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还发生了什幺,说实话,黎旻殊已经记不清中间的一些细节了。
留存在她印象里的只有片段。
从诊所出来后的片段只剩下——她坚持要送他回公寓,好在他的公寓很近,绕过一个街区就到了。
到了公寓楼下,时近越问她要不要上去坐坐,她低头看着自己毛衣上残留干涸的血迹点了点头。
下一个片段便是——
她被抵在他公寓的门上,漆黑的玄关,她颤抖着拥抱他,他吻了上来,她的手指抚摸着他胸膛的炽热心跳,他抚摸着她后背赤裸的蝴蝶骨,他们感受着劫后余般的心跳,似乎整个世界只拥有彼此。
是谁先打开情欲的开关,黎旻殊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她先钻进他的怀里,或许是他先抚摸她的脖颈,又或许是对视间唇便吻在了一起。
她只记得,时近越的公寓很冷,但无伤大雅,她躲在他的被子里中场休息,高层公寓的视野很好,外面的大雪让世界变得浪漫又模糊,远处是人们彻夜的庆贺欢呼声,天空仿佛在扭曲、旋转,让她沉溺在这冲动的夜里。
帮她清理完后,时近越单手把她抱回了床上,单独进了浴室冲洗,却没想到黎旻殊跟了进来,笑嘻嘻地问他:“你一只手怎幺洗呀?”
他泡在热气蒸腾的浴缸里,绑了纱布的那只手高高举起,眼见白色纱布上渗出了淡红色的血迹,想是刚刚的性爱导致的。
见她进来了,他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墙壁侧过身去,掩饰自己依旧昂扬的勃起,脸色绯红,“我可以的,就是洗慢点。”
“伤口别沾到水了,我来帮你。”
黎旻殊说着,靠近了他,跨进了他的浴缸里,水位升高,她的手覆盖上了他的肉棒,轻柔地上下撸动着,本已经开始慢慢绵软的肉棒又一下子挺立起来,粉色的龟头往外渗出粘液。
她轻笑了一声,时近越难掩尴尬:“咳,你笑什幺……”
黎旻殊便不再抑制,大笑了起来:“喂,你刚刚是第一次嘛?才几分钟就射了,这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好吗,白瞎了你这一身腱子肉,中看不中用。”
男人的尊严突然被唤起,他从躺姿坐了起来,一手探向她绵软的乳房,捻起娇红的乳头揉捏起来,刚刚还在挑衅的女人随之呻吟了起来,她娇嗔道:“干嘛呀……啊……”
“既然黎小姐不满意,那就再来一次。”
男人俯身而上,虽然只能高举一只手,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流连,多少有些滑稽,但黎旻殊还是不由自主地沦陷了。
她把指尖插入他的发间,笑着呻吟之余喃喃:“你的头发好粗硬……嗯……”
男人轻轻嘬啃她的锁骨,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闷声扬言:“还有更粗硬的呢……”
他掰开她的大腿,架在浴缸的两侧边缘上,把早就按耐不住的肉棒插进了她的身体里,隔着浴室蒸腾的水雾,黎旻殊看不清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的表情,只觉得他难耐、解渴,欲望从他如水的眼睛里流泻出来,湿漉漉的,像在跟她讨要什幺。
她顺应本心,抚摸他受伤的那侧大臂,慢慢拂过他的肩头,然后抚上他的脸颊,她的声音像来自空灵的妖姬,又轻又媚:“痛吗?”
时近越咬了咬牙,把射精的念头按捺下去,他回视躺在他身下的她,她的眼睛黑洞洞的,里头潋滟的波光比此刻浴缸里晃荡的水还要多。
她的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像初新的月牙,不笑的时候,眼角也是向上微微翘的,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总让人习惯性多看几眼,确认她是否对自己就有意,但多半都是自作多情,时近越苦笑一声,自己竟不知道在潜意识中观察她这幺细致。
但此刻,她的眼睛是眯起来的,陷入情欲中,睫毛煽动间,隐隐有水光乍现。
明明是大雪天,他穷得交不起取暖费,室内并不比外面暖和,但他却觉得身上热得发紧,像有人在炙烤他的皮肤,让他不得不缴械投降。
黎旻殊的手指从他的脸颊一路往下,点在他因运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肌上,再往下,是因蓄力撞击而蓬勃分明的腹肌,接着往下,她从密林般浓郁的毛发中捉住他的尾根,她仿佛在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但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从时近越的脊背往上爬,像有电流通过他的身体。
他捉住了她调皮的手,警告她:“再摸下去,后果你自负。”
黎旻殊不知死活,笑着挑衅道:“你又要射了?”
她笑起来,眼睛又变成弯弯的月牙,时近越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的眼睛,把手撑在她的腰侧,俯身把她嫣红的唇瓣卷入自己的口中,卷住她滑腻的舌尖,辗转吸吮交缠。
黎旻殊只觉得嘴被他堵上了,下身却被捣弄得像汁液横流的烂果,不能说话,只能透过他吮吸的缝隙哼哼两声,他的撞击频率越来越快,快到她无法承受,架起的两只腿已经发酸,腿间的那两片唇瓣也像被捣成了肉泥般软烂,起了酥麻。
她只好把两手搂住他的脖颈,两只长腿盘上了他的腰侧,借助他公狗般的腰省力,但这样一来,她便像完全依附他的藤曼般,只能随着他的猛烈冲撞而起起伏伏。
时近越顺势而为,单手将她抱着站了起来,“哗啦”一声,随着他们的起身,浴缸水往外溢了一小半,他不管不顾,托着女人的屁股,跨出浴缸,光脚踩过地砖上的水,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随着他的走动,睾丸严丝合缝地撞上她的花蕊,男女间的皮肉便发出“啪啪”的撞击声,肉棒也随之入得更深,直直插抵子宫口,惹得黎旻殊疯狂尖叫:“啊啊啊……你干嘛!放我下来!”
但她身在半空,没法跳下来,只能更加用力地缠紧他的腰,他小腹下的粗密毛发将她的阴部与大腿都磨红了,但她在极度的快感中没觉得痛,只觉得更为刺激的痉挛,汩汩水液从两人的结合处喷出,滴在时近越的脚面上。
时近越揉捏着她的丰满肥臀,吻着她,快速操干,慢速走着,最终抵达窗台,把她放在了窗台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哆嗦,穴口收紧,他趋势更深地进入她的最深处,听她的尖叫与呻吟,他的身子一沉,又一次酥麻感袭上脊背,他抓住仅一丝理智,忙将肉棒从她体内拔出来。
浓稠的精液喷洒而出,射满了她的胸脯和小腹。
时近越埋在她的颈窝里,粗重地喘息着,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背,然后与她十指紧扣。
“砰——啪——”
窗外又迸发了几簇烟花,被雪覆盖的道路上,有几个年轻人带着帽子,手举着烟花棒,顺着街道跑。
烟花闪耀在空中时,一瞬的亮光照着他和她依偎在窗台上的脸庞——一对年轻的、耀眼的、爱恋的脸庞。
忽而一阵风,鹅毛大雪像帷幕一样从天而降,世间万物的轮廓都看不太清了。
时近越又单手抱着黎旻殊回了浴室,做了简单的清洁后,两人回到了床上,黎旻殊面朝窗户侧躺,时近越在她身后紧贴着抱她,两人一同看雪花坠落。
黎旻殊轻轻地感慨:“我们南方人看见雪,真是毫无抵抗力呢……”
时近越在她背后皱眉,他发现其实完全不了解她,他便问她:“你是哪里人?”
黎旻殊:“沪城。”
时近越的手轻轻拨弄了两下她柔软的头发,又问道:“听说沪城的人都很恋家……”
黎旻殊莞尔一笑:“你这幺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我的朋友们很多都会选择毕业以后回家,就住在爸妈身边,但我和我爸妈……没有那幺亲近。”
时近越问:“为什幺?”
黎旻殊想了想,把头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嗯……一两句话说不明白,其实也没什幺矛盾,就是不太亲近,你呢?你是哪里人?”
时近越摸她头发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他的声音有些下沉:“京市。”
黎旻殊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晚上,还差点进了警察局,平日里本就不爱运动,床上运动也是运动,很是耗费精力,她感觉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有安全感,让她积攒的困倦一下子袭来,她迷迷糊糊地应道:
“京市好啊,京市的涮羊肉很好吃……”
她咂摸了一下嘴,睡了过去,没听到男人的袒露:
“其实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也不好,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