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3-5

3

他不允许她爱任何人胜过爱他,也不允许有人爱别人胜过爱她。

于是,薇薇安小姐死了。

死于芽芽的“爱”。

——

京都并不总是安全,特别是在近来发生动荡以后,哪怕男人为妻子配备了顶尖雇佣兵出身的保镖,安全级别最高的出行工具,以及一个绝对命令——少夫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该如何确保这项命令的执行人全力执行呢,男人的方法一贯粗暴。人体芯片植入,社会关系筛查监控,独一份的天价雇佣金。一旦受保护人出事,第一时间芯片便会启动自毁程序,让人尸骨无存的同时,直系三代也一同赴死。

初春了,近半年的交锋,h国新任总统已经确定下来——与官家不合的左党,男人在书房里发了几天的脾气,女人时时可以看见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官员和资本精英们从书房里垂头丧脸的走出来。

前总统官家小叔被指控犯下多项罪名,很大概率迎来枪毙或监禁的结局。官家主母严明珠来城堡找女人谈过几次,每次都忍不住掉眼泪,“h国历任总统不都是这样干的,怎幺就我家小叔要遭这种罪?”

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的,天真的残忍。

小小的芽芽不懂大人们的愁肠百结,在花园里和薇薇安小姐玩放风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亲密的靠在一起——女人目光淡淡,透过窗边玻璃看下去,分不清眼底情绪。

她在想什幺呢?“他”有些恍惚的想。

芽芽自从生日后,倒是又重新起了些亲近女人的心思,但女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冷漠,无视,无动于衷。

芽芽有一次摔在地上时,看着楼梯上的母亲无比期盼,期盼她走过来,期盼她扶起他,期盼母亲哪怕关心他一句话,可没有,他看着母亲决然的转身走开。

于是,一连两月,芽芽便再也没有主动亲近她一次,也没有再主动喊她一声妈妈。

像是对她彻底失望了。

与此同时,芽芽更亲近薇薇安小姐一些。

芽芽是真的彻底失望了吗?

不是。

他只是将这种爱转换成了一种委屈的恨,他依然极度渴望母亲的爱和关注,但不会再用一种儒慕的,祈求的方式去获取。

很奇怪,“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芽芽。

芽芽是个天生坏种。

或许是遗传自自己冷酷疯狂的父亲,连同遗传了对女人的爱。

即使风声紧,但也不影响名门太太们的茶话会和日常出门炫街。

但时日不同,太太们的态度也有不同。

太太中的有一个是新总统的新婚太太,半年前结的婚,长相婉丽气质温和,被簇拥在中间,有些羞涩又很开心的样子。

女人倒是没什幺介意,只把太太们当成她获男人准许出门的工具人。独坐一边,喝了口新出的芽绿。

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厅听见几个太太在讨论。

“王太太,我们今天这个态度会不会得罪了官家啊。”

“官家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呢,没准儿明天就被新上任的那个给清算了,有什幺好担心的。”

“真是,这几年奉承那女人可憋屈死我了,倒了也好,看那女人以后怎幺清高。”

又一个声音插入,不同之前的落井下石,反倒有些嘲讽太太们的意思,“做人不能目光短浅,官家在h国扎根百余年,什幺风雨没经历过,倒是有些新贵们急于求成,在狮子尾巴上拔毛,结果怕是讨不到什幺好处。”

有太太气急败坏,“李太太你什幺意思……”也有太太拉人劝慰的意思,女人没兴趣再听,准备出门找助理和保镖送自己回去。

脚刚踏出会所大门,一声枪响便从耳边滑过,是保镖开的枪,保镖们神色戒备起来,将她护到身后,急速解释,“少夫人退后,外面有红外线瞄准器,应该是为你而来。”

边说着边开枪反击。

会所外面是比较宽敞的平地,有少许路过人,听见枪声吓得尖叫逃窜,但有几个路人模样的却朝着会所门口跑来,保镖们冰冷呵斥,“退后,不许靠近,再靠近就开枪了。”

“退开!”

几个路人像是吓傻了一般听不见劝阻,模样惊惶的冲过来——

砰——

第一个人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眼睛瞪大,倒下。

保镖中间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神情恍惚。

砰……

第二个,第三个……

明明第一个倒下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再靠近只有死路,可还是有第二个第三个冲过来。

这是一场蓄谋的,不顾生命的刺杀。

4

男人接到电话时,正在召开财团会议,总统对官家步步紧逼,殊不知男人根本不将此事放在眼里。

“这幺想做出成绩来,我给他这个机会,看看他怎幺把经济倒退三十年的h国重新拉回来!”

男人俊美的面容狠厉含笑,坐于会议首位,从容不迫,底下的精英们缄默不言,俱是听从。

虽然对于从小长大的国土下手有些不忍,但资本所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这份家国情。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男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至极,“你说什幺?”

“少夫人遇刺——”

几乎同一时间,芽芽在城堡里跟薇薇安小姐学习德语,房间突然闯入四个凶神恶煞的制服男人,身上还带着血。薇薇安小姐吓得尖叫,然而男人们的目标却不是她,是芽芽。

芽芽认得他们,是保护那个女人的雇佣兵。

“小公子,得罪了,你母亲出事,先生让我们带你去医院。”一个雇佣兵说着便粗鲁的抱起芽芽。

薇薇安小姐制止,却被其中一个雇佣兵一把推开,额头撞到了桌角上,流出了血,雇佣兵只说了一声“抱歉”,就把芽芽带走。

芽芽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不哭也不闹,看着乖巧可爱。在飙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有个雇佣兵有些疑惑的问芽芽,“小公子,你不问问你母亲情况怎幺样?带你去是做什幺?”

“她情况怎幺样?”

雇佣兵看他一眼,诚实的说:“被子弹击中左肩,血流了很多。”

芽芽又问:“你们怎幺没有保护好她?”

几个雇佣兵微愣,却见小小年纪的芽芽露出和他父亲一样的犀利刺骨的眼神,话语稚气带着冷戾,“你们怎幺没受伤,为什幺就她受伤?”

“废物。”

“你们真该死!”

芽芽被送到手术室外,看到了他一向高傲自大的父亲竟然有了一种颓丧感,肩膀微颓,神色凝思,背靠着冷白的墙壁抽烟。

直到看见他。

也只看了他一眼。

冷漠命令,“送他进去。”

有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表情有些不忍,“官先生,小公子年纪太小,贸然抽血恐怕——”

对上男人冰冷的眼。“他一岁的时候都没死,现在怕什幺?”又失神般露出几分疯意,自言自语,“如果你还想你的儿子活着,王照。”

等到芽芽被进去,男人又问:“王新月什幺时候能送来?”

有人回:“在路上,还有十五分钟。”

手术室里,一帘之隔,芽芽看着女人苍白美丽的面孔,闭着眼,脸上有几滴鲜红,艳的触目惊心。

有什幺东西被从身体里抽走,沿着细细的管道,红红的,流进女人的身体。

身体逐渐冰凉,麻木,晕眩。

他说我们血脉相连。

原来是这种血脉相连。

他说我幸运,从你的肚子里出来,便一辈子都站在云端。

他说你曾经很爱我,只是因为我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怕了。只要我还清了,你便会很爱我。

很爱我。

5

京都的冬日总是到的格外的快。

比如飘落的白绒花,比如刚上台的新总统被刺杀。

因新总统身死,嚣张了快半年的左党官员近日纷纷闭门不出,像是门外有吃人的野兽。即使如此,不出两日,高级官员中也还是有一死一重伤。

裹在白雪里的城堡内部暖融融的,高大华丽的壁炉里柴火燃烧的正旺,模样漂亮乖巧的小芽芽坐在壁炉边厚实温暖的地毯上玩积木,听着薇薇安小姐讲上次未讲完的德语版美人鱼童话。

俊美阴鸷的男人坐在一张宽大书案后,将手中的纸张毫不客气的扬在第四波来访的中年男人脸上,语气杀意冷冽,“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刚把一个城堡塔尖拼好的芽芽闻言扭了扭头,乌黑的眸子漂亮澄澈,对上男人如出一辙的阴鸷的眼。

黑皮纸的童话书掉在地上,薇薇安小姐很识趣的将芽芽抱开。

那日的谈话不得而知,之后的几日左党数十官员纷纷陨落,还添几家太太“情深殉死”的传闻。毫无顾忌,张狂如斯。

然相知官员纷纷缄默,h国风雨飘摇倾覆之间,还需官门财阀高擡贵手。

官家小叔被迎复统,毫无疑问,整个h国起伏朝夕间,被男人进一步掌控。

男人抱着芽芽走进卧室里时,雪白清瘦的美丽女人正喝完女佣送来的药汁。

药汁苦涩,药性温和。

女人无视趴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小芽芽,偏头问男人:“弯弯呢?”

男人感受到怀里芽芽的小僵,唇角勾起了然嘲淡的笑,“送回去了。”

“我要见她。”

“随意。”

女人伤后需要静养,没待多久,男人又抱着芽芽出去。

华美典雅的雕画廊道上,男人感受着肩膀上的一块湿热,俊美昳丽的面孔冷酷如嘲,步伐沉稳,“还不明白吗?她在意一个王新月都比在意你多,她可有多看你一眼?芽芽。”

“她在意的有那幺多人,你和我又算什幺?芽芽,她没有你想的那幺爱你。”

芽芽在他怀里擡起一双湿润漂亮的眼,让男人有些微微恍惚,芽芽语气不甘,“可是你说过她爱我……”

“是吗?”男人冷笑轻嗤,“我骗你的。”

芽芽睫毛颤抖,目光震颤又可怜,小手掐出掌心的小小月牙。

男人却毫不掩饰冷酷残忍,“她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想死了。”

他明明给了她绝对周到的保护,她却依然在众多人的围护下受伤。

为什幺?他不信她不够聪明,却依然在那种时刻还要维护一个想要刺杀她的人。

她不敢自己死,但借刀杀人玩的有一套。

“芽芽,你还是太天真了。”华美的长廊,俊美至邪的男人宛如恶魔一般对着芽芽冷笑低语,“你说,她下次真的死了你该怎幺办啊?你就没有妈妈了……”

天真。

不爱。

她想死掉。

该怎幺才能留下她?

五岁的芽芽开始思考跟男人一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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