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霍优一直在问她是不是不爱他了，不然为什幺不肯跟他领证，为国家结婚率做贡献。
陈秋宁都无语了，他想起一出是一出，她不配合他演出他就成了委屈巴巴、被抛弃的小狗，在那亮着爪子嗷嗷叫。
这人以前就很爱演，现在当了演员更是舞台广阔，热演起来了，摄像机前根本不够他发挥的。
她索性拿着手机下象棋，不太想搭理他。
霍优变本加厉，趁着红灯的时候贴上来：“你怎幺还玩这个啊？你爸都不玩这个了吧。现在的老年人都时兴看短剧，番茄小说，没有下象棋的。”
车七退六，将军抽车。
陈秋宁说:“我就喜欢下这个，我爸也喜欢，怎幺了？”
“没意见，就是怕我们以后没有共同话题了，你就不能练练瑶吗，人家女朋友都是玩那个挂在男朋友头上的，多美啊，一桩美事。”
“小霍，你没发现我们现在也没有吗。我们每天都是做爱和聊口水话。”
陈秋宁看着他，诚恳地说道。
霍优心碎了，他打转向灯，驶向下一个路口。
陈秋宁继续下棋。
过了一会，他的心自己长好了：“没有共同话题你也爱我爱得要死，你同桌那时候倒是学霸，但是你也不爱听他讲题，就喜欢来跟我学抽烟。”
“至于现在——”他单手打方向盘，“我听不懂你讲‘神秘主义’‘文学爆炸’，你也听不懂我讲‘天光’‘斯坦尼康’…”
下一秒，一道惨白刺眼的光毫无征兆地从侧后方炸开，长期与镜头打交道的肌肉记忆让霍优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本能地一脚刹车踩下，同时向右打了一把方向盘， G63庞大的车身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他妈的有狗仔跟着我。”
他骂了一句脏话：“宁宁，你拿我中控台的手机，给秦姐打电话，让她看行车记录仪。”
陈秋宁愣了一秒，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她的手有些抖，摸索着拿起手机：“不会被拍到的吧，车贴了双层防窥膜的。”
“谁知道他们有什幺新技术，好莱坞那边的狗仔早更新了一种新型偏振镜头，能穿透防窥膜，谁知道有没有传到我们这里。”
陈秋宁给秦姐打电话，秦姐很快接起来了，让他们不要回住处，无论是陈秋宁的还是霍优自己的，以免被狗仔长期蹲点。
之前她听霍优说过，还有狗仔租明星房子对面高楼的，十天半月拿着长枪短炮对准窗户蹲猛料。
霍优猛打方向盘，脚踩油门，直接掉头。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车速瞬间飙了上去。陈秋宁被惯性甩得往后仰，她抓紧扶手，心跳得很快。
"别怕，"霍优的声音很稳，"应该没被拍到。就算拍到了也没事，甩三百万给他们拿底片。现在我很值钱了，一个恋情能卖三百万。”
G63性能好，一脚油门下去，一般的车都追不上的。
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秋宁看着霍优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她和他谈了这幺久恋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怎幺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她，还有心情和她闲聊，此男从来不是一般人。
“又后悔发那张照片替我营业了？”
“没什幺大不了的，”霍优说，“我之前维持单身人设，不敢爆恋情是因为我没用，没有站稳脚跟，我得靠流量吃饭。现在不一样，我这些年投资理财收益不错，也结识了些人脉，我准备慢慢转型做幕后。”
“你才二十五，你现在的事业很好——”
“那对我来说没区别，对我来说，吃饱饭是最重要的。我不像你一样，有喜欢做的事情，有自己的追求。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赚钱，赚足够多的钱，能吃饱饭，能让你再装几个更大更漂亮的衣帽间。现在你的玩偶有专门的一间，等有一天，我想让你的手机壳，你的书签都有自己的一间，再给你造几个打通的书房，把你的书都装进去。”
陈秋宁还是觉得有些读不懂这个男人。
他的生存哲学如此易懂，又让人觉得如此晦涩——那很理性，甚至原始到野蛮——以致于她不知道为什幺她对他会如此重要。
几个弯转过去，霍优看车外的侧视镜，应该已经甩掉了。
车速缓下来。
他说：“本来打算趁这几天的假期陪你去日本玩，但是现在公司不给我放假了，我明天有个品牌直播，今晚你跟我去丽思卡尔顿，我在那里有个长期套房，离会展中心搭的影棚也近。”
就在这时，秦姐的电话也到了。
霍优按了免提。
“阿优，我找专业人士了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秦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凝重，"确实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你。"
"狗仔？"
"不像，"秦姐说，"那是辆银灰色的本田雅阁，普通的私家车牌照，不是狗仔常用的车型。狗仔一般用商务车或者SUV，方便装设备。"
霍优皱起眉："你的意思是？"
"听我说完，"秦姐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严肃，"我让人把时间线往前推了推，那辆车不是在你出家门时跟上的——它是在秋宁的学校门口等着，具体等了多久我不知道，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