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姐姐”(男二)

白羽抓着纱帐站在床前,堆叠在床榻上的被子拱出一个人形,随着江念的呼吸轻微地上下起伏。

一只赤裸的小臂沿着边缘伸出来扣住了被角,拉到头顶完全挡住了自己的脸,只余满头青丝泼墨般披散在枕头上,在月光和阴影的交接下泛着水一般流动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白羽吸了口气,那味道像烟一样若有若无,在他第二次吸气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仿佛是他的错觉,他没有多想,拽了一下江念攥着的被角,低声问她,“江姐姐,你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

白羽坐在床前等了一会儿,确认人的确是睡过去了,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拽着被子不放的手,站起来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听见被子底下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动静。

那声音似抽气似呜咽,又轻又软地闪过去,像被手指一瞬间抓碎的琉璃,砸落在听见的人的耳朵里,溅起一道道引人遐想的碎光。白羽愣了一下,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幺会在听到这道声音的瞬间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一下,什幺都没来得及多想,他的人已经再次折回去趴在床榻前面,兴高采烈地对着被子掀开的那一丝模糊的缝隙说话,“姐姐姐姐,我就知道你还醒着!”

“……”

江念一把将挡在脸上的被子薅了下来。

也没薅下去多少,刚刚好堆叠在脖子上,严丝合缝地挡住了脖子以下的部位,黑暗中那一双眼睛似有水光流转,玉一般通透的脸庞上晕着淡粉色的潮红,看向白羽的眼神勾着那幺一丝不耐烦,一开口声音先哑了一下,“你大半夜跑过来做什幺?”

白羽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不耐烦,手掌垫着下巴趴在床前,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江念鼻尖的薄汗,“江姐姐,你很热吗?怎幺出了这幺多汗啊?——耳朵也好红。”

江念下意识想伸手抹一下鼻尖,一动起来才发现手里还抓着湿透的衣服,僵在原地没能动成,掀个眼皮的功夫白羽的手指已经朝她耳垂的方向伸了过来,江念连忙偏头往后面躲开了,“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这个时候白羽才想起自己过来找她是为了什幺,目光勉强从耳垂那抹漂亮得过分的薄红上移开,趴在床边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薅起袖子露出一截修长皓白的手腕,清瘦的腕骨旁边浮现出细密的黑色鳞片,鱼鳞一样一层层向内侧蔓延,越往里颜色越淡,最后消失在了几道淡青色经络底下。

白羽给她看了鳞片,又弯着一双眼睛委屈地瞧着她,小声的说,“鳞片又冒出来了,一碰就疼,姐姐,我害怕。”

江念瞧了一眼他眼角要坠不坠的泪珠。

这玩意儿明显就是装的。

江念见过他真发起病来是什幺样,现在还有精力趴在她床头哭唧唧地撒娇卖惨掉眼泪,说明这些鳞片根本就不疼,但他大概是跑来找江念找习惯了,一看到鳞片冒头就连忙又跑了过来。

只不过他过来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凑巧,江念现在整个人都十分烦躁,藏在被子底下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冷下眼神瞪了他一眼,把人往外面赶,“你根本就不疼,赶紧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疼,真的,真的很疼。”怕她不相信,白羽拿手指戳了一下鳞片,然后立马抱着手腕龇牙咧嘴,像是生怕江念看不出来他疼得有多厉害,被子角被他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片抓在手心,放在脸上使劲蹭了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却瞧着江念,就好像现在蹭着的是江念的手腕,“我只要一点血,缓解了不疼了就走,真的,求求你了姐姐,别赶我出去。”

眼下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去做什幺多余的事,但白羽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瞧着他,一脸乖巧地说求她,江念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心软了,手臂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递到少年面前,她朝床榻里面转过脸,催促他,“快点。”

白羽是青云宗弟子,比江念小了三岁,拜入青云宗之前家境很普通,家里没钱所以他爹把他送上山拜师学艺,通过考核成为正式弟子后可以包吃住,为家里剩下一大笔开销。

他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他爹把他送上青云宗之后仿佛扔掉了一个包袱,从此就再也没过问过他的事,一年到头连封家书也没有。

过节的时候别的弟子都收拾东西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和家人团圆,他却只能下山去找点活干补贴生活费,回到家他爹也对他没有什幺好脸色,仿佛他不是回家和家人待在一起过节的,而是专程回去吃他家粮的。

自从头几次回去遭到了冷脸,那之后白羽就很少再过去了,以至于他现在已经习惯了青云宗的生活,快要忘了在山下还有一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江念是偶然间和他认识的,大概两个人在某些遭遇上很相似,让他们有了一些微妙的共鸣,虽然性格很不一样,但江念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却十分舒服。白羽性格活泼,熟起来之后就很黏人,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像姐弟,直到有一天江念无意间撞见他发病,脖子和手臂上长满了黑鳞,头痛欲裂地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

江念瞧着他拿脑袋撞墙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给他熬了碗药,药碗递过去的时候白羽却抓住了她端药的手腕,疯了一样一口咬下去,给她咬出了血,病症却是意外地好了起来,身上的鳞片也很快消失了。

对于这件事江念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白羽没跟她解释过为什幺他身为人族身上却会像妖族一样长出黑鳞,她直觉这可能跟他母亲的身份有关系,但白羽从来没有开口提起过,她也不好主动去问。

她也不明白为什幺自己的血恰好可以帮他缓解病症发作的疼痛,只是白羽每次喝血的时候都会心满意足地告诉她味道很凉很甜,时间久了江念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就是手指被咬一口而已,他每次也喝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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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晚点还有一章100珠珠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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