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一晚只是用“身体不适”来安慰自己,那第二天的头晕眼花不会骗人。
章素芬对着镜子涂好口红,见女儿还未出来,便喊住了从客厅经过的儿子。
“这都几点了,还赖床呢……连理,快叫你姐姐起来了!”语气带点不耐烦,嫌口红颜色太艳又打算换一个饱和度低些的豆沙色。
男生偏额望向走廊尽头紧闭的卧室门,印象中连枝绝不是个会赖床的人。
眉头轻蹙,他对母亲的“评价”颇有微词。
屈指叩响房门,两声,里边未应答。
“连枝。”他喊。
依旧没回应。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上,连理抿了抿唇,“连枝,那我进来了?”
眼皮跳了跳,有种预感。
耳朵像堵了棉花,嗡嗡的听不见什幺。连枝睁眼时,连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床头。
张嘴,嗓音沙哑:“你进来干嘛?”对他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表示谴责,但说不了几个字,已经糊在喉头。
“你发烧了。”
微凉的掌触碰她的额头,滚烫的。
女生擡手妄图拍开,却软绵绵地歪倒下来,好像在摸他一样。
“要你管……”还在嘴硬,即使生病。
连理绷紧唇线,目光游移在女生泛红的双颊。
烧成这样,昨晚该留意的。
身子一阵忽冷忽热,连枝艰难翻身,背对着连理,女生嘴里嘟囔:“我不去了,你和爸妈说一下……”
刚好章素芬在那头喊:“连理,连理——”
连连看在笼子里憋得尿急,一个劲儿地汪呜汪呜的,连宏兵只好先带它下楼遛狗。
外头吵吵嚷嚷,身后却没了动静。
两分钟后少年才离开女生的卧室。
——
连枝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头又晕又疼,呼吸时能感受到自己吐出的炽热鼻息。
摸索着下床找到抽屉里的温度计,刚要塞进腋下,连理推门而入。
宽松衣领被扯下一角,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为了方便量体温来着,这个动作看着有些滑稽——总不能从衣摆处伸进去吧,更是诡异。
男生呼吸一滞,皱眉望向动作还晃晃悠悠的连枝。
“不用测了,38.6度。”
唔,他怎幺知道?
女生打了个激灵,是玻璃水银接触皮肤带来的刺激感。
连理走过来,宽大虎口轻松掐住她的小臂,把晕头转向的女生扶稳。
“快回床上去。”他说。
抽走连枝才夹上没半分钟的体温计,又拉好衣服盖住她圆润的肩头。
“喂……你别动我……你怎幺没去……”
可怜地负隅反抗,实际上动作软趴趴的压根儿使不上劲。
替她掖好被角,男生绷紧的下颌线锐利得格外清晰。
“少说话,多喝水,再讲就冒烟了。”
语气冷冷的,口吻倒像个大人。
——又在装“当她哥哥”的桥段了。
好烦啊这个人,连枝想,他怎幺还在家?
铝箔纸被挤压而发出滋滋脆响,杯子划过桌面传来沉闷动静,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连枝。”
又要昏迷过去,女生没反应。
“连枝。”
无声地叹了口气,一只胳膊穿过女生的后颈,小心地将其从床上捞起。
对上那双深邃漆黑的瞳仁,女生烦躁的情绪刚要发作。
“吃了药再睡,好幺。”
语气温柔到不行,甚至带上了点祈求的意味,眼底透的几分心疼近乎溢出眼眶。
骂人的话堵在喉咙——实际上她沙哑得也说不出什幺。
服完药又砸回床上,短暂清醒的思绪很快被困倦淹没。
恍惚中她觉得连理好像一直没走——至少她没听见房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
但连枝已经不愿多想,几分钟后她又陷入了无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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