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被池景珩抱着诉说衷肠，天蒙蒙亮的时候，姜颂才发现她跟他聊了4个多小时了。
从小时候的囧事到长大后的点滴，唯一避开的就是和沈知年还有温承宇发生过的事情。
不说不代表不存在，池景珩盯着睡得不太踏实的姜颂，手指触摸着她娇嫩的脸蛋，解开了她手机的密码。
姜颂早晨昏昏沉沉被姜雁希叫醒，下意识摸身侧的位置，尚有余温。
她贪恋地吸了吸枕头上的气息，起床换上校服。
客厅里没见到池景珩的身影，她坐上车，拿出手机看，里面有条他的消息——
“我去外婆家有点事，晚上回来。”
她攥住了手机，深吸了口气，回复:“哥哥，我很想你。”
早晨没见到，心里会失落。
手机很快就震动了：“忙完就回，昨晚没睡好吧，中午午休别乱跑。”
别乱跑…
他们以前中午会躲在音乐教室做爱的。
所以他觉得她跟他们也会那样吧。
她感觉恍若隔世般，眼底蕴着复杂的情愫，手指快速在键盘上输入：“哥哥没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那是话题开始前，她窝在他怀里，眼神真诚地发问：“哥哥还爱我吗？”
池景珩喉结微微耸动，眼眸里浓重的墨色如同墨般晕开，指腹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爱。”
姜颂上课的时候会想起池景珩的那个爱字，说不清楚他是敷衍还是什幺，她总觉得缺了点什幺。
温承宇坐在后排座位上，今天也没来骚扰她。
她下课的时候回头看了眼，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温承宇被张峰推了下胳膊，他错愣地擡头，姜颂回过头不去看他，身体里像是有根弦突然绷紧了。
张峰看温承宇一脸心事重重，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温承宇收起了手机，朝着姜颂的背影看去，顿了顿问，“她刚才看我什幺眼神？”
“就那种眼神呗。”张峰往后靠着椅子，手交叉捧着后脑勺，望着姜颂的目光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最近看她跟沈知年走得也挺近，你跟姜颂现在到底啥关系？”
温承宇掀了掀眼皮：“就你看到的关系。”
张峰：“…”
张峰可能还想提醒温承宇几句，他人已经走到了姜颂的旁边。
温承宇拿走姜颂手里的书，问：“池景珩回来了？”
她低着头：“嗯，昨天回的。”
“他知道了？”温承宇盯着她的侧脸，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姜颂呆滞地擡眼看他，满眼不解，他说：“昨晚你的微信给我发了消息，我能感觉到不是你。”
姜颂擡起头看他。
“我加他好友了。”他的回答很平静。
“你们…聊了什幺？”听到他的话，她首先想到的是池景珩，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办法想沈知年那样。
可她没有办法要求他接纳她这幺变态的想法，哪怕他喜欢她，爱不是胁迫对方做不情愿的事情。
他也擡起头，专注的目光对上她的。
“聊了前两天的事情。”他话说的轻描淡写，她手指捏紧桌子上的笔，指关节泛白。
昨晚聊天的时候，她又很多次冲动到想告诉他，她和他们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恶劣。
她眼里闪过慌乱，没有心思去揣摩温承宇的意图，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他早晨的时候回答爱她的时候有几分的真心，是不是觉得她很幼稚，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笑。
她咬着唇：“哥哥…他说了什幺？”
温承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耳边出现深夜里的对话——
“你家跟姜家的关系，你觉得姜阿姨会让你和姜颂在一起吗？你知道姜颂性子，她爱她的妈妈，你的靠近只会破坏他们的关系。”
“退一万步，假设姜颂愿意为你跟家里对抗，你愿意看到他们因为你们家那点破事，而跟她妈妈闹开吗？你觉得林苑家里那点事姜颂她不在意吗？”
“你真的喜欢她吗？喜欢她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用这种方式。”
“还是说你只是想——”
温承宇幽幽地问姜颂：“姜颂，我和你哥之间必须选择的一个的话，你会选择谁？”
姜颂对上他炙热浓烈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这幺逼她，她能想到方式只有逃避了。
她避开眼睛，没有回答。
铃声响起，她放置在桌下的手被他牵住，桌上的笔记本上刚劲有力的字体——
“姜颂，我爱你。”
胸腔里被热流灌入，她擡眸看他，不知如何回应。
*
去饭堂的路上，温承宇跟在姜颂的身边，正好碰到了林苑。
林苑碍于温承宇在，没有搭腔他们。
温承宇又想起了池景珩的话，心事重重地开口：“你恨林苑的爸爸吗？”
姜颂胸口起伏，眨了眨睫毛，对于他的用词有点怪异，她扯了扯唇角：“恨是不是代表在意？”
她摇头，自说自话：“可是我不在意，池叔叔让我感受到了父爱，妈妈也不愿意跟他有任何联系，我为什幺要恨他呢。”
——妈妈也不愿意跟他有任何联系。
可他是林苑的表哥，她爸爸的外甥。
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姜颂仰着头看他，有些明白他问这些的用意，林苑是他的表妹，所以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她压根不会考虑他。
一点都不会。
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冷血、自私、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