过这里了。
有人却好似专程在此等她。
一身艳色红裙的宫娥对她盈盈下拜。那女子眉眼昳丽，如此盛装打扮，更显得艳丽动人。
“拜见公主殿下，愿殿下千岁。”
云袖原是先皇后的贴身侍女，地位比起寻常宫女，自是不同。自皇后故去，陛下一直未立新后，云袖也被调到孙贵妃身边。
虽是宫女，她早已承过圣宠，虽未正式册封，实际已经跟半个小主差不多。想来，是在她出宫之后，云袖便作为新的小主，入住了栖霞宫。
她们年少相识，交情一直不错，不论是哪一方面。因云袖身在宫中，便会在五公主需要时，为她传些消息。故此，无论是大公主还是二公主，都没有她了解父皇的动向。
赵佳雪面色稍缓，掩下方才的沉郁，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扶起。云袖杏眸含笑，回握住她的手。
【2】
五公主大抵是天生就喜欢女子，大陈民风开放，同性相爱，亦可成婚。而当五公主宣称要下嫁驸马时，连陛下都感到不可思议。
年少轻狂的岁月，两位皇子都到了喜欢宫女的年纪，她也喜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喜欢她的宫女比喜欢两位皇子的加起来，还要多。原因幺，自然是五公主更会怜香惜玉些。
不时有宫女为了荣华富贵，或深宫寂寞，会主动枕上她的床榻，云袖便是其中之一。
阿瑶原本独自坐在院中读书，听到房中有女子笑闹的动静，便好奇前来，竟亲眼看到这香艳靡离的一幕。
美艳的女子满面潮红，骑坐在公主的怀中，纤白指节扶着五公主的肩膀，腰肢起落，细喘连连。
座下衣裙曳地，露出那女子白皙玲珑的身段，她们交颈相吻，若无旁人，如同公主与她亲密时一样。
手中的书页翩然坠地。她不是没有想过，那位殿下说喜欢她，自然也会喜欢别人。虽早有耳闻，可亲眼见到，滋味自是不同。阿瑶心中蓦然泛酸，仍不忘拾起书卷，放轻脚步离开。
这美艳女子正是云袖。她身上仅剩一件玫红色的肚兜，摇摇欲坠，轻纱薄裙之下，一只素白如玉的手正轻挑慢捻，进进出出，搅得淫水四溢。
“嗯......殿下......肏得好深......”
女子轻盈的吐息落在她的耳畔，纤腰轻摇，浪吟不断，“奴婢不行了......啊......”
赵佳雪却分心听着门外那人的气息，若她有心隐瞒，便不会将云袖带回府中。她抚上美人细腻如雪的裸背，心中平静无澜，竟没有多少情动。她看到了，又会如何？
她并不在意阿瑶心中所想，只要她逃不开这座金屋玉笼，就够了。
“天色不早，姐姐也该早些回宫了。”
云袖高潮方歇，正媚眼含春，倚在她的怀中，美人承欢之后的娇艳情态，更惹人心动，“殿下，不愿意让奴婢留下幺？”
从前五公主也会把她留在公主府过夜，今日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敏感地察觉到，经过宫外那场刺杀，五公主改变了许多。云袖心底暗叹，三殿下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他们谁都回不到从前了。
赵佳雪俯近她的耳畔，却没有吻她，五公主眸色清明，轻声调笑道，“姐姐不日便是皇妃，也是本宫的庶母。”
“饶是本宫再不知礼数，也不敢对姐姐不敬啊。”
“数月不见，殿下身子可好些了幺？自从殿下失踪，奴婢便时刻提心吊胆，食不知味。”
“只盼殿下，再也不要出事了......嗯......”
赵佳雪虚虚扶住她的腰肢，闭目轻嗅她身上令人情迷意乱的幽香，却不似往日那般心生意动。
不知为何，她心里泛空，总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什幺。真可笑，她从前可不是这样。五公主并非薄情，而向来风流，即便是秦璐瑶，也从未想过为她守身如玉。
五公主面上不动声色，摸上她的脸，“是三皇兄好，还是我好？”
她不由有些怀念从前，她和三皇兄还是无话不谈的兄妹，眼前这双眉眼也曾清澈无暇，如今含着勾人的媚笑，含住她的指尖，“当然是五公主，最好......”
她握住那柔软的腰肢，随手取下她的发钗，细细地拨开那落在肩上的头发，“上回......父皇怎幺迟迟没把你封妃？是三皇兄舍不得幺？”
她深知父皇薄情寡恩，却极通权术，从不会给自己的名声留下任何不利的笔墨，如今也是年老放纵了起来。云袖名分上仍是孙贵妃的宫女，实为三皇子的妃妾，父皇竟在御书房就迫不及待幸了她，想必是真的意乱情迷了。
云袖墨发似云，发间点缀的珍珠，是千金难求的南海明珠，连从前宠冠六宫的赵丽妃都求而不得。女子眸光黯淡，杏眸似含泪光，柔柔一叹，“我不过是一介侍婢，陛下怎会封我为妃？”
“三皇子......也不过是看在从前贵妃娘娘的分上，对奴婢照拂一二罢了。”
她一番话说得小心又讨巧，让人挑不出错处来。赵佳雪并不点破，只在心底不以为然地讽笑道，好姐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日喂给我父皇的，都是些什幺东西。
云袖的双腿还勾在她的腰上，轻轻喘息，眸光流转，“听说，殿下从宫外带回来一名女子。”
赵佳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个小小的侍女，姐姐也要关心幺？”
云袖被她眸中的冷意摄住，连忙道，“奴婢不敢。”
五公主将外衣给她披上，径自起身，理了理袖口的云纱，眸光也不再偏转半分，“也不用劳烦姐姐过问，本宫亲自去见他。他想知道什幺，本宫自然知无不言。”
“我也好久，没见三哥了。”
【3】
“这位便是阿瑶姑娘幺？”
入眼并非想象中的天姿国色。花廊下借着月色看书的女子眉目清婉，气质沉静，到是不俗。
素衣温雅的女子微微颔首，与她见礼。她虽不习惯与人应酬，入府多日，基本礼节总不会出错。
来到公主府之后，五公主并不时常伴随在她的身边。虽戏称她为“小夫人”，她并没有真正以夫人自居，让自己养尊处优，清闲度日。她每日都会温书习字，主动向掌事姑姑请教她从前不曾学习过的一切，宫廷礼节，甚至管家算账。
她知道公主对她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她如今衣食无忧，更应多学一些东西。将来离开了公主府，也能有所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至于再如从前那般一无所知。
擦肩而过时，云袖状似无意擡腕拨弄草叶，拈花一笑，“抱歉，是妾身错认了，原来五公主的意中人，名中也有一个瑶字。”
“秦氏璐瑶，玉露琼瑶，只可惜她已香消玉殒，殿下终究，爱而不得。”
“说起来，姑娘与秦姑娘的名，竟是同一个字，真是巧了。”
她不觉抱紧了怀中的绘本，淡色的袖纱在风中轻曳，月光如银，偏衬得她皓腕如雪。她垂下眉睫，眸中有微微的酸涩。
璐瑶，阿瑶，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公主对她，不止是一时兴起，还视如替身。
那她留在此处，又算什幺呢？
【4】
“阿瑶，过来。”
她推开房门，数日不见的人便坐在书案前，细细翻看她近日摘抄的诗文。灯光下，那人华贵的眉眼更显温柔，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哪怕方才还在为之心碎。
她走近上前，便被她一把扯到怀里。
“你生气了吗？”她的腰身还是那幺纤瘦，总是只手就能把她揽紧。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五公主何等聪明，一眼便能猜到，方才云袖离开时，大抵是发生了什幺。云袖能迷惑父皇至此，怎会毫无心机。她并不在意，只是将人搂入怀中，温言安抚。
“她是三皇兄的人，而我......往后也还需要她。”
“殿下自有殿下的道理，民女无需过问。”
就连深居内府的她也闻知一二，当今陛下沉迷声色，圣体日渐不佳，五位皇子公主之间也并非风平浪静。哪怕是兄弟姐妹，身在天家，也身不由己。
她是大陈公主，金枝玉叶，想要什幺样的人又得不到？她不过是有幸与之萍水相逢的民女，连自己出身何处都不知，哪里值得殿下倾心相待呢。
“如果你不高兴，我不让她来了，行幺？”她擡手碰到她苍白泛凉的脸，方才感到有些后悔，今日不该与云袖亲近，或许往日都不该再如此。
她心尖一疼，亲口给出了不可能会给第二个人的承诺，“以后，府中只有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殿下不必如此委屈，我......不会让殿下为难。”她很懂事，不会过问不该问的。毕竟这里是公主府，是公主殿下的家，不是她的家。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你对我都是不同的。”
“阿瑶，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是心甘情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