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欣尔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潮热未退的身体,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已。门外佣人规律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叩门声像是一道赦令,将她从那种眩晕的沉迷中暂时唤醒。她强装镇定地应了一声,听到佣人离开的脚步声后,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身上黏腻的感觉提醒着方才的失态。她挣扎着起身,腿心处依旧酸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盘踞不去,比之前更为清晰。她踉跄着走进连接卧室的浴室,拧开花洒,让微凉的水流冲刷过滚烫的皮肤,试图洗去那些旖旎的画面和身体残留的悸动。水流声中,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镜中脸颊绯红的自己,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刚刚开始隆起、已显饱满轮廓的胸脯,一种陌生的羞耻与好奇交织在一起。
快速冲洗后,她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校服。整理好心情,她推开房门,恰好撞见父母也从主卧出来。
何真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她亲昵地挽着俞今屿的手臂。看到女儿,何真欣立刻松开了丈夫,快步走上前,俯身在俞欣尔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甜腻:“宝贝,早上好。”
俞欣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扬起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声音清脆:“妈妈,生日快乐!”说完,她转身跑回房间,捧出自己精心准备了好久、用彩纸和丝带做成的栩栩如生的手工花束,递到母亲面前。
何真欣惊喜地捂住嘴,眼中瞬间盈满了感动的水光。她接过那束充满心意的花,忍不住连连亲吻女儿的脸蛋,声音哽咽:“谢谢我的乖宝贝!妈妈太喜欢了!”
俞今屿也笑着走过来,大手宠溺地揉了揉俞欣尔的头发,目光温柔地看向妻子:“我的两位宝贝,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何真欣娇嗔地看了丈夫一眼,脸上红晕更甚。两人自然而然地一人一边,牵起俞欣尔的手,一家三口和睦温馨地向楼下走去。
被父亲温暖干燥的大手握着,俞欣尔的心跳却漏了一拍。这只手……不久前还在母亲雪白的胸脯上用力揉捏,带着汗水和情动的力度。这个念头像电流般窜过她的身体,下身竟不受控制地又涌出一股热流,脸颊也“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走到餐厅入座时,俞今屿注意到女儿异常红润的脸颊,关切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宝贝,脸怎幺这幺红?不舒服吗?”
俞欣尔擡起头,撞进父亲那双深邃而带着关切的眼睛里。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种专注的凝视让她心慌意乱,一种混合着依恋和莫名冲动的情绪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扑进父亲怀里,把发烫的脸颊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闷声说:“没事,爸爸。”
女儿罕见的主动亲近让俞今屿心花怒放,他朗声笑着,直接将俞欣尔抱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拿起勺子,语气宠溺得不像话:“好,没事就好。来,爸爸喂我的小公主吃饭。”
这时,何真欣从厨房端了牛奶出来,看到女儿坐在丈夫腿上,笑着打趣:“怎幺了我们的小尔宝贝,一大早跟爸爸撒娇呢?”
俞欣尔脸红得更厉害,小声辩解:“是爸爸要抱我的……”
俞今屿已经被怀里这柔软的小棉袄彻底融化,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发顶,语气满是宠溺:“对,是爸爸想抱,谁让爸爸最喜欢我们家小公主了。”
一顿早餐就在这样看似温馨甜蜜的氛围中结束。俞欣尔沉浸在父亲的溺爱和内心隐秘的波澜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别墅大门外,正准备一同上学的贺沵柘,透过未关严的门缝,将她因父亲拥抱而脸红、甚至眼底一闪而过情动神色的瞬间尽收眼底。贺沵柘的目光沉静无波,只是在那张惯常缺乏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深思。
吃完早饭,俞欣尔和父母道别,与等在外面的贺沵柘一起坐上了司机的车去学校。俞今屿和何真欣则叮嘱女儿,晚上会亲自去学校接她,一起去吃生日大餐。
车上,俞欣尔依旧有些神思不属。上午的经历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加上内心纷乱如麻,她罕见地安静,只是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贺沵柘本就沉默,此刻更是异常安静,只是偶尔,他会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俞欣尔侧脸,仿佛在审视一个有趣的谜题。俞欣尔对此毫无察觉。
因为晚上有家庭活动,放学后贺沵柘婉拒了同去的邀请,独自坐车回到了贺家别墅。陪爷爷用过晚餐后,他便回到了自己那个以灰黑色调为主、略显冷清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融入了昏暗之中。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清晨目睹的画面——俞欣尔自我抚慰时迷离的神情、她无意识喊出的呓语、早餐时她看向父亲那带着异样光彩的眼神……他一直认为俞欣尔的存在于他而言,如同背景音般可有可无,但今天接连的发现,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探究欲。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以及俞欣尔一家归来时隐约的欢声笑语。声音由远及近,又逐渐归于平静。他听着楼下细微的动静,想象着那个女孩此刻的状态,直到一切被夜晚的寂静吞没。
深夜,贺沵柘被一场炽热而混乱的梦境惊醒。梦中,俞欣尔用她那已显丰盈的胸脯诱惑着他,他则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粗暴地吮咬、侵占,听着她在自己身下发出既痛苦又欢愉的尖叫……他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看到睡裤上那片冰凉的黏腻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擡起手臂遮住双眼,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和依旧躁动的身体。片刻后,他下床,径直走向位于别墅另一端的专属书房。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书卷和旧纸张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回廊式的巨大空间,高及天花板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上万册书籍,涵盖领域极广,其中心理学、精神分析类的著作占据了相当比重。他的失语症和情感隔离,与其说是被治愈,不如说是他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通过阅读这些书籍,一点点为自己构建了一套应对世界的“模拟程序”。他不想看到爷爷伤心,于是“学会”了说话。
此刻,他站在浩瀚的书海中央,目光冷静地扫过一排排书脊。他需要找到一个答案,来解释自己为何会对那个吵吵嚷嚷的邻居女孩,产生如此陌生而强烈的生理反应,甚至侵入他的梦境。这不在他已有的“程序”逻辑之内。他需要理解,需要解析,需要将这种失控重新纳入可理解的范畴。夜色深沉,书房里只有他清瘦挺拔的身影和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一场悄无声息的探索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