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飞坦,我说,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芬克斯粗声粗气地笑着,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同伴。
他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粗糙的布料被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纸币撑得几乎要裂开,破口处隐约可见皱巴巴的戒尼呼之欲出。
飞坦细长的金色眼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周身弥漫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行了,别摆那张臭脸。”芬克斯浑不在意,咧嘴一笑,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麻袋,“今天干这一票大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你这小子体验一下变成男人的‘快乐’!”
——*
“小莉!”
化妆室门外传来催促的喊声。
镜子里,映出一张十六岁少女的脸。
我笨拙地拿着胭脂刷,试图按照教导的那样,为自己苍白的脸颊增添一点“血色”,却总是不得要领。
一只温柔的手接过了我手中的刷子。
是塞拉菲娜姐姐。她看着我,眉宇间那惯常的温顺里,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来吧。”她轻声说,动作熟练地在我脸上描绘起来。
当她停下时,镜中的少女仿佛变了一个人——五官依旧稚嫩,但腮红淡淡晕开,像初熟的桃子,嘴唇被点染得水润光泽,眼神在我天生的怯懦底色上,被眼线和睫毛膏勾勒出一种不自知的、懵懂的诱惑。他们称之为“纯欲”。
身上穿的是一件特制的白色蕾丝洋装。
款式并不繁复,却处处心机——极高的腰线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胸口开得极低,裙摆短得刚能遮住臀部,大量的蕾丝和薄纱欲盖弥彰地透出底下青春的肌肤。
可爱与情色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完美符合“小青杏”该有的、待采撷的概念。
拍卖厅的舞台,刺眼的灯光如同审讯犯人的聚光灯,毫不留情地打在我们身上,将每一个细微的颤抖都无限放大。
台下的观众却隐没在一片精心设计的昏暗之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双双投射过来的目光,比头顶的灯光更炽热,更晃眼。
那是恶狼见到骨头,秃鹫发现腐肉的眼神,贪婪、评估,仿佛要将我们生吞活剥。
我羞怯地低下头,瑟缩着身子,不自觉地用指甲掐住另一侧垂落的手臂,试图用细微的疼痛来抵御这令人作呕的注视。
母亲当时也面临这样的处境吗?怪不得她会那幺迷恋那个替她赎身的男人,而现在,我也即将重复她的老路。
怎幺不算一脉相承呢?
婊子的女儿依旧是婊子。
旁边的莉娜则完全不同,她自信大方地站着,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甚至偶尔还会对着台下某个方向俏皮地眨眨眼。
我们两人,形成了绝望而可笑的对比。
很快,莉娜和其他女孩都被一一拍下,带着虚假的笑容被领下台。
只剩下我。
台下的窃窃私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毫不掩饰其辛辣的评价:
“我看那红头发的小鬼(指莉娜)床上一定很带劲!”
“等会儿我要好好‘教导’她,看她还能不能笑得那幺灿烂!”
随后,话题转向了我。
“这个太木讷了,像根木头。”
“一看就很无趣,指不定在床上怎幺倒人胃口,说不定还要哭哭啼啼地说能不能放她走。”
“啧!揍一顿保管她服服帖帖的,还不许她哭,直接把鸡巴塞进她嘴里。”
我听着,心里却不怎幺赞同。
店里教的那些关于讨好男人的技巧,无论是眼神、姿态还是声音,我考评时都是第一名,连最苛刻的针鼠都挑不出错,甚至有次店长在一旁观看,差点没忍住提前将我开苞。
我只是……无法在这幺多赤裸的目光下,自然地“表演”出来。
我的注意力忽然被前排两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吸引。
他们似乎完全没在意台上的我。
左边那个,眉骨很高,眼神凶悍,浑身散发着让我畏惧的气息。
他对右边那个个子矮小、面容阴郁像个小正太的男人说:
“喂!飞坦,我建议你不要找雏,她们技术一般,根本没有那些经验丰富的妇女成熟带劲。你要不要考虑隔壁厅的头牌?”
那个叫飞坦的男人皱着眉,一脸不耐。
许是我注视的时间太久,他猛地擡起那双细长的金色眼眸,精准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那眼神冰冷、锐利,像淬了毒的针。
一股巨大的、害怕流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如果没人买下我,等待我的将是店里严厉的惩罚,以及价值一贬再贬、最终可能被扔进最肮脏底层妓院的命运。
深渊的入口,似乎需要我自己去引诱。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对着那个方向,用微不可闻、却足够让他听清的声音嗫嚅道:
“求你……买下我吧。我会好好表现的……那些技巧,我学的……还不错。”
飞坦上下扫视了我一遍,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皮肤,随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似乎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但他却又偏过头,对旁边那个不好惹的男人指了指我,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残忍:
“我才不要被别人玩烂的女人。我要亲自……”
芬克斯闻言,失笑地拧了拧眉心:“你可别后悔,别到时候要哥哥到床上教你。你选的这个家伙,”
他擡下巴指了指我,“可是今晚最贵的标价,我们没有钱让你再选第二次。”
飞坦很是不屑,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切,那有什幺关系。再去抢不就好了。”
嗯?
我歪了下脑袋,他们的对话随着暧昧的音乐一起飘进了耳朵里
他们原来是强盗吗?
![[猎人]不上不下的艾珀莉](/data/cover/po18/873904.web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