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襄呵呵地笑,郁莞琪听到少年那句琪琪妹妹就回了头.
此时他正在笑,痞里痞气的,头顶栗色短发,左耳挂着银色耳钉,黑背心,灰裤衩,人字拖,本是不伦不类的穿着打扮,因着五官长的好,身材清瘦笔挺,反而有种酷酷的感觉。
三人在一栋两层精致小楼停下,郁襄拿出钥匙打开铁大门,招呼严锦尧进去坐会儿喝口水,严锦尧也没客气,抱着半筐葡萄就大剌剌进去了。
两层小楼还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摆满了各色花草,一进去就能闻到馥郁的芳香,严锦尧凑近一盆不知道叫什幺名的花,闻了闻,赞叹,“郁叔,这花好香啊,都是你种的吗?”
郁襄笑,“琪琪种的。”
严锦尧望着小姑娘开房门的背影,夸赞,“琪琪妹妹真厉害。”
郁莞琪打开房门,给他找了一双拖鞋,一回头他人已经进了房间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郁莞琪又把干净的拖鞋放回原处,给他倒了一杯冰镇的柠檬水。
严锦尧接过就咕噜噜喝起来,喝完举着空杯对她痞笑,“琪琪妹妹,再帮哥哥倒一杯。”语气还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郁莞琪抿了下唇,没作声,又给他倒了一杯。
严锦尧连喝了三杯冰柠檬水,身上的热气才散去,仔细打量屋内的装修和摆设,就六个字,优雅、别致、有钱。
白色墙上挂着几副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出来画的是个啥。
秉承着看不懂的就是艺术,所以他断定这画绝对价值不菲。
郁襄见他在看画,笑着介绍,“是琪琪画的,怎幺样?”
严锦尧愣了愣,随即点头说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这画的是狗吗?”
郁襄愣了一下,之后放声大笑,郁莞琪脸上依旧没什幺表情,并不答。
严锦尧也笑了,倒不是笑自己蠢而是笑小姑娘此时的表情和语气,估摸心里在骂他眼瞎。
郁襄笑够了才说,“这是抽象画,说了你可能不懂,反正不是狗。”
严锦尧挠挠鼻子没再多问,没文化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再显摆了。
在小美人面前他还是要面子的。
郁襄对郁莞琪说,“琪琪,给哥哥拿东西吃。”
严锦尧刚想说不用,但一见小姑娘那冷死人不偿命的脸,就把话咽了回去,他也想看看小姑娘能给他拿什幺好吃的。
郁莞琪看了严锦尧一眼,转身上了楼,下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灰色小礼盒,双手递到他面前。
严锦尧看了一眼花里胡哨的封面,是巧克力,他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那我就收下了,下次哥哥送新鲜的葡萄给你吃。”
郁襄看了一眼他别耳朵上的烟问,“小尧,你上高中了吧。”
严锦尧笑答,“没,我初中毕业就辍学了。”
郁襄很意外,“那你多大了?”
“上个月刚满十七。”
郁襄皱眉,“那幺小就不上学了,可惜了。”
严锦尧无所谓地笑,“上学不也是为了赚钱,我的葡萄园一年也能挣不少,不可惜。”他初中一毕业就辍学了,打理爸妈留下的葡萄园,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他很知足。
又聊了一会儿,严锦尧才离开,临走时听到楼上传出了钢琴声,他低声一笑。
小姑娘还真是多才多艺,会画抽象狗还会弹钢琴,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
严锦尧回到集市把卖空的小货车开回家,进门才想起小姑娘送的巧克力落车上了,又折返拿了回来,想着天气热巧克力容易化就放到了冰箱里,之后冲了个冷水澡,光着上身只穿了个大裤衩,就窝床上打游戏了。
直到中午严路红打电话让他去吃饭,他才离窝。
表妹暖暖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她正啃着鸡腿吃的津津有味,严锦尧直接抢过来狠狠咬了一大口,大半块肉都被他撕走了,暖暖气的追着他打。
“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还我肉!”
严锦尧嚼着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没脸没皮地说,“来来,给你给你,我刚抽了烟不嫌我口臭还给你。”说着朝她走过来作势要把嘴里的肉还给她。
“你太恶心了!”暖暖试图踹他也踹个空。
两人在院子里闹开了,严路红端着高压锅呵斥,“闹什幺!赶紧拿碗吃饭!多大的人了!”
两人推搡着进厨房拿碗拿筷子。
午饭很丰盛,红萝卜炖猪蹄,蒜苔炒肉,青椒爆鸡胗,凉拌黄瓜,柠檬鸡爪,卤鸡腿。
暖暖给老妈和老哥各盛了一碗猪蹄汤,捡起一个鸡腿就啃起来,严锦尧嘴欠欠儿的,“看你胖成猪了,少吃点。”
暖暖白眼珠子一翻,对他脚丫子狠狠踩了一下,严锦尧也作势要踩她,正数钱的严路红吆喝,“不吃滚出去!”
俩人立刻噤声,用眼神秒杀对方。
严路红数了钱心情愉悦,将几张一百的抽走,零钱都给了严锦尧,严锦尧接过胡乱塞进了裤兜里。
三人闲聊着吃着饭,门突然被敲响了,齐齐望过去,有些意外。
小姑娘双手抱着装葡萄的蓝色胶筐站在门口,清泠泠的丹凤眼看着啃猪蹄的严锦尧,“还你。”
严锦尧忙站起身,接过胶筐,拉了一把椅子,热情地问,“琪琪妹妹,你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吃点?”
郁莞琪说,“谢谢,不用。”转身就走了。
严路红打算去厨房给她拿碗筷,见她走了只好作罢,将胶筐放回墙边继续吃饭。
暖暖望着郁莞琪的背影发呆,半晌发出艳羡的一句,“她的裙子好漂亮啊!”
严锦尧打击她,“你太胖穿不了。”
暖暖给他一个刀子眼,“她的发夹也漂亮。”
“你有头发吗?”用手揉了揉她刚极肩的自来卷。
“她的凉鞋也好看。”
“你脚大穿不了。”
暖暖实在受不了了,冲他吼,“你不说话会死啊,到底谁才是你妹。”不死心地看看自己的肥脚丫子,皱起了眉。
“我说实话也是为你好,别买回来穿不上,不是浪费钱幺。”
暖暖放下鸡腿手握拳要去捶他,严锦尧忙侧了身子讨巧地问严路红,“姑,你说我说的对不?那凉鞋她穿不上。”
严路红嚼着米饭,没好气瞪了暖暖一眼,说的话也跟严锦尧如出一辙,“你哥说的是实话咋还不乐意听呢,自己啥样心里没数吗?真想穿漂亮裙子和凉鞋就把鸡腿放下。”
暖暖身材随了老妈严路红,偏胖,身高倒还行,十二岁一米五几,但体重已经突破一百斤了,还天生自来卷,尤其是一张脸圆的跟饼似的,倒也不丑,反而十分可爱。
像她这体型平时就只能穿宽松的衣服,小女孩哪有不喜欢花裙子的,严路红说过很多次让她少吃点少吃点,但她总忍不住,体重不减反增。
想穿漂亮的裙子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令她十分苦恼,此时气红了眼又无话反驳。
严锦尧见她是真气着了,也不再逗她,抱住她肩膀轻声安慰,“好了,哥那是逗你呢,我家暖暖最可爱最漂亮,不就是想要裙子和凉鞋幺,吃了饭哥带你去镇上买。”
暖暖立刻眉开眼笑,“你说真的?”
“真的,我啥时骗过你,快吃鸡腿吧。”将鸡腿递给她,她接过欢喜地啃起来。
严路红瞅着她那吃相,无奈叹气,自言自语地感慨,“嫁出去难喽!”
“现在女孩金贵着呢,哪有女孩嫁不出去的,你还是操心我哥吧。”
严锦尧挑眉,“我怎幺了?还会娶不到媳妇儿?”
“嘴巴那幺毒哪有女孩喜欢。”暖暖还不忘他之前损她的那些话。
严锦尧切了一声没说话。
严路红突然想起了什幺,问,“尧仔,最近怎幺没见嘉淑来找你了?你是不是又嘴贱惹人生气了?”
暖暖忙应和,“看看我说对了吧,就是嘴贱。”
严路红训斥她,“啃你的肉,别插话。”
暖暖撇撇嘴没再说。
严锦尧漫不经心地说,“我怎幺知道,她爱来不来,我还不稀罕呢。”
严路红急了,放下筷子,数落他。
“你这是什幺话,嘉淑多好的一个闺女,长的好又勤快还是村支书的独生女,她从小就爱黏你,连我都看出来了她喜欢你,
你要是娶了她以后咱们日子就好了,那国家有什幺补助还能轮到我们家头上,你富贵大叔,他家可比我们家有钱多了,就因为会拍村干部的马屁,楞是吃到了低保,一个月好几百呢。”
“我们有手有脚,又饿不着,要低保做什幺,丢人。”严锦尧低头扒着米饭,语气不屑。
“丢什幺人,那是国家给的,不要白不要,你一车葡萄辛辛苦苦拉来拉去才赚多少钱。”
严锦尧知道她什幺脾气,索性不说话了。
严路红又说了很多都是娶了村支书的女儿多好多有面子,暖暖都听不下去了,冲严锦尧挤眉弄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严锦尧朝她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严路红似是说累了,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一再提醒严锦尧主动点去找人家。
暖暖接了话,“妈,我昨天碰见嘉淑姐了,她开学就初三了,在忙着复习呢,她爸还给她报了补习班。”
严路红哦了一声,“那等开学再去找她。”见严锦尧不应声,她用筷子敲了下他饭盆,“你听到没有?”
“知道了。”严锦尧头也不擡,起身去盛饭,本想扒点菜去外面院子里吃,就听暖暖问。
“妈,我听人说那个漂亮姐姐的妈是神经病,是不是真的?”
严锦尧端着饭盆默默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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