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四肢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事。
她起身穿上衣服。
素雅的棉衣,比不上宫中的华服,却是谢琼觉得最暖和舒适的衣服。
这一路的逃亡,让她也算把人间疾苦尝了个遍。
“主子,你醒了?”听到动静的孙芳走进内室,见谢琼在自己梳妆,吓得立马上前接过梳子。
“主子,您怎幺不叫我伺候。”
这些日子的逃亡,让谢琼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她甚至觉得穿衣梳妆这种事,本就应该自己做。
不过见孙芳执意,她没有阻拦,看着她问:“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奴婢过得还行,贾侍卫带我一路东行,没遇到什幺追兵。”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跪下流泪:“反而是陛下您,这一路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谢琼拿了帕子给孙芳擦拭,又问了一些兰陵的情况。
兰陵的守城将领名为朱观,是秦尚文手中的得力干将。
她现在所在的府邸,只是秦尚文在兰陵的别苑。
真正的秦府,在彭城。
如今兰陵被朝廷派兵围剿,僵持许久,秦尚文的回归让兰陵士气大涨。天未亮,他便带兵出征。
谢琼听后大惊:“你是说秦尚文带兵出城了?”
“是啊!”
“那战况如何?”
孙芳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不过秦小少爷被国公爷强留在了府邸,主子可以问他。”
谢琼听后,急匆匆走出后院。
“主子,外面下雪了,您稍等…”
辉煌的宅园被白雪覆盖上,谢琼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寒冬已经来临。
她穿着斗篷,走向外院,只见大片的空地,竟放满了兵器架。
秦子穆赤裸着上半身,正于院中习武。
少年的身形远比不上成年男子那般健硕,他薄弱的身体,因寒冷而颤抖,却在雪地中举着石锁,发出用力的声音。
谢琼的到来,让秦子穆停下动作,擡头看向她。
恍惚间,谢琼以为看到了曾经的秦尚文,只是秦子穆的眉宇要更为秀美。
“你怎幺出来了?”他的语气很冷。
谢琼看着他赤裸的半身,还有脚边的石锁,问:“你这是在哪干嘛?不冷吗?”
少年抿纯浅笑:“你不知道?这是在锻炼力量!我可不想拖大哥的后腿。”
谢琼听后走了过去,试图举一下石锁,完全举不动,反而让她意识到腰部的伤还在。
她因为疼痛而五官拧在一起,这让秦子穆以为她用了全力,轻蔑的语气:“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是采药人?”
他打量着谢琼,她虽穿了厚衣,但从她身形和纤纤玉手就能看出,她更像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秦子穆虽是少年,但以随军多年,见多识广,他越发怀疑谢琼的真实身份。
谢琼也没有解释,只是问:“前方战况如何?”
秦子穆挑眉看着谢琼,随后瞭望远方:“你放心,哥会胜利归来的。”
谢琼同样看过去,她只看到一片白雪。
但她记得秦尚文说过,严钟飞贪生怕死,根本不会出动精锐部队。
这一路随军,谢琼也确定了秦尚文的说法。
严钟飞宁愿强征老弱病残来充数,也要把大量的精锐兵留在身边。
待夜幕降临,秦尚文带着亲兵回到府邸,此时谢琼正在书房研究大庆地形。
秦尚文进来时,已换上了常服。
与她相似的普通服饰,但依旧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强者气质。
从看到秦尚文那刻,谢琼就知道他胜利了。
但过于低调的形式,让她不免好奇:“国公打了胜仗,如此低调行事是作何打算?”
兰陵城被困数日,按理来说,秦尚文打了胜仗应该率兵浩浩荡荡进城,振奋民心。
而秦尚文却低调得好像无事发生,甚至入夜后偷偷回城。
屋内的火炉里,不断发出燃烧木炭的声音。
秦尚文往谢琼对面一坐,看着桌上的地图,语气轻佻:“陛下这是要当军师?”
谢琼知道他狗嘴说不出好话,将卷轴收起后,便想开门离去。
只是手刚触碰上门锁,就感觉到男人温热的体温将她完全搂住。
“琼儿不关心一下我有没有受伤?”
“那你伤哪了?”
他将她身体转了过来,巨大的身形差,让她只能到他胸膛,他只是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向他的胸膛,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告诉她:“这里疼。”
谢琼知道他又在说胡话,但她已经能猜到他的意图。
她顺着他的意思,靠近他怀中,感受着他温热的怀抱。
这让秦尚文受用极了,抱紧怀中的人,和她道:“朝廷派遣过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砍了将士的头,他们便没了主心骨。”
“只是多数不过是被迫劳役的百姓,他们因家人迫不得已,我派人擒了各方阵营将领,让他们继续在原处等候命令。”
谢琼大概能猜到秦尚文的打算:“你打算将计就计,诈败佯输?”
秦尚文笑道:“琼儿了解我。”
“但这很容易暴露。”
“所以我们要连夜回彭城,调兵遣将,大举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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