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我都联系不上蔓菁,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音讯。
焦急之下,我拨通了打给时雨的电话。
“怎幺了?灏舟。”
她的声音盈满了疲倦和委顿,像是还没睡醒一般,透着一丝喑哑。
“你知道蔓菁去哪里了吗?”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内心更是被无限的恐怖吞没殆尽。
时雨思忖了片时,很是无奈:“嗯……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
我无意识的叹息传到了电话的另一边。
时雨摇了摇头,意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我的态度明显让她焦虑了许些。
“她怎幺了?”
“我也不知道。”
我攥紧右手,微微敛眉,几丝不妙渐渐拢上我的心头,此时的我无比希望我的直觉错的。
不清楚蔓菁去了什幺地方。
自从秋琬瑢出现后,我就对她的安危担心不已,像那种阴险毒辣的大小姐要置她于死地是十分轻松的事。
如果她这次失踪也与那女人有关的话。
“别紧张灏舟,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并未安慰我那紊乱的心,无以言喻的焦躁蔓延至我的周身。
我似今天这样失控还是第一次。
“好。”
我挂断了电话,疾步出了房门。
数分后,我刚到公园,就看到一个身影匆匆跑了过来。
“灏舟。”
时雨的发丝被风凌乱地拂过,她双颊微红,轻喘吁吁。
想来是一路都没有休息。
“还要你跟我一起,真是不好意思。”
见她这样,我不由有些内疚,是我的情绪影响了她,她没必要也一并卷入这样的纷争里。
闻言,时雨轻摇食指:“这话不对哦,蔓菁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以对她坐视不理。”
我不知该说些什幺,只能机械地感谢她的帮助。
“灏舟还是这幺见外。”
时雨瞥了我一眼后,便径直向前走去。
我不再多言,而是跟上她的脚步,与她一并搜寻蔓菁的踪影。
我们寻了数十个她常去的地方,可都不见她的影子。
“说起来真是奇怪,她以前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突然不见。”
时雨一边在公园张望,一边自言自语。
我附和了一声,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希望她平安无事。
但她若有心藏起来,只怕我们搜遍全城也是找不到她的。
半晌,时雨自咖啡厅走了出来,露出了些许沮丧的神情。
果然她那边也扑了个空。
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当我们苦恼之时,得到消息的苏子沐亦赶去搜寻她的影踪。
“电话也打不通,去哪里了……”
眼前的青年推开甜品店的门,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她人。
他亦不禁忧心她是否遭遇了什幺不测。
今日,独自出行的蔓菁来到了一家店内。
她下好单后,便等待服务员送来。
一刻钟左右,几个餐盘放在了她的面前。
“给,姑娘。”
她并未擡头望向眼前的老板,而是看了看菜肴。
似乎多出了几个小餐盘。
“可是我并没有点……”
“这是赠品。”
老板冲眼前的女孩,露出了极为和蔼的笑容。
“啊,谢谢。”
原本绝望的姑娘被店主治愈。
就在前几日她还感觉自己身处于低谷之中,深陷无望的泥沼,而不能自拔。
这是苏子沐,还是落灏舟都无法给予她的安慰。
她自己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她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可还是……
想至此处,蔓菁将碗中的汤汁一饮而尽,豪放得宛如饮酒一般。
不懂她的人大概会认为她是在自怨自艾,但那些不在乎她的人,她也不在乎他们。
“看我不顺眼的话,把我拉黑不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
这是她时常对灏舟和子沐说的话。
她早已习惯孤独。
弱者才会成群结队的。
她会一直坚定自己的信条直到生命的尽头。
翌日,心情好转的蔓菁前去了一家寺庙,在那里小住了几日。
当晚,她做了一个相当神奇的梦。
她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你是……?”
蔓菁眨了眨眼,一双小脸上堆满了惊讶,毕竟眼前这样诡异的情景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
眼前的女孩轻勾唇角,慢条斯理:“我就是你。”
“我?那你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
蔓菁朝她投去几许疑惑的目光。
另一个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缓缓走近她,注视着她的瞳眸,一字一句:“你是不是还在迷茫?对自己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而感到动摇?”
蔓菁缄默不语地回望着她,然而她那隐约间流露出的迷惘已然说明了一切。
见状,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向另一边,张开双臂,稍显激动:“你没必要对自己那幺苛刻,你已经很努力了。”
少间,蔓菁轻舒了一口气:“也许你说的没有错,但我还是——”
……
“……哈。”
席间的女孩拭了拭额头上那层层叠叠的温热晶莹,回味起方才的梦境,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为了她的理想,她已经牺牲太多了。
她确实开始质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她早就没了回头的选项。
清晨,蔓菁赶去佛前,做了一次祝祷。
“我许愿在遥远的未来,我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再也不会被现实所纠缠。”
她没有叨扰到傍晚,这一日她话别了方丈,正准备回家之时,眼前闯入两个青年的身影。
“蔓菁。”
二人异口同声地呼唤起她的名字。
“你们怎幺来了?”
面前的女孩乖巧地背过小手,稍稍踮起脚跟。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没有开口。
“我没事的。”
蔓菁对眼前的二人露出了一抹恬然的微笑。
见他们始终沉默不言,女孩笑着伸手介绍:“灏舟,他是我的编辑。”
须臾,她望向另一侧,莞尔一笑。
“这是我的前男友,子沐。”
两人完成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握手礼,相视中的他们皆不由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色。
她有时候还真是对自己的行为毫无自觉。
但这就是她。
有顷,我和他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后,便都不做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