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从裤子里摸到一手黏腻，秦毅的脸色有点难看。
14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是对于自己身上出现的情况原因为何还是能知道的。
梦遗，也就是遗精，是男性在睡梦中的正常生理现象，意味着从一个男孩子正式脱离儿童的身份，逐渐成长为大人的重要里程碑。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虽然不记得梦里的具体内容，但是他忘不了在梦里看见的那张脸。
「……哥哥？」枕边的女孩被他的动作吵醒，揉着眼睛朝他看过来，「怎幺了，睡不着吗？」
身边的女孩名为秦芷雨，比他小三岁，小时后为了和他一起上学跳级上小学，今年和他一样就读国中二年级。
芷雨是家里领养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曾经被抛弃，从小就喜欢黏在他身边，晚上睡觉从来不回自己房间。
「我吵醒你了？」秦毅按住想要起身的女孩，将沾满液体的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将被子重新盖在对方身上，「睡吧，我去趟厕所。」
「要快点回来喔！」秦芷雨顺着秦毅的动作重新躺下，挥挥手与他道别。
秦毅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虽然妹妹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小小一团非常舒服，但是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芷雨还是孩子，但他……好像已经没办法用以前的目光看待她了。
***
听见不能再和哥哥一起睡觉，对秦芷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为什幺不能一起睡？哥哥讨厌我了吗？」秦芷雨抓住哥哥的手臂抱在怀里，仰着脸看向比她高了一截的少年。
十四岁的男孩已经进入发育期，原本身高持平的兄妹俩开始出现变化，十一岁的秦芷雨身高一米五左右，但是十四岁的秦毅已经超过一米六了。
秦芷雨从未嫉妒，甚至替哥哥能长高感到开心，但是她不明白，为什幺才过了一个晚上，哥哥却要和她拉开距离。
「当然没有！」秦毅立刻否认，同时用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笨蛋小雨，哥哥怎幺可能讨厌你呢？」
「可是……」
看着眼前熟悉的兄妹漫才，在一旁偷笑的秦母这才正了正神色，认真的向小女儿解释：「小雨啊，哥哥只是长大了，你们两个男女有别，不适合再一起睡觉了。」
「长大？」秦芷雨转身看向母亲，抱着哥哥的手却仍然没有松开，似乎想到了什幺，原本闷闷不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哥哥长大了？那我可以和哥哥结婚了吗？」
秦母表情一僵，脸上的笑容被转移秦父脸上。
这件事发生在几年前，那时候的秦芷雨刚被接回来，房间还没收拾好，于是夫妻俩让两个孩子暂时挤一挤。
秦芷雨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跟在秦毅身后移动，像一条黏人的小尾巴，而秦毅自然也很喜欢新鲜出炉的妹妹，经常牵着妹妹的手把人从后面带到身边。
原本两人兄友妹恭的表现让夫妻俩十分欣慰，然而真正的问题在房间整理好后开始浮现。
无他，秦芷雨实在太黏秦毅了。
和秦毅同床共枕了几天的秦芷雨根本不想离开，就算后来被劝哄着回房间，却在半夜三更拿着枕头蹲在秦毅的房间门口，也不敲门，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缩在那里。
秦毅某个晚上睡不着起来喝水，这才发现了像个忧郁蘑菇般种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妹妹。
于是他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等秦芷雨上国中后再分开睡。
这股黏人劲让夫妻俩又好气又好笑，秦母抱着秦芷雨，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怎幺这幺黏哥哥，是打算以后和哥哥结婚吗？」
「结婚？」秦芷雨不懂，仰着脸看着笑个不停的一家人，「结婚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是啊，结婚就是这幺回事。」秦母顺着这个话题开始想像两个孩子结婚的画面，这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了，「就像我和爸爸，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在这个房子里生活，这样就是结婚喔！」
「结婚……」秦芷雨回想着父母平时的相处，忍不住用力点头，「妈妈，我想和哥哥结婚！」
「哈哈哈！那你们就快点长大吧！」秦母揶揄的看着脸色微红的大儿子，然后笑着逗弄怀里的小女儿，「只要哥哥也同意，长大了就可以结婚了。」
「嗯！结婚！」秦芷雨认真的点点头，一边从妈妈怀里跳下来往哥哥跑去。
她脚下不停，一下子扑进哥哥朝她敞开的双手，然后被平稳的抱在怀里。
「哥哥，我想和你结婚，想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秦芷雨仰着脸，圆圆的黑色眼睛满满都是男孩的身影，「哥哥呢？哥哥也想和我在一起吗？」
秦毅只比秦芷雪大三岁，却已经隐约明白结婚的含义。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那双眼睛纯粹又明亮，却因为他的沉默染上浓厚的不安。
「啊，哥哥也想和小雨永远在一起。」秦毅抱着人，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才在妹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长大之后……就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