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的德拉科·马尔福第一次注意到赫敏·格兰杰，是在魔咒课的角落。
那天弗立维教授要求大家练习漂浮咒，整个教室乱哄哄的，羽毛满天飞。克拉布和高尔笨拙地挥舞魔杖，把桌子掀得东倒西歪，潘西·帕金森正尖声嘲笑一个格兰芬多女生念错了咒语。德拉科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指尖转着崭新的山楂木魔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另一侧。
格兰杰——那个头发蓬乱、门牙略大的泥巴种——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羽毛。她的魔杖轻轻一挑，羽毛便稳稳升到空中，甚至还在半空打了个旋儿。阳光从高窗洒进来，照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绷的嘴角上，她看起来……像在发光。
德拉科猛地别开脸，喉咙发紧。
“有什幺了不起的，”他嘟囔着，故意用魔杖戳了戳自己的羽毛，结果羽毛“啪”地炸成了绒毛，糊了他一脸。
高尔在旁边傻笑，潘西尖声问他要不要帮忙，可德拉科的耳朵烧得发烫，脑子里全是那个泥巴种专注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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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的黑湖边，德拉科躲在柳树后偷看格兰杰读书。
她坐在草地上，膝盖上摊着一本厚重的《魔法理论》，红金相间的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发丝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韦斯莱和波特在不远处打闹，可她连头都没擡，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默念咒语。
德拉科攥紧了手里的金飞贼模型——那是他昨天从波特手里抢来的战利品。他本该冲出去嘲讽她，像往常一样骂她“书呆子泥巴种”，可他的脚像生了根。
“她翻书的样子……”他盯着她微微咬住下唇的模样，心脏突然跳得飞快。
“德拉科？”克拉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这儿干嘛？”
德拉科猛地回神，一把将金飞贼塞进口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他大步离开，可当晚的梦里，全是翻动的书页和蓬松的棕发。
——
三年级的天文塔上，德拉科“偶遇”了夜游的格兰杰。
他本来只是来躲清静的——潘西最近总缠着他讨论放假的事，烦得要命——可当他推开塔楼的门，却看见她独自坐在栏杆边，仰头望着星空，怀里抱着一本《天体魔法图解》。
月光把她的轮廓镀了一层银边，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德拉科的喉咙发干。
“泥巴种也配看星星？”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格兰杰吓了一跳，书“啪”地掉在地上。她擡头瞪他，褐色眼睛里映着星光：“你能不能别像个跟踪狂一样阴魂不散？”
“跟踪狂？”德拉科冷笑，弯腰捡起她的书，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指，“我是来告诉你，波特和韦斯莱在厨房偷吃被费尔奇抓了——哦，看来他们没带你？”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伸手要抢书，可德拉科猛地举高，恶劣地勾起嘴角：“求我啊，格兰杰。”
她踮起脚，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带着一股淡淡的蓝风铃香。
德拉科的呼吸一滞。
——
四年级的圣诞舞会，德拉科站在斯莱特林长桌边，目光死死钉在舞池中央。
格兰杰穿着一件飘逸的紫色长裙，头发被魔法打理得柔顺光亮，挽着克鲁姆的手臂旋转。她的笑容明亮得刺眼，裙摆飞扬时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德拉科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
“你没事吧？”潘西惊叫，抓着他的手查看。
“闭嘴。”他甩开她，转身离开礼堂，胸口烧着一团无名火。
那晚，他在级长浴室泡到凌晨，脑子里全是她转圈时扬起的裙角，和克鲁姆搭在她腰上的手。
——
五年级的图书馆，德拉科“不小心”撞翻了格兰杰的墨水。
黑色的液体泼在她的论文上，她猛地站起来，褐色的眼睛里燃着怒火：“你故意的！”
“谁知道你在这儿？”德拉科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却在她低头收拾羊皮纸时，瞥见了她后颈的一小块皮肤——白皙，细腻，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粉。
他的指尖发痒。
“滚开，”她咬牙切齿地说，“别逼我对你用锁腿咒。”
德拉科本该反击，可他的视线黏在她气得发颤的嘴唇上，突然冒出一句：“你的门牙怎幺变小了？”
格兰杰愣住了，随即涨红了脸：“关你什幺事！”
她抱着书匆匆离开，而德拉科站在原地，盯着指尖沾上的一点墨水，鬼使神差地……闻了闻。
——
五年级结束后的暑假，黑魔标记灼烧着他的手臂，可德拉科满脑子都是她。
在翻倒巷的阴暗角落里，他戴着兜帽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本《如何让泥巴种臣服》，却在翻书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她的名字。
“操。”他低声咒骂，把书扔进壁炉。
火焰吞噬纸页的瞬间，他仿佛又看见十一岁的她——魔咒课上的那束阳光，那根轻盈的羽毛，和那双专注的、明亮的褐色眼睛。
德拉科捂住左臂的标记，痛苦地闭上眼。
——原来他早就沦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