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交缠间的甜腥气尚未散去,龙娶莹那双蒙着水雾的眸子底处,却掠过一丝淬毒的寒光。她原本缠绕在赵漠北颈后的手,如同滑腻的毒蛇般悄然游移,指尖精准地勾住了藏在凌乱褥垫下那枚冰冷坚硬的箭头。
赵漠北正沉溺在她异常热情的回应与身下紧致肉穴的绞吮中,只觉得这女人今夜格外销魂,连口中津液都带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甜腻。他粗重的鼻息喷在她汗湿的颈侧,腰胯发力,那根青筋虬结的粗长肉棒次次尽根没入,撞得她两瓣雪白肥臀浪涛般起伏,囊袋拍打在湿漉漉的阴户上,发出淫靡的啪啪声响。
就是此刻!
龙娶莹手腕猛地一拧,蓄势已久的箭头带着破风的锐响,对准赵漠北颈后凸起的颈椎骨缝,狠绝地扎了进去!
“咕——呃!” 赵漠北魁梧的身躯骤然绷紧,所有动作瞬间停滞,布满情欲的血红双眼愕然圆睁,里面翻涌着惊怒与难以置信。他想咆哮,喉咙却被箭头卡死,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怪响。
龙娶莹岂会给他喘息之机?握住箭尾的手腕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旋转搅动,锋利的箭簇在温热的血肉间剐蹭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剧痛激起了赵漠北骨子里的凶性。他喉中发出困兽般的闷嚎,反手一记肘击重重砸在龙娶莹肩胛!她吃痛松手,被这股蛮力掼飞出三尺远,赤裸的背脊撞上冰冷地面,震得胸前那对沉甸甸的巨乳浪荡起伏。
赵漠北踉跄转身,颈间插着的箭羽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摇晃,滚烫的鲜血如同小泉般汩汩涌出,将他古铜色的胸膛染得一片猩红。他死死瞪着龙娶莹,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强撑着迈向房门,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血红的脚印。
龙娶莹啐出口中血沫,眼角瞥见床边那个用来压帐角的沉重石制垫脚。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双手抱起这沉甸甸的凶器,在赵漠北即将摸到门框时猛地追上,照着他后脑勺狠狠砸落!
“嘭!咔嚓!” 石制棱角与头骨撞击发出令人胆寒的闷响。第一下,赵漠北身形巨震;第二下,他颅侧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第三下,鲜血飞溅开来,沾湿了龙娶莹汗湿的胸脯和面颊。
这具山岳般的躯体终于轰然倒地,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命真硬……”龙娶莹喘着粗气丢开染血的石头,伸手探向他颈侧。确认脉搏消失后,她咬着牙拖起这具沉重的尸体。男人坚实的肌肉此刻成了最大负担,她几乎是跪在地上,用肩膀顶着将他一寸寸挪向院外。途经门槛时,赵漠北垂落的手臂不慎勾住她散乱的衣带,扯得她一个趔趄。
“死都死了还不安生!”她低声咒骂着,费力地将尸体拖到枯井边沿。看着黑暗中深不见底的井口,她擡脚将尸体踹了下去。许久,井底传来沉闷的落水声。
待她匆匆返回屋内,韩腾仍昏迷在榻,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龙娶莹捡起赵漠北遗落的佩刀,冰冷的刀锋映出她毫无波澜的眼睛。她举刀对准少年脆弱的脖颈,正要斩草除根——
“哐当!” 门外突然传来瓦罐碎裂的脆响。
龙娶莹霍然转头,正对上窗纸破洞后一双惊恐的眼睛。那仆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慌乱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想也不想,她反手将钢刀如飞镖般掷出!锋刃破空而去,精准地贯穿了那仆从的后心,将他死死钉在院中青石板上。
但这动静已惊动了整个府邸。远处火把的光亮如同游龙般迅速逼近,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
龙娶莹看了眼榻上的韩腾,又望向院中夺命的钢刀。此刻若再去取刀补杀,定然来不及。
她眼中戾色一闪,抓起那块沾着血的垫脚,照着自己额角狠狠磕下!温热的血液立刻顺着鬓角淌落,在她饱满的胸脯上划出几道艳红的痕迹。她软软瘫倒在韩腾身旁,故意将染血的手掌按在他伤口附近,营造出搏斗的假象。
也正在此时,闻讯赶来的人群举着火冲进了院子。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幕惨状:韩腾小公子浑身是血昏迷在床,一名仆人被利刃穿心在门口,而龙娶莹——凌将军新纳的妾室,额角伤口汩汩淌血,虚弱地靠在门边,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
两个侍卫上前,不怎幺客气地把“虚脱”的龙娶莹从地上架起来,拖到了凌鹤眠处理公务的地方。
她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全靠侍卫拎着才没瘫下去。那身丰腴肉感的身子裹在撕破的衣服里,不住地打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凌鹤眠的目光最后落在她身上,停了好一会儿。他那眼神复杂得很,有打量,有怀疑,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看透?
“主子……”她擡起那张被血和泪(硬挤出来的)糊得乱七八糟的脸,气儿都快接不上了,声音碎得厉害,带着死里逃生的后怕,“赵……赵漠北……他、他疯了……”
凌鹤眠没吭声,就那幺静静看着她演,那双眼珠子好像能穿透人皮,直看到骨头里去。
龙娶莹心里冷笑,脸上却装得更加凄惨,断断续续开始编她的瞎话:
“他……他晚上喝醉回来……瞧见……瞧见我在照看韩腾……就……就跟突然中了邪似的……说我看上这傻子了……骂我……骂我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她一边说,一边恰到好处地露出又羞又愤的模样,身子还配合着气得直哆嗦。
“我……我跟他顶了几句……他就……就动手打我……”她指了指自己额角的伤和身上那些被赵漠北弄出来的青紫印子,“接着……接着他就像条疯狗……拔了刀就要砍韩腾……我……我扑过去拦他……被他一把甩开……他……他回头就一刀捅进了韩腾的肚子……”
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泪配合着大颗往下掉,混着脸上的血,看着别提多惨了。
“那……那个仆人……想进来瞧瞧出了什幺事……结果……结果赵漠北……他回头就是一刀……把人……把人给……”她好像说不下去了,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要不是因为听到外头有人举着火把陆续赶来……他才推开我逃走……不然……不然我也得死,呜呜呜……”说到这里,龙娶莹做戏做全套,捂起脸害怕地哭了起来,以增加这场“意外”的突然。
凌鹤眠沉默地看了她老半天,才慢悠悠开口,听不出是喜是怒:“带下去,找个大夫给她看伤,看严实点。”
被侍卫拖下去的时候,龙娶莹最后瞟了凌鹤眠一眼。他还站在原地,身板挺得笔直,灯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看不清具体啥表情。
龙娶莹低下头,用乱糟糟的头发遮住自己差点没憋住的嘴角。她知道,最要紧的一步,八成是走成了。
直到被带回那间她平日居住的锦房,门“哐当”一声从外面落锁,四周只剩下熏香的甜腻和死寂,龙娶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那口一直提着的气。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她瘫软在铺着柔软锦褥的榻上,这才感觉到后背心一片冰凉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
她擡手摸了摸额角已经粗略包扎过的伤口,刺痛让她“嘶”了一声,心里却一阵后怕。
“妈的……差点就玩脱了……”她低声骂了一句,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原本的计划里,没算到赵漠北会那幺巧、那幺寸地闯进来,逼得她不得不把刺杀提前,现场更是搞得一片混乱,差点就没法收场。能勉强把戏唱完,没当场被凌鹤眠看穿,真算是走了狗屎运。
她从头到尾盯上的就不是韩腾那个傻子,也没真指望赵漠北能帮她偷到啥。她搞这幺一出,为的就是让凌鹤眠相信——“赵漠北因妒杀人,然后跑了”。
一个对长陵兵力部署门儿清的心腹,带着一肚子恨意潜逃……眼下各方势力书信来往频繁,多少双眼睛盯着长陵这块肥肉。赵漠北刺杀小主人后逃跑,唯一能投靠的,八成就是长陵现在的死对头——心向渊尊、人在君临的封家。那张兵图,就是他最好的投名状。
这意味着,现在所有的防御布置,尤其是凌鹤眠当宝贝疙瘩藏着掖着的那张《长陵兵图》,必须立刻作废,从头到尾重新画过!
这才是她龙娶莹真正的算盘。偷来的兵图或许会过时,但被逼着重画的,一定是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