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的尾灯拖出一条猩红的河,夜色像被拉长的丝绸,缠住整座城。
后排,昏黄的路灯打在他睫毛上,落下一道细碎的影。
“以后颈椎不舒服随时找我。”
束辰偏过头,声音低得只够她一个人听见,“只要我在,治疗免费,随叫随到。”
林蕊没应声,只轻轻咬了咬下唇。
今天她只涂了一层淡淡的蜜桃色腮红,却衬得肤色像刚熟的杏子,白裙下摆随着呼吸起伏,像一朵不肯合拢的栀子。
她侧眸看他,目光在密闭空间里悄悄发烫。
……
小酒馆藏在老梧桐的巷子里,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
来到小酒馆,因为是周末人潮汹涌,只剩角落那张二人桌。
刚走的情侣还留下半杯未化的口红冰。
束辰长腿一迈,抢先占位,回头冲她擡了擡下巴,是那股熟悉的痞劲。
音箱里放的是《Earned It》,鼓点像心跳的暗号,一下一下,震得人耳膜发软。
林蕊在他对面坐下,裙摆扫过他的小腿,像无意,又像蓄谋。
两人同时扫码点酒,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
桌子被服务员擦得发亮,映出两双无处安放的倒影。
“先摇骰子?”束辰把盅推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酒先欠着。”
摇骰子林蕊会一点,大学和同学经常一起约着唱歌,那时候在KTV里真是杀的同学片甲不留。
嘴角一翘,自信像小狐狸甩尾巴。
前几轮,她杀得他片甲不留,骰盅“砰砰”开合,脆响里全是她的得意。
......
可后来风向变了。
束辰看上去并没有什幺精神,他单手拖着下巴,随意摇晃着眼前的骰子。
“是不舒服吗?感觉你没什幺状态。”
林蕊略带关心的问着。
束辰意味深长的看着林蕊。
“如果,加点赌注,那我会有点兴趣...”
林蕊挑了挑眉,昂起头自信的直视束辰的眼睛。
“加什幺赌注,我手感特别好,不可能会输的。”
“输一次,一杯酒,一句真心话;连输三局,再加——”他顿了顿,眼底暗潮涌动,“一个大冒险。”
林蕊听到这个规则,轻微思索片刻,压根没发现猎人早已把陷阱挖在规则里。
束辰坐直身体,嘴角勾勒出得逞的笑容。
第一局,束辰输。
第二局,还是他输。
林蕊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
“看到没,我今天手感太好了。”
反观束辰,笑意更浓,仰头喝完酒,喉结滚动,回答了惩罚问题,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手中骰子继续摇晃着。
“结婚了吗?”他问。
林蕊愣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沿,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今天刚办离婚。”
她仰头喝掉杯中酒,骰子快速摇了起来。
“按摩的时候,为什幺抖那幺厉害?”
这一局,林蕊又输了,她有点不服气。
“因为……疼。”她别过脸,耳尖滴血似的红。
束辰伸手,按住她摇盅的手背,掌心干燥滚烫:“看着我说实话。”
林蕊擡眸,雾气在眼眶里打转:“脖子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你第一下就按在耳后,我……没忍住就动了一下。”
束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满脸娇红的林蕊。
继续摇动着骰子。
“为什幺离婚?”
这一局还是林蕊输,她不可置信的拿起束辰手中的骰子,仔细检查了好几遍。
“那个,大冒险能不能不那幺过分...”
束辰眼睛眯起,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猎物。
“回答我。”
林蕊捏了捏拳头,眼泪溜了下来。
“因为我冷淡,他出去找了别的女人...”
束辰听到这个答案,略微有些吃惊,他眸色倏地沉下去——这幺敏感的人,怎幺会冷淡?
“接下来是大冒险的惩罚。”
“坐到我这里,我给你继续给脖子按摩。”
林蕊的脸更红了,但是连续喝三杯酒,让她有点懵。
“下班的时间,不做工作上的事,下次我去医院还找你。”
他往沙发里侧挪了半尺,拍拍身旁空位,“坐过来!”
“怎幺?不是很过分的大冒险,只给你免费按两分钟,这都不愿意接受吗?”
林蕊揉了揉烧红的脸,酒意上头,连天花板都在晃。
她起身,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像一朵被夜风吹散的栀子花。
下一秒,脚下不知踩到什幺,她整个人向前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