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卡拿着那封推荐信，忐忑不安地站在泽菲尔教授的研究室门口。
虽然受了会长引荐，但是米安卡并非对自己的能力毫无认知——除开契约魔力，风元素亲和低得可怜。
米安卡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擡手敲了敲门。
“请进。”
声音从门后传来。
不是奥兹那种侵略性的磁性，也不是会长那种虚伪的和蔼，干净得像是微风掠过树梢。
米安卡低着头推开门，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铺开菱形的光斑，也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入目是两排高耸到顶的书柜，只在中间留出了一条狭窄的过道。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植物和红茶的香味。窗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一排绿意葱葱的盆栽前。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外套，内里搭了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
浅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很柔软。
“教授？”米安卡小声地开口。
泽菲尔转过身，见她深深地又鞠了一躬。
他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镜片后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米安卡。
泽菲尔“啧”了一声，审视的目光堪堪在米安卡身上停留几秒，似乎是在不耐烦地评估着这个会长塞进来的“关系户”。
米安卡双手递上了那封推荐信：“泽菲尔教授，您好……我是米安卡。是会长阁下引荐我来的。”
泽菲尔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因为名气被塞到他这里的学生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米安卡这样谦卑的。
他没有接那封信，只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示意米安卡坐下。
泽菲尔自己则冷淡地坐到了书桌另一端，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会长说你的天赋不错。我想问一下……你对风元素的理解是？”
哪怕有推荐信，泽菲尔也不是什幺学生都收——如果对魔力没什幺理解，还是趁早劝离比较好。
没想到米安卡拿出了一本笔记摊开在桌上，然后紧接着说道：“我的魔力底蕴比较差，但是对相关理论也有一些了解。在来见您之前……”
泽菲尔有些意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沿，擡眼示意她继续。
米安卡见他有兴趣，语句也流畅起来：“所有教科书上都说，风元素魔力的本源来自于……”
听着米安卡讲解着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泽菲尔坐直了身体，略带赞许地频频点头。
米安卡的问题直指风系的最高悖论，这也正是他正在倾心研究的课题。
这说明米安卡不仅是有备而来，而且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关系户”能问出来的。
等到米安卡终于告一段落，泽菲尔的目光已经从审视变成了探究：“你把笔记本留下吧，下次你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啊……是！”
泽菲尔突然转变的态度让米安卡猝不及防，于是她有些无所适从地将笔记本递了过去。
在递接中，米安卡的指尖甚至无意中擦过了他因常年握笔而带着薄茧的手指。
泽菲尔不太自然地缩回手，握拳抵到唇边咳了两声：“下次时间是三天后下午两点钟后，我上午有一堂讲座，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以来，我让他们给你留一个第一排的位置。”
“好……好的，我会去的！”米安卡又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教授，下次见！”
泽菲尔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居然在这不经意的触碰下脸几乎红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