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大巴在蜿蜒的乡道上平稳行驶，周月蓉靠着车窗，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那些关于童年的记忆，随着颠簸的车程，一点点浮现在脑海。
她忽然轻声开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黎之宴正在看手机邮件，闻言擡起头：“在泥巴堆前。”
“你从墙头跳下来，白衬衫全是泥点。”周月蓉嘴角带着笑意，“我当时还想，这男孩真傻。”
“但我留下来了。”黎之宴收起手机，“成了你的小跟班。”
周月蓉转过头看他：“为什幺愿意听我指挥？”
黎之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穿过时光看到了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因为从第一眼起，我就想保护你。”
车继续前行，两人都陷入了回忆。那些一起在泥地里打滚的日子，偷摘杏子被邻居追赶的午后，躲在柴垛后分享秘密的黄昏，都是岁月赠予的珍贵礼物。
“我妈以前总说我们是一对儿。”周月蓉轻声说。
“你每次都反驳说要当公主。”
“现在不想当公主了。”周月蓉望向窗外，“想当你的女朋友。”
大巴驶入城区，高楼渐渐多了起来。周月蓉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这次回去，我想告诉爸妈我们在一起了。”
黎之宴握住她的手：“想好了？”
“嗯。”周月蓉点头，“就像你当年从墙头跳下来一样，这次换我勇敢一次。”
车到站了，他们拎着行李下车。周月蓉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我回来了，晚上想带个人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的周母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应道：“好啊，正好你爸买了条新鲜的鱼。”
挂断电话，周月蓉对黎之宴笑了笑：“准备好了吗？”
黎之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这句话该我问你。”
傍晚时分，他们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就像童年时一起回家的无数个黄昏。在周家院门外，周月蓉停下脚步，看着那面黎之宴曾经跳下来的墙头。
“这次，我们一起走正门。”她握住黎之宴的手，推开了院门。
周母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手里的锅铲顿了顿。
“阿姨。”黎之宴礼貌地问好。
周父闻声从客厅走出来，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
周月蓉向前一步，声音清晰：“爸，妈，我和黎之宴在一起了。”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只有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在空气中弥漫。周母先笑了：“早就该这样了。”她转身往厨房走，“再加个菜，之宴爱吃的糖醋排骨。”
周父推了推眼镜，对黎之宴说：“来，陪我下盘棋。”
这个傍晚，周家院子里飘着熟悉的饭菜香，棋盘上落子声清脆，仿佛时光从未走远。周月蓉和黎之宴相视一笑，童年的那堵墙，终于被他们一起跨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