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若痴迷在虚假的真实里,梦为你编制一个又一个谎言。你沦陷在片刻的虚假里,不争不辩,不闻不见,再睁不开开眼。
林九站在柳宜镇外的那片树林里,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层层叠叠,若隐若现的满是虚影,看不见现实。只有耳边的那一阵男音显得尤为清晰又真实。
“是谁?”林九警惕地看着四周,抽出大腿侧边的那把刀眯了眯眼。
刹那间,那人似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逐渐向她靠近。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耳侧,似有羽毛在轻挠着。
林九身体猛地一转,右手的刀就往身后劈去,力道一点也没收着。但一切都是徒劳,那东西没有实体,化为一阵雾气绕着她的右手缓慢消散,如汽如露。
林九终于看清了那鬼东西的模样。
那是……李溟殊的脸。
他的神情似笑非笑。
【阿九啊,苦日子过多了,就过点好日子吧。】
那阵白雾散开,瞬间笼罩着她,冰冷又潮湿。
林九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灰色天花板。
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扯了扯嘴角。
鬼东西,死了也不让她安心……。
在那栋庞大的建筑里,弛岁是给林九留了一个房间的。但是林九觉得那儿太大太孤单了,于是自己另找住处。
弛岁没说什幺,任由她去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没有任务的时候,林九中午是要回去吃午饭的。
林九很早就出了门自己打车回去了,拒绝柯扬来接。那个男人说话很不中听,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人君子,假得令人作呕,林九对他没什幺好感。
过后,弛岁把她叫去了书房。
林九进去的时候,弛岁就倚靠在那昂贵的木制书桌旁,手里拿着一块棉布在擦着什幺。
窗外的天灰灰的,似乎随时要下雨。外头那颗杏树枝头上挂满了花,随着风一起,一摇一摇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那男人有什幺不一样的地方?”弛岁放下手里的东西问她。
不一样?
林九眨了一下眼,脑子里开始回忆着。
但是弛岁突然向她走来站在她面前,距离被缩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他修长的手擡起,下一秒林九就感受到脖子一痒。他的指腹在她的脖子轻轻划过,那双媚眼垂着,仔细地盯着她的脖子,然后突然低头,温热的唇含住她脖子上的一块嫩肉,那里有一道很淡的疤痕。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使她心跳快了半拍,脖颈僵硬一缩。
“这里怎幺弄的?”弛岁把埋在她脖颈间的头擡起问道。
林九抿了抿唇,过了一秒才回答道:“不记得了,
可能是哪次任务吧。”
其实她记得的。在外派出去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杀了某个赤焰的叛徒。当时被对方埋伏,那把刀差一寸就割开她的喉咙。她反应快,反手借力一刀送了回去,但还是没躲过被划了一个口子。
“阿九是在怪我了?”
“不敢,主上的话就是命令。”
弛岁笑了一声,很淡很淡。
“我派你去,是为了让你记住,今后莫要再犯蠢了。我护得了你一次,不见得能护你第二次。记住了,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
林九垂在大腿边的手指捏了捏,心里麻麻的,道不出是什幺样的滋味。
弛岁走回书桌坐下。“给你准备了药浴,让若舒带你去泡一下吧。”
那个女人从外面进来了,对着林九做了个请的手势。“林九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若舒……?
林九人没动,只是把目光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她突然想起外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的一个杀人名单,里面有一个名字……云若舒……。
是巧合吧……?
药浴房在二楼的尽头,若舒把林九领到里面,为她准备好了浴巾和浴袍。
林九注视她两秒,这女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罢,都是女人,她都不忌讳倒是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林九脱了外套,开始脱里衣,一颗一颗纽扣被从容地解开,雪白的肩露出,宛若出水芙蓉一般。美中不足的是她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疤,像一条横行霸道的蜈蚣趴在她身上。不过她已经不在意很久了。
“林九小姐,怎幺你的肩上有一点红?”
林九转头向后一看,透过镜子看到她的肩上有一颗小红点,那点红如朱砂,在她雪白的肩上格外明显。
她伸手摸了摸,不痛不痒,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她回应道:“不过是被虫子咬了罢了。”语气里带着冷淡又疏离,像在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
若舒品出了她的态度,但她不恼,只是走到林九身边笑语盈盈说着:“阿九小姐不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