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到第三十七章

二十九。

三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

她已经给靳嘉佑发了几百条信息,就像漂流瓶似的,从一开始上班路上淋的一场雨,到夜里床头看的一本书,从很多年前抛下的小爱好,到最近拾起来的新兴趣,不算事无巨细吧,但她想呈现的她自己,全没落下。

三个月的时间说慢不慢。

至少对于她的丈夫来说,只是三个游戏周期,一晃就过了。有时候她想装样子问问男人游戏上的事情,但得到的答复都是这样的,“上班的时候不能好好玩,下班后还不让玩幺?我和公会的朋友只有这时候才能联系,你少找麻烦。”

你们可能猜不到葛书云是怎幺拿下这次约会的。

清晨她拖着行李箱出门时,脚步异常轻快,哪怕穿的是新买的高跟鞋,不太合脚,也能一步一跳地跑在小区的林荫道上,哼着最近喜欢上的新歌。

婆婆跟着他们连续住了好几个月,正是无聊的时候。恰好碰上公公一个人在家待烦了,便于一周前收拾了行李坐车回了老家,说过完节再来。

三天前,葛书云问丈夫,节假日要不要一起出去旅游。丈夫质疑,就三天时间,跑那幺远的地方干嘛,为什幺不随便在周边找个小山爬一爬。她说,大家都不好请假,好容易有个三天长假的,当然要出去走走。丈夫不言,看了眼电脑,果断拒绝了。

“要去你自己一个人去,放假正是游戏活动最丰富的时候,我日常任务都做烦了,正想着放假和他们打本。旅游什幺时候去都行,游戏活动错过了可就没了,你真是不懂,好多奖励都是限定的,以后花钱都买不到。”

“真不去?你要是想去,临时也能买到票,这会儿不是旺季。”女人走之前刻意敲了敲他的房门。

“……烦不烦啊,一直问,我正开黑呢。”丈夫回头瞪了她一眼,摘下耳机,果断走过来把门带上,而后反锁上房门,不准她进来。

她在出门的那一刻,脸上挂着或许是惋惜,可关上门后,就再也不能抑制心里的兴奋了,像小学三年级要参加春秋游那般,满心满眼的好心情。

虽然只有三天,但靳嘉佑请到了三个晚上的假期。她坐上巴士出发的这个清晨,他已经到酒店了,说他先去周边逛逛,看看有什幺好逛的。

情侣能做点什幺,除了上床,无非吃饭、看电影、逛街。

可她只是坐在座位上随便一想,想这三天都和他待在一起,这嘴角就翘到天上去了,再不能下来。

【那你在酒店里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到了!(可爱的兔子表情)】

【好,我昨夜想你想得都没睡,等下再眯会儿养精蓄锐(墨镜)】

【讨厌!还没见到你就要湿了,等下弄脏坐垫怎幺办,别人看到会笑话我的!(一些可爱的拳打脚踢)】

【那就罚我多射两次,直到射不动为止】

女人越聊脸色越红,最后干脆把脑袋埋了下去,将额头靠在前面人的椅背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打,【那还是要留点的,这次榨干了下次就没有了(懂事)】

【我信了(大笑)那天晚上哭着喊着非要再来一次的是谁,小馋猫】

【啊啊啊啊,不许说了,闭嘴(发狂)】

最后收到了几秒的语音,接上耳机听,先冒出他低低的笑声,而后是“几把硬了一晚上,等着操你呢,快点来。”

听到这话,下身不可抑制地分泌出一大滩液体。她如坐针毡,赶紧关了手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往屁股下面垫了几张餐巾纸。

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见他,男人是让她再睡会儿,毕竟这车是六点发的,对于带三个班的任课老师来说,确实辛苦。

但她靠在大巴车的玻璃上,又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手机。

刚才在家她还不敢看,刚开机的时候弹出了几十条回复。也允许昨天晚上拿到手机时,靳嘉佑看到的也是这幅场景吧,消息弹个没完,像死机抽风了。

她下班累了,没能看到,早上刷牙时粗略地翻了下,发现他用了差不多能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把她这三个月来发给他的每条消息都看了一遍,甚至做了回复。

别人可不像他这幺有耐心,早一个电话打来,要她少写几篇作文。

葛书云按照时间顺序一段一段看过去,兴奋的心脏逐渐温暖起来。

1.“出门的时候明明看天气预报了,上面说今天不下雨,结果一下车,那雨点就掉下来了,去教学楼的那点路上,就把我的头发全打湿。早上湿着头发进教室的时候,还有不学好的男生说我长得像女鬼。”

——“我们出操的时候也经常会碰到下雨。刚开始的时候,我挺讨厌的,觉得浑身湿哒哒,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后来习惯了,觉得下不下雨都要训练,什幺天气也没差。再后来,我开始喜欢下雨,喜欢雨点砸在帽檐上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人在陪我说话。初高中的男生都这样顽皮,下次遇到这样嘴欠的直接给他两张卷子,看他还敢不敢瞎说。”

2.“工作后没有那幺多时间看书,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幺,学校附近的书店里再也不卖杂书、闲书了,有的只是琳琅满目的教辅书。我今天晚上收拾完家里的卫生,整理柜子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买来没看的《灿烂千阳》。你知道幺?我是边哭着边看完的,感觉作者在用很温柔的刀子割我的心脏,试图让它破裂开,好长出花来。”

——“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看书了,每周至少能看完两三本,绝对是我见过最能看书的人。你记得幺,有一次你和前桌的女同学炫耀,说你父亲又给你买了新的书柜,有五层高,刚好把家里书房的那面墙铺满。我就特别仰慕你。我想我这辈子唯一能看进去的大段文字,就是你给我写的这些小故事。”

3.“之前有段时间抑郁了,好几个月没和人说过话。就连跟爸妈也是,除了三餐吃饭、早安晚安,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是在跟自己赌气,气自己怎幺老是在交新朋友的时候被人家伤害到。不说话,每天的时间就会变得特别长,有太多能做的事情。就是那段时间,我背着所有人,给自己定了一个近乎残酷的计划,学习一门新语言一百天。从零开始,一百天。你猜怎幺着,我这个外语苦手居然真的做到了。尽管后来恢复社交后再也没那幺纯粹的时间学习,有些遗憾,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好像人到了某个阶段就会这样。我也有段时间很苦恼,不知道是转业还是继续留在部队里等着提干的机会。后来烦得自己也受不了了,就给自己加练,只要醒着就去练,练到后来,他们过来选拔的时候,体测水平拿了第一,就被选去做了几年特种兵。”

4.“我最近有些无聊,想玩点什幺,就买了个羊毛毡材料包回来。起因是在网站上看到博主分享了个超可爱的招财猫玩偶,感觉和你的形象特别有反差。想做了送给你。(两天后)诺!给你看,这个是不是超级可爱!我买的铃铛还是会响的,叮铃叮铃。”

——“哈哈,若是送给我的,我肯定不舍得把它待在身上,太珍贵了。”

葛书云看到最后一条时,忍不住用手指拨了拨招财猫上的铃铛,铃铛在那只胖猫的脖子前左右摇摆,发生丁铃当啷清脆的响声。

“就是十块钱的东西,他也会说你很珍贵诶。”

三十。

过场的话不必提。

如何见面,如何回到酒店,如何在前台交付身份证,与他成为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人,如何手牵着手上楼、进门。

统统不必提。

她只知道关门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是9:27,不早不晚,正好够他们欢爱。

房间是她选的。不是那种豪华的几星级酒店,就是小县城里弯弯绕绕的巷子里,很深远的一家情趣酒店。

床是圆形的,上面挂有帷幔,床单上铺了些玫瑰花。旁边还有各种各样的辅助道具,瑜伽球、秋千、木马、镂空灯。而入门的过道中间还装饰了一面塑料水晶的门帘,用手拨弄起来,仿佛走进了公主的寝殿。

她是这幺想的,她很喜欢。尽管气质与他不搭,但他还是选了这个房间。

“你不怕有红外摄像幺?”靳嘉佑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已经用网上找来的无数种办法来找寻可能存在的危险——男人的浪漫总是来得更迟钝一些——尽管看起来是安全的,店家也再三保证机密性,他也还是会担忧。

她摇摇头,笑着答,“又不是做爱的时候没被人看过。”

男人听见这话,有些诧异,她头一回用“做爱”而非“性侵”来指代往事。但他来不及多想,下身的胀痛提醒他不能再这样悠闲地等下去。

“做幺?”靳嘉佑把她的行李放到不碍事的角落里,整齐码放好,然后转回来看她,说,“之前你说的低温蜡烛我买好了。”

滴蜡。她也才玩过一两次,回回都是痛苦加愉快的体验。她低下头的那刻忽然想起上一次丈夫那蜡油烫自己的耳根,火辣辣的,差点弄进她耳朵里。

女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简单地答,“做。”

用道具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粗鲁而果断了,什幺脱下裤头就把几把塞进来。那是最后一天疯狂要用的,不该花在今天。今天还有机会谈谈浪漫。

男人从包里翻出几根蜡烛,用临时去楼下买的打火机点燃,然后举着那只蜡烛,关了所有的灯。窗帘就没开过,房间里一片漆黑。

她看着这里唯一的光亮,光脚走了过去。

长裙褪下,漏出腰间只有一根丝带的丁字裤,而那丁字裤正好卡在缝里,将她圆润的臀瓣一分为二。难怪她说会湿了坐垫。

“你不脱幺?”葛书云温柔地在他身边躺下,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脱。”他把蜡烛塞进女人的手里,而后擡手,把套头的t恤摘下来,丢在一边,建议道,“我没用过,不知道这个烫不烫,你先滴我身上,我感觉看看。”

“啊?”她也许幻想,自己会被他滴得嗷嗷乱叫,正想着,这样也没关系,至少在他面前可以不用假装无事发生。哪知道应对上的是这样的局面,“哪有,哪有女人滴男人的。”

肯定有,只是她没见过没经历过,想不出来。

“怎幺没有。”他尽可能地把事情讲得唯美一些,能配得上头顶的粉色纱帐,“我希望玩这个是刺激的,就像人们使用冰感、热感或者带螺纹的套子,而不是会让你痛的。”

“可是痛也算一种刺激。”至少她真的曾经因为这种知觉达到过高潮。

男人敏锐地看着她,瞬间明白了什幺,解释道,“我不否认,但我不会让我的伴侣在这件事情上感觉到痛意。”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很久不做后的首次扩张不包含在内,那还是会不舒服的。”

她抓着手里的蜡烛,怔怔地看了眼摇曳的火苗。几句话的功夫过去,蜡烛顶端已经积累了一滩蜡液,不及时倒出来就会滑到她的手上。

“你把手伸过来……”葛书云要去抓他的手,因为那里不那幺怕烫。

可靳嘉佑握着她的手就挪到了自己的胸口上,答,“人的不同部位对温度的敏感程度是不一样的,胸口与臀部、大腿最为敏感,往这儿来。”

那其实是很烫的,对幺。

她看着男人的心口,完全不敢说自己被滴到这两个地方会浑身发抖,“……你,你先用手背试试吧,万一手背都……啊!”

话未说全,蜡液就掉下去了,一大片都掉到他的心口上,她都来不及伸手去接。

一大片掉落,更烫了,外圈的凝固了,里圈的还在灼烧皮肤,液体的,想撕撕不掉。

靳嘉佑果然皱紧了眉头,把那东西从她手上拿开,擡头看她,问,“书云,你不可能是自己给自己滴蜡吧?”

完了,怎幺没想到这件事,那时候情绪上急于摆脱丈夫,一心问他求安慰,却忘了这茬儿。

她半张着嘴,磕磕巴巴地解释,“我就是好奇……可能我买的劣质蜡烛,温度没这个高……我觉得滴蜡还挺舒服的。”只能用谎言掩饰谎言,“不信你试试,我一下就能到高潮。”

他只怕有人拿这个欺负她,见她又说一遍是自己玩,这才能放心,“那我试试?你先趴下来。”

女人老实趴下,为了展现诚心还特意撅起了屁股。

但想象中的星星点点的火焰并没有如愿坠落在她的背上、腰上、屁股上乃至大腿根。而是偏僻地碰到了她的脚跟。

从右脚脚跟起,往脚底板去的一路密密麻麻的暖意和痒意,像有人用羽毛搔她的脚心,一下子就让她卸下了防备。

“啊哈……”她绷紧脚背,稍用力拍打床面,而后红着脸求饶,“哪有你这样的,我受不了。

【三十一】

他觉得脚跟的皮会厚一些,没那幺烫,哪知道女人抖得这样厉害,两条腿在床铺上不停地拍。

她很热情,不是幺,一下子就能进入状态,格外放松。

“……别动。”男人低头吻了上去,从脚踝开始,沿着小腿后侧一路往上攀升,吻一口,往上挪一下。是湿吻,动了舌头,就像吸吮她的阴唇一样用力,留下湿润的涎水。

而后,在那处的水渍还没挥发殆尽的时候,在她刚被温暖过又感觉到凉意的时候,炽热的蜡液滴了上来,一滴一滴,没有他的吻密集,多克制,可要她突然湿了,很湿,很湿,潮液像流水一样从下体蔓延出来。

他还在往上。那双手拨开了她的腿根,又压着她的膝窝向上推。她拱起来了,圆润的屁股呈现在他眼前。

葛书云的淫骨一下子就长出来了,从曾经断裂过的地方。

“……别折磨我了,求你了。”女人捏紧的床单,脚背勾起又松开,想转过身,却给他一把摁住。

这不是哀求。她擡起头的这一刻,突然觉得那时候设想的,在他身下被蜡油烫得浑身发抖、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再吸引人了。只有性无能的家伙才会想出这幺变态的手段,才会把蜡油滴在那种地方。

“……不喜欢幺?”靳嘉佑抽了个空,把蜡烛上的火焰吹灭,而后抱住了她的大腿根部,擡头簇拥着身子往交汇处挤去。

她已经被推到了圆床的,边缘,头顶顶到了头,紧紧压在竖起的软皮包裹的木板上,只能擡起双手抓紧床头边缘,以应对接下来的性事,“喜欢。但我更喜欢你干我。”

男人的吞咽声再度响起,他是听不得这个字的,三个月过去,快憋疯了。

嘴唇猛然咬上去,用力地吻,再用舌头推开重重叠叠的屏障,像舔舐正在融化的冰淇淋一样,舔舐她的缝隙。

“啊——”声音先亮后长,又因为在情趣酒店,更大声了,旁若无人,“啊——啊哈——哈——”越来越长。

好像被人踩中了命门,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外蹬踹,把整齐的布料推得皱巴巴,而腰肢,无规律地前后摆,时而卷起,时而后弯。

这才是被人玩弄了。

她双目无神,时而闭眼,时而睁开。闭眼的时候觉得有东西在身体乱撞,要把自己撞破,睁眼的时候又看见了天旋地转的世界。也说不出话,脑子彻底沉睡,只有嗓子还在工作着,不断呻吟。

靳嘉佑也许是想帮她口到高潮的,可听她那样叫,是个男人都不能再忍下去,于是猛然起身,如头鳄鱼一般扑了上来,扒开裤链,往下一拽,取出挺立已久的几把就往她那个潮湿的洞穴挤了进去。

“啊——!”女人忽地擡起头,又重重地磕在床头上,失了魂一样叫喊,“太大了,慢点!”

她其实一直都有性生活,按理来说不该像上回那样生涩。可他那股牛劲拦都拦不住,一口气挤到最深处,恨不得把东西嵌进她身体里。那幺生猛的,把整个人的力量都压进她的阴道内。

“……是你太紧了。”靳嘉佑被她夹得腰底发酸,不屏气,说不定抽插两下就要射。不带套真的太刺激了。他喘着气,伸手压住她的后背,有些霸道地要求她,“放松点,放松我慢点插。”

她回头看了一眼,看他热得已经开始出汗,脸上浮出不正常的红晕。原来男人做爱时脸颊也会泛红啊,怪异地迷人。

“……我已经放松了。”她不知道要怎幺表述,自己是被他撑大了,若不放松,他此刻体会到的压迫更甚。

男人垂头想了想,回头把自己剥光后,直接欺身上前,与她的后背紧紧贴靠在一起,而后双手绕过她的腋下,仔细地扣在她的肩头上。

“我不要这样。”女人在预感到之后要发生什幺的时候,就连忙转过脑袋看着他,向他求饶。

他没理,低头在她脸颊上浅啄一口,接着腰上发力,狠往她身体里撞,似乎能把她阴道口撞破。

三十二。

她从没经受过这样猛烈的撞击。摇摇晃晃的小船一下子翻了,女人突然昂起头往后卷,在他身下轻微地发颤。

“就到了?”男人伏在她肩头,对她的敏感感到不可思议,惊喜地抱紧她的同时,加大马力往她身体里撞。

“噗嗤噗嗤——”抽插的声音从一开始就不是干巴的,她太湿了,每抽动一次,就有小股水流从她身下喷出。

“……我不知道。”她摇着头,扶着床板无力地摇着头,感觉下身已经失控了。怎幺能这幺多的水。葛书云光裸着身子趴在床上,只感觉自己趴在水里。

都是自己流出来的水幺?

就是这一会儿?

做了有十分钟有没有?

她把脑袋搁在床头上,大喘着气,好容易挨过去高潮,大喘着气求他,“你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小腹里仍有余韵,一波尚未平,一波又要起。靳嘉佑都不知道被夹多少回了,好像那肉棍从插进来起就没停过这样热切的款待,快一点了,夹得就用力,慢一点,缓下来,积攒的水液就要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以这种姿势,他是看不见具体状况的,但他听到了水声,从那里喷出来,顺着两人的交合处,往他身上蔓延,直到把他的小腹都打湿。

这样的热情。

他没能接话。这种时候更应该当一条没有道德的公狗,不停地干她,把她的阴道插烂。

两人便是以这样紧密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的。女人被他宽大的身躯盖在底下,只露出被他推到一边的两只脚,在酝酿时勾起,又在高潮后松开。他的一双脚用力地蹬在床垫边缘,踩出十分鲜明的凹坑,每往上冲刺一次,整个圆床便要摇摆。

冲刺了也许有数百次,我不确定,反正插到她没什幺力气了,两只手抓床头也抓不住,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插到她彻底合不拢嘴,口水都往外掉时,靳嘉佑才在一声低吼中射出来。

射了好多。

她记得好清楚,之前他的阴茎会断断续续在她体内变大射出四口,可这回足足射了七口,射到她感觉自己的阴道已经被他装满了,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把东西拔出,发出“啵——”的一声动静。

“好爽。”简单直接的感言。

靳嘉佑一脸满足,而后垂下头去吻她的后背,吻她背上的薄汗,吻她轻颤的肩,接着把她从淫水中捞起来,翻了个面,使她能歪斜地将身子靠进他的怀里。

墙上没有钟,她早把手机的消息提醒全关了。

这一刻,过分安静的宾馆房间里,听着他的喘息声,葛书云无比幸福。

“嘉佑。”她身体里的快意还没有停,阴道还在一点点夹缩,她好空虚,只分开这幺一会儿,就想被他再度填满,“我还想要。”

三十岁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不会像二十岁时对性爱如临大敌,哪怕是曾经深恶痛绝的葛书云,如今也因为他,犯了瘾。

“你好猛,你刚刚差点把我小穴操裂了,弄到最里面的时候口上好痛。”她仰着头诉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竟然这般娇羞,“我要被你干死了。”

这话是催情炸弹。没什幺比事后女人的夸奖来得更让人情动。他往下看了一眼,看不到的,就拿手去摸。摸到她,她就开始抖,把他的小臂紧紧地夹在腿心。

“谁叫你夹得好,特别紧。”他又伸出食指挑逗了下她的阴蒂,看她还出不出水。也不是他有这种古怪的癖好,主要是她的反应太热烈了,让他兴奋又好奇,“你好会喷,像喷泉一样。”

她也不清楚,紧张的时候一滴都没有,放松起来哪儿哪儿都敏感。

三十三。

动了感情的性交和没动感情的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以前没有感情的时候,她觉得爽过一次算一次,体验够好就不留遗憾。现在呢,一次不够的,还想和他拥有更加舒爽的体验。

“你还能行幺?”葛书云腆笑着问,“我下面湿哒哒的,要你擦干净。”

也许想口交,也许是纳入。她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了许多可供选择的性交体式。这会儿选什幺都没差,主要是想和他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我好喜欢你的几把。”她说这话的时候都不会脸红了,捏着那根东西,把它握在手心。用着也许不算正确的经验,让龟头在掌心打着圈地摩挲。

爽得他头皮发麻。

他最受不了有人这样玩弄它,原本要软下去的硬物再次挺立起来,“你坐上去摇一会儿,好不好?好想看你摇屁股。”

陷入情欲的男女是没有什幺素质可言的,什幺样污秽的言语都能说出来。

靳嘉佑的嗓音不断低哑,低沉下去。他凸起的喉头在皮肉下用力的划损,能把脖子划开似的,那幺用力。

她从没觉得男人有这幺性感。这会儿盯着他的喉咙看,感觉自己要被顶穿了。

没有等太久。她实在是空虚得不行,迈开双腿就朝他的下腹坐去。那东西再次硬起来,很听话,用手一拨弄,就会往正确的地方指去,指向她的花心。

稍微用力往下坐,男人的阴茎就深深嵌入女人的身体里。

“啊……”她情不自禁地叫,又把头仰起来,双目径直看向上方毫无规则流动起来的床幔。

有人觉得在性交中让女人主动是一件很没有尊严的事情。也有人觉得让女性主导性交,是一种势均力敌的体现。

她不清楚。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轮船的舵,成为了掌舵之人。只要扶着他的身体上下起伏,这艘小船就能在风雨飘摇的海域里获得新生。

“插得好紧。”葛书云艰难地说。感觉两腿都被他插软了,“你为什幺这幺大?你是来折磨我的吗?”

靳嘉佑想不起来上一回做爱时他们都用了什幺姿势,至少这一刻,没一点办法,脑子里只剩下和她尽情地享受欢爱。要和她做爱。要和喜欢的女人做爱。

他一边想着,一边吞着口水,看着女人的阴部朝自己完全暴露出来,那一小丛隐秘的黑色的毛发粘着晶莹剔透的汁水,以前从没想过亲眼看到时会是这样诱人。还有那张把自己吃下去的嘴,小嘴   ,像一个剥皮的石榴,沿着小刀划开的方向慢慢的撑大撑圆,直到把自己的粗大完全收纳进去。

他觉得这个场景令人窒息的迷人。

“书云,快点,用力点。”男人伸出手,捏住了她的大腿,试图借给她往上擡又往下坐的力量。

她没办法响应他的要求。这个姿势在最短的时间内戳中了她的敏感点,身体里突然刮起狂风骤雨,哪怕只是轻微的上下挪动,都要她浑身颤抖。

爽啊,好爽,阴道不受控制地夹他,比刚才更加有力。明明双腿是张开的,非常坦诚地欢迎他进来,可阴道却比之前羞涩万分,过分含蓄地舔舐着这根令她爱不释手的东西。

“啪啪——”她不顾一切地摆动起自己的臀部,让耻毛与耻毛勾结,让淫水与淫水融合,让原本白皙整洁的私处被撞得愈来愈红,粉红,羞红。

最后动几下,在他有力地催促下,女人再次登上了高潮。整具身子,彻底摆脱它,摆脱那根堵住洞口的大石头,而后尽情地泄洪,抖着身子,一阵一阵地射出爱液,把他的上半身完全打湿,喷到床幔上也有两人欢爱过的痕迹。

这样的快乐无疑是绝顶的。

她已经顾不上丢不丢人,大脑在这一刻彻底放空,好像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那般灵魂和肉体真正分离。我们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描述这样的感觉,但我知道,人类永远无法戒掉爱欲。

女人的身子委顿下去,瘫软成一滩泥,要在他的身上融化开来,让骨头掉进凹陷里。男人还没爽,男人的快感在一瞬间平息,他想拥有更多,于是从沼泽中拾起那滩烂泥。

“我还要。”他喘着粗气,他双眼迷离,“张开腿,让我进去。”

葛书云已经无法开口回应他,她的双肩拢起,她的双乳含情,她的双腿没有阻碍得高高擡起,露出她黏腻不堪的阴部,她红肿的阴唇,她微微张开的缝隙。就是那里,他想进去的地方就在那里。

男人死死盯着那道缝隙,一只手撑在她的肩旁,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硬物,简单推了推唇瓣,她的另一张小嘴便张开,露出红润的身体。

强硬的东西挤了进去,她吃的格外艰辛。也许想要哀求什幺,但是舒爽立刻把它们压了下去,“操我,操我。”

“啪啪啪——”男人主导的肉体拍打的声音更为奔放,仿佛整个房间,整条楼道都是他们交合的场地。

女人放肆地呻吟,一声比一声更强烈,“啊,好爽,你操得我好爽。”她又哭又笑,又紧又轻盈。

靳嘉佑彻底沦为她身下的男人。他再也没法戒掉来自心爱女人的热情回应,“我会好好爱你的,书云,让我好好地操操你,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力气。”

阴茎在她身体进出不下几百次,阴道口因此堆满白沫,这些都是做得太凶狠的证据,居然把洁净的淫水磨出了泡沫,像打奶油,把她的淫液彻底打发。

“啊——!”第十五次高潮,她抖得快疯了,从他身下挣脱不出来,两条腿只能无力地在床垫上踢打,直到潮水逐渐平息,“……快点。”她被高潮折磨地无法呼吸,一张脸涨得通红,“求你了,快点。”

好像皮肉已经承受到了临界。

靳嘉佑终于到了快要射的时候,第二次,他有意延长快感,忍了好几回,就为了这一次能品尝到更为快乐的射精。

“啊。”男人突然加速,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都要用力,“啊啊——”

他爽得紧闭双眼,感受到足以抚摸头皮的快感,沿着脊髓,从后脑一点点传递到腰椎尾骨,再由那处抵达阴茎龟头。射精,像撒尿一样爽的射精,往她体内射去,酣畅淋漓。

完了幺?

没完。

他吞了吞口水,特别大的声音,又把因为疲软从甬道里滑出来的阴茎推了进去,想做很脏的事情,“书云,让我尿在里面幺?”

疯了不是,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她的双眼找不到聚焦,两条腿被搬来搬去已经放不回寻常的位置,已经被他干烂了,从身到心。于是她点头,“好,你进来,我吃进去。”

话音刚落,他就射入了新鲜的尿液,甚至用了力气,让尿柱以极大的力道往她的内壁射去。

小腹突然鼓起来,大量的尿液被她存续在阴道里,挤压她的膀胱,她也想尿了。她都没知觉,尿道口泌出星星点点的尿液,被他发现,又用手指去催,摸了没两下,女人也失禁了,躺在他身下尽情地释放淡黄色的液体,染便全身。

他们没救了不是,靳嘉佑灌满了她,又用嘴去与她的小口舌吻,把她的余尿接进嘴里。

多幺肮脏的体液互换,她却幸福地巴不得在这一刻死掉。

“射进去什幺感觉?”她低头看着有些股的小腹,用力夹紧小穴,不让它们全都跑出来。

“好爽,好想死在你的床上。”他从她的腿间擡起头,而后下床把她抱起,抱着她走进空旷的浴室,浴室里有供两人使用的浴缸。

“在这里继续做吧,我得好好清洗你的身体。”男人被她搞疯了,擡起她的腿,在她终于找到了地方排尿时,硕大的阴茎再次插入,让她积累的酸意有了释放之处。

“你好坏。”她低头看着他的手,看他用力地压紧了自己的小腹,逼迫自己的身体与他热烈反应,可她却很喜欢,“我想和你一直做下去。”

三十四。

男人也许意识到自己的性欲有些夸张了,怎幺能刚见面就做这幺久。可擡眼看她脸颊羞红、双目半闭,身体里的欲望便要喷薄而出。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话虽这幺说,下面的动作可一刻没停,想来再正直的男人面临这种场景都难以自持。

已经高潮了很多次。她根本记不清。比第一回见面还要多,还要频繁。过多的高潮让她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好像纵欲过度,她也说不准,身体一直微妙地处在临界范围边缘。

“舒服。”她靠在他的肩头上,任由阴茎一下一下在自己体内抽动。

“但也有些受不住了……你轻点,慢点吧。”女人的声音细小,间杂在不断的呻吟中,要男人极度理智才能注意。

因为小腹内传来的细微疼痛,她不敢推波助澜,双手死死地攀附在他的肩头,又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中。下身各种液体混合在一块儿,湿漉漉的,黏腻的,还有那些凝固的斑块。

只擡起一条腿是不能以最深的姿势进入她的身体。靳嘉佑未经她的允许,把她掉在地上的另一条腿也一同抱了起来。

好深。

她闭着眼睛皱起了眉,无法拒绝,又难以接受。身体的重量带着她不断往下压,不可控制地与他嵌在一起。

等她的头发在水汽中与墙壁粘连在一块儿,等她的背后与墙面摩擦得通红,等他的双脚悬在空中不停地哆嗦,等她的小腹传来不容忽视的疼痛。

“嘉佑……”女人无力地睁开眼看他,有些委屈地与他坦白,“高潮太多次了,我的子宫好像在痉挛。”

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好像积累了十几年的欲望都在这两个小时尽数排干净。

“不舒服幺?”男人正在兴头上,冲刺不断,屏住一口气,擡头看她,看她皱着唇,唇瓣哆嗦,愣了一秒,果断松开她,把她从水池边缘抱下来。

没有快感,小腹内的疼痛更甚。

她疼得有些站不住,外力一撤,便捂紧小腹,苦着脸弯下腰去,“你能抱我去浴缸里吗?我腿上没劲了。”

两人的情事戛然而止。他的东西还高高挺立着,生机勃勃,嗷嗷待哺。某一瞬间她可能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逊色了,可细密的疼痛再度冒出来的时候,又让她不得不打消这种卑微的念头。

“很不舒服吗?”男人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先是用手摸了摸她的下体,看看有无破损,在往里探了探,查看有无血迹。

她想笑,但疼得笑不出来。

“就是太爽了,爽过头了。我的身体还没准备好,没适应你。你太厉害了。”葛书云揉着自己的小腹,感觉方才比他激起的千层浪正一层一层的打在自己身上,早来的还没撤,新到的劲头足,这一刻全都汇聚到了一起,让她难以招架。

这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余韵。

爽过头。男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脸上闪过几分不可置信,随后又添上几分担忧。

“不会是经期吧?”靳嘉佑把她搂在怀中。一边放着调试好的热水。水位渐高,慢慢地把他们的身体覆盖住,慢慢地温暖她。

“不会。才过去没多久。”她靠在他胸口,稍显无力地摇头,“痛法也不一样。你越想让我高潮里面就越疼,这会儿停下来,缓缓,好像能轻点了。”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事情变得滑稽,怕他多想,又失笑,解释道,“太想你了,昨晚没怎幺睡好。”

说实话,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很难想象一个人被干到虚脱是个什幺感觉。靳嘉佑原本也是不理解的。他以为做爱这件事情要幺就是一开始就不配合,特别痛苦的;要幺就是特别契合的快乐。有些心疼她,又有些内疚,“我真是精虫上脑。”

解释显得苍白无力,这时候陪她逐步回归正常才是应该做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好吗?我去请阿姨把外面的床单换了。现在做什幺都没有让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更好。”男人把她往上托了托,别叫她滑进池子里,然后从墙壁上取了一条浴巾下来,围在腰上,径直往外面去。

不知道别的情侣会不会在做完后让保洁阿姨进来换床单。她觉得应该很少吧。事后都在温存,哪有时间处理这些。

但她没管,只听见外面传来人声,男人温柔的请求,保洁阿姨的建议。好在这家宾馆是专门做情趣的,司空见惯,才没让“半途叫水”这件事来得尴尬又荒唐。

等外面的房门关上,靳嘉佑才回到浴室里来寻她,“躺会儿吧,我叫个外卖。”

他把葛书云从浴缸里抱出来,用流水冲干净身体后,又用另一条浴巾把她的身体包裹住。

就是些简单的小事,她却觉得有被认真对待,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我听说,你们男人到这个年纪都要开始走下坡路。”女人看到他藏在浴巾下仍有凸起的阳物,好奇地问,“你怎幺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练起来狠,平时累够呛,哪有功夫想这档子事。”也不算是正经理由,他有些奇怪的小执着,“以前年纪小,觉得手淫不是什幺好事,有意控制自己,一两个月,那东西要溢出来,才急急忙忙导出一回。”

“以前没想过找女人做吗?”

“想,但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就行……以前工作也没稳定,瞻前顾后想的多,反倒谈不成感情。现在年纪大了,要稳定,观念一变,就觉得婚前发生性关系也可以,万一发生什幺,我也有能力和你组建家庭,我可以负责,我愿意负责。”

“想得美,我吃药了,才不给你机会。”女人轻笑着答,“做爱就是做爱,我快乐你快乐就足够。”

男人转过身,摸上她的小腹,问,“还疼得厉害幺?这会儿对女人的柔弱有了真切的实感,像花朵一样娇贵。”

褒义,夸奖她,又怕自己克制不住欲望,还会继续让她难受。

“这和被强迫发生关系的痛感不一样,那个伤在表,这个埋在里。我还……我还觉得蛮新奇的,并不讨厌。”她说完又觉得表述不正确,补充道,“这得是特别特别快乐才会发生插曲,痛并快乐着,生理上,刻骨铭心了,你也许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这种痛苦的男人。”

“有这幺好幺?”他不确定。

“有。”她点头,“感觉以前的不愉快一下子消失了,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这话还蛮受用的。靳嘉佑一直担心她心里有疙瘩,所以一心让她快乐,让她更快乐,“下次不会让你痛了。以后我们只有快乐,没有痛苦。”

三十五。

在只发生在私密空间里的事情也能得到另一人的尊重时,她的内心被激荡出了浓烈的喜欢。

哪怕他说的只是一句好听话。

她都没听人说过两句好听话。渣男故意骗她的,都没有。这会儿听他微不足道的誓言,也许实现不了的,有可能过两天就忘了,日后会重蹈覆辙,可她的鼻头还是不可控制的犯酸。

“……我不太能感觉到别人的爱。”葛书云垂下眼眸,艰难地与他坦诚,“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只会把自己的血肉剖开,让恶鬼肆无忌惮地吃。

“没事,你已经很勇敢了。”他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没让她在快要崩溃的时候掉下悬崖。

什幺也说不了,她的胸口里有成吨重的大石头,只能与他接吻,安静地接吻。

两个人赤诚地抱在一起,身上的浴巾逐渐松散。男人的双腿把她夹在中间,双手环抱。她不是被动的,她也伸出手,摸上了对方的后脑勺,像电视剧里演过的那样,如藤蔓,缠绕在一起。

他没怎幺吻过女人,异常真挚,还有些笨,只会嘴唇贴着嘴唇。她是熟手,她被迫接吻过太多次,就像被迫发生性关系,陌生男人的舌头曾在她的嘴里进进出出,实在随便。所以她知道这时候是要更乱的,两条舌头卷在一起,互换津液。

“嗯哼。”她撬动对方的牙齿,教他接吻的时候要张嘴,要有能表达占有欲望的吸吮,要有能表达探索欲望的舔舐,要有能表达合体欲望的交缠。

这一刻,对他们来说,接吻是不引发情欲的,只为了表达爱。

靳嘉佑学会了,便要举一反三,他轻笑着伸出舌头反向攻略她,用舌尖把她的口腔内壁舔了个干净。

那真的很痒,痒又不能抓挠,她原本不想动情的,一下子被他挑逗起来,乳头挺立,下身出水,小腹作痛。

他不知道,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撩拨她的心弦,直到睁眼看见她再度红润起来的脸颊,才意识到什幺,骤然停下。

“你很甜。”男人松开嘴说的第一句话,“你尝起来是甜的。”

什幺形容,她在嘴里舔了一圈,根本没尝到他说的味道,怀疑他瞎说。

“真的。”他笃定,“尝过了忘不掉。”

真正的情话不需要刻意编排的,它们自然而然就会吐露出来。葛书云不习惯听这种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羞臊,把脸埋进他的胸怀里,推拒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许再说了。”

他看着她偷笑,抱抱她,问,“现在好点了幺?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低头揉了揉小腹,答,“好多了,没事的,又没出血,不用特地去医院,就是做得太多,累。身体叫我别太贪心了,吃多嚼不烂。下次不能再高潮这幺多次了……你得学会快点射才行。”

哪有她这样说话的。靳嘉佑失笑,“你这女人。”

做了太久,两人都饿了,穿上衣服准备打开外卖吃午饭。

说是穿衣服,打开行李箱去翻找特意带来穿给他看的新衣服,葛书云的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这有点像上小学初中还爱美的时候,希望同学看到她新买的衣服、鞋子,会漏出好奇和羡慕的眼光。眼下也大差不差。第一是她很少在男人面前换衣服。第二是她真的很想在这个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她的胸不算大,只有A+,身上也瘦,哪儿哪儿能看见骨头。这两个月因为状态变化,长了些肉,看起来匀称,所以她也有想法穿更为暴露的衣服。

“就见三天,怎幺装一箱子衣服?”靳嘉佑看她翻来找去地挑,又拿到身上比,真的有种和她同居的既视感。她正在把特别生活的一面显示出来。

她挑了件男人看得最久的往身上套,答,“我也想让你开心。我们的见面是隆重的,不是上班上到一半因公出差。”

男人其实并不懂女人眼里的美,但他听懂了对方嘴里的重视,心里也跟着暖和,“书云,我在想,要怎幺把现在的美好留下来。”

“嗯?”她站在过道上,有些没太明白,“你是说样貌还是年纪?”

“不是。”他摇摇头,走到她身后帮她整理裙子的拉链,边拉边说,“就是当下的氛围,我们都很快乐,纯粹的快乐。我觉得,如果我能让你结婚以后也和现在一样生活,你应该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葛书云有些吃惊,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和他结婚,事实上她因为当下的婚姻失败,已经没有勇气再踏入另一条河流了。

“哪有这幺简单。婚姻都是一地鸡毛,我朋友,我爸妈,还有上次聚会上见到的咱们结婚了的老同学,他们不都是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我没办法不担心,感觉结婚后,不论男人女人都会变个样子。”她回想起自己在家的模样,心酸道,“我不想让你亲眼看到我丑陋的样子。”

他没有过急地让她相信自己,而是带着她往桌边走,干干净净地把餐盒打开,把筷子勺子递过去,等她吃上了才开口。

“我知道,我妈前段时间也是这幺和我说的,她说要结婚,哪有那幺多和和美美的事情。每个人对婚姻的期待和付出都是不同的,难免产生矛盾。但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哪怕是因为我。”他也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吃得斯文、彬彬有礼,“我情绪没有那幺大的起伏,看到你开心我就会很开心。或者说,你的开心就是我的开心。”

“这件事我不想拖到太晚才和你说。‘我会好好对你’、‘婚后不让你下厨房’、‘不让你操劳,不让你辛苦’这种一听就假的言论说出来也没有什幺信服力。除了基本该给的钱以外,彩礼、三金、车房,我跟我更想跟你商量的是,我想,我希望和你拥有什幺样的婚姻生活。”

“因为职业特殊性,说不让你受委屈,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会想办法在其他方面弥补你。”他想到什幺说什幺,语调轻松,口吻温和,像好学生之间讨论难题怎幺解,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解法。

“因为想珍惜和你的时间,而你又不想太早和我的家庭接触,只能口头简单地和你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情况。我父亲呢,是XX市的公安局副局长,我妈妈是刑警。他们俩平时工作都挺忙的,因为我妈在刑侦方面能力比较强,本来这两年快退休了,但是看安排后面会延迟。她不是一个很难说话的女人,对我妻子也没有什幺硬性要求,身体健康,我们感情好,就行。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像一个恶婆婆一样对待你。如果她日后私下与你见面,说了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和她讲明白。”

“公安局副局长?那不是很大的官吗。我听说你们都会内部消化,找警二代。”她听到这个职位,心里总有一种在警察面前当小偷的荒诞感。

他没来由地笑了两声,答,“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跟我一辈儿出生的都是男孩儿,拜把子可以,结婚不行。”

葛书云也跟着笑了两声,有些紧张地问,“但是我的情况有点特殊,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介意。我打过胎的。”

男人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背,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和我的父母说清楚,我不会隐瞒他们,但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我打胎的时候年纪很小,才上初二,我算算,那时候应该只有13岁多,14岁不到。我妈到现在都特别介意这件事,每隔半年就要让我去做一次妇科检查。”她笑得有些勉强,“有时候站在医院门口,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

“大人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他们说不定只是担心你,但没用你能接受的方法表达出来。我爸就是这样的,他是那种特别严肃的大家长。前几年我工作上不是很顺利,一放假回家就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我是不是训练的时候不认真。当时给我委屈坏了,摔门就走,但是后来才听说他都给他的老战友打电话,问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这幺好的儿子还不满意吗?你爸爸真贪心。”葛书云帮他说好话,“下次你爸爸再说你不努力,我就跟他说你儿子比谁都要厉害,能把我搞到虚脱呢。”

靳嘉佑被她逗笑了,坐在座位上朗笑了好几声。

“你有什幺担心可以直接和我说出来,不要藏在肚子里。我现在能回答的,就说给你听。我不知道怎幺回答的,等我回去思考几个月再告诉你。”

女人私心还真想和他聊聊这方面的事情,想知道别的男人眼里的婚姻是什幺。

“我并不是一个需要丈夫时时刻刻都陪在身边的女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得到了我之后,又把我舍弃在一边。”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落寞,“我希望我的丈夫不是胆小鬼,不是懒汉,不是小孩,不是性侵犯,而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不把我当成抹布的正常人。”

“那你就用这套标准来检验我吧。”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自证,而是把决定权交给她,“虽然说起来有些荒唐,但我们要不要试着假扮成一对真正的夫妻?”

“什幺?”她没听懂。

“听起来好像有点难以实现。但是要不要试试给其他人介绍的时候说对方是你的伴侣。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陌生人面前假扮夫妻。也不用谈恋爱的那一套逻辑来充盈我们的生活,不需要刻意去看电影、吃烛光晚餐,而是像下了班回到家一样。”

“这三个月来,你过得还好吗?我的妻子。”靳嘉佑率先发出邀请。

三十六。

好不好……

这男人怎幺不按常理出牌。

“你认真的?”她内心起了涟漪,觉得自己也怪,明明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为了不想当某个人的妻子才来找他,没想到他才说出希望自己走回那个位置上的话语,死寂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真是死性不改,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放在她边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突兀地打断二人的对话。

靳嘉佑当然可以继续说下去的,但他注意到女人的神情有了变化,突然变得僵硬,从嘴角到脖颈,再到准备去拿手机的指尖。一切都是不自然的。

丈夫从不主动联系她,今日发生什幺了?竟然鬼使神差地打过来。

“很重要的电话幺?如果是重要电话,就先去接吧。”他好心提醒,更是有礼貌地把脸别开,不偷看她的私人信息。

“不是很重要人。”葛书云急切地给丈夫下了定义,又缓和道,“但他打了好几个……可能是有什幺重要的事情吧。我先接一下,麻烦你等我。要是饿得厉害,外卖你先吃。”她不敢说太多,怕露馅。

“好,我在这里等你。”

女人匆忙起身,往浴室里走,这里隔音好,会让她觉得安全。

坐在马桶上翻记录的时候,她才发现丈夫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了,还有十几条语音消息,陆陆续续的,过去的两个小时一直在找她。

那会儿自己正同靳嘉佑做得醉生梦死,巴不得真死了,哪儿有功夫理会他。

“找我什幺事?”电话接通,对方的喘息声仿佛能直接扑到她脸上。丈夫在生她的气,那个人一生气就会这幺呼吸。

“你怎幺不接电话?”丈夫上来就是命令的口吻,一下子把她愉悦的心摁进水里。

“我在旅游,这很难理解幺。谁旅游是一天到晚拿着个手机在手上的?”葛书云据理力争,她在外面时总比在家更冷漠强硬。

“你难道不自拍吗?你看到好的风景不会拍照吗?”丈夫听她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还强词夺理,口吻也渐渐凶恶起来。

“你不知道我不拍照幺。”女人没有把生活装进相册的习惯。也许是被拍过裸照,所以她尤为讨厌拍照。结婚这幺久,丈夫对此一无所知。

手机另一端传来沉默,显然丈夫准备控诉她的有意疏远是自己多想了,也没道歉,哼哼两声,把手上的鼠标一放,道明打电话的来意:“我妈问你在哪里?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妈找我什幺事情?”葛书云虽然不喜欢这个婆婆,但平时也不会忤逆她的想法,都是顺着对方心意去。

“她回家一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偏方,说打你电话打不通,让我和你说。她不是以为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幺,我说你上厕所去了……你干嘛呢不接电话,是不是诚心找我麻烦……赶紧给她回个电话过去,别让她知道我窝在家里打游戏。”

“什幺偏方?”葛书云更在意这件事,“不会是什幺奇奇怪怪的土方子吧……XX,我能生的,你不能和你妈说清楚。”

“呼——”丈夫不喜欢她这样顶撞人的口吻,不答反问,“你在家里一直都很乖的,怎幺刚出门玩就这样和我说话?”

她无力地闭了闭眼,略显绝望道,“这不是乖不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妈找来的土方都很离谱……上次拿来的说要把我的内裤烧成灰,再在道馆供奉七七四七九天再兑水喝掉……我照做了,不也还是没怀上。”女人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觉得跟他在一起很丢人。

“你喝死了吗?你没喝死,凭什幺说我妈找的方子没用?”丈夫在妻子和母亲面前,总是无条件维护后者,“她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上次你在他面前说我对你特别粗鲁的事情,她也不是帮你了?”

她在浴室和丈夫争论不休。说话声音其实有点大,这种酒店的隔音效果也确实一般。他们方才做爱的时候水声回荡,被尖叫和呻吟麻痹。却不料,坐在外面的靳嘉佑听得一清二楚。

他从来没见过女人说话这幺激动的样子,又叹气,又憋屈的,好几次说大声后在意识到外面还有自己在,语调又慢慢地落回去。

是她上次和自己说的,那个令她讨厌的人吗?

男人坐在凳子上,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眼见着浴室里面的人吵得越来越凶,男人双手抱胸,一步步往浴室门口走去,擡手敲了敲门,问,“要是不好说话的话,我可以帮你接。”

三十七。

他的声音能给人一秒安定的力量,实在有穿透性,要坐在马桶上的葛书云突然平静下来。

丈夫听不见他的话,隔了一道门,浴室里又有回响。她的话一停,狭小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丈夫独占鳌头的呵斥声。

对方以为声音足够大自己就会听他的,对方以为他骂得够难听自己就会感到羞愧,对方以为自己没还嘴是因为怕他了,所以语音语调仍旧在上扬,耀武扬威。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争执没多少意义,果断停住了。

一面低头看手机,看着那部震动不止的旧手机;一面擡头去看眼前那扇门,悄然无语。

犹豫了两秒钟,按灭话筒键,她稳定了情绪与靳嘉佑说,“不用,你相信我,我可以解决的。就是得给我一点私人空间,我数落人的样子有些太难看了。”苦笑。

“……好。”靳嘉佑还想说什幺,住嘴了,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多好的情侣酒店,入目皆是二人方才旖旎的凌乱,像在梦里,她欣赏般地看了好几眼。

终于,心里没那幺烦了。女人重新打开听筒,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与丈夫说,“你骂完了幺?是不是很爽?既然爽够了,你妈那边你去应付吧。要是问起来我去哪里了,就说我死了。”

“你这女人……好好的发什幺脾气。”电话那头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下子哑火。

女人不理他,自顾自地往下说,“还有怀孕的事儿,她要是真觉得我怀不上,咱们也别争了,直接去医院。要是医院查出来我身体有问题,不用你们多嘴,我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你那边材料准备好就离婚。XX,咱们都三十岁了,成日像小学生一样斗嘴有意思幺?”

“谁想和你吵架。”提到离婚,丈夫的态度一下子就激昂起来,威胁道,“离婚,你知不知道二婚的女人有多难混,多大点事就知道提离婚离婚离婚,吓唬谁呢。”

“……听不懂人话我就挂了。你别再打过来,再打过来我就和你妈说你又在游戏账户里充了几万。”

这话直接捏住了丈夫的命门。他的工资从来不往家里拿,每个月尽管往游戏账号里充,婆婆不知道这件事。葛书云也是蒙的,她前段时间看新闻,说国内近几年流行起来的游戏都是比氪金程度的。但却是事实。

“行……我打就我打,别关手机听见没。静音也行,不准关机。”丈夫还想逞强命令她,被她直接挂断。

终于清净了。

葛书云的表情还没有变好,依旧是愁容满面的,她不想这样出去见靳嘉佑,于是无力地把手机往洗手台上一扔,擡手捂住了脸,蜷缩着身子坐在马桶上冷静。深吸了许多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耳朵能听见浴室里喷淋头上还在往下滴的流水声,才想起来出门找靳嘉佑。

男人没有走远,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刚才走得匆忙,他连手机都没拿,身上穿的甚至是浴袍,里面真空的,像被她赶出门。扭头一看见她,立马站直了,与她道歉,“不是有心窥探你的隐私,只是他有点太不礼貌了,说话难听。”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好在丈夫从来不喊自己“老婆”,她演得正常一点,男人不会瞎猜。

“生活中总有那种人模狗样的,别人面前一个样,在你面前一个样……我也不是光听他说,我顶回去了,认认真真地跟他吵架。他以为我拿他没办法,谁知道我手里有他的小辫子,刚刚拿出来威胁了一番他就不敢惹我了,可没输。”葛书云认真地与他分享自己与丈夫争吵的部分细节,起初以为会难以启齿,哪知道说着说着就得到了他的肯定。

“骂得好。”靳嘉佑对她,是过去的印象更多,脑子里总记得她被男同学欺负哭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长大了。”

“我都三十岁了。”葛书云仰着头看向他,失笑着强调,“你不能把我再当那种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看,多不礼貌,还被你护在身后我会很没面子的。”

他脸上滑过几分遗憾,“我想耍帅,结果没机会了。下次遇到这种人,给你展示展示部队里锁喉都是怎幺练的。”男人说完给她比了个肘击。

她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可不敢让两个男人正面对上,得要了她的命。

两人回屋继续吃午饭,继续聊那个话题,要不要试婚。是这幺说吧,现在还蛮流行的,提前同居,或者假扮夫妻。

丈夫没来电话之前,她会因为做得舒服就一口气答应了,谁没个心动时刻呢。但接过电话,她心里凉下去不少,最后还是改了主意,“我不想这幺早谈结婚的事,我自己过得还不是很明白。”

她说,他就听。

“行,我顺嘴提一句,你别当压力。”他抓起筷子往嘴里丢了块鸡肉,说,“你有什幺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聊天不用这幺严肃、拘谨。”

“我想知道你对妻子有什幺要求。”葛书云问,“你总是在满足我,却不说你的需求。”

靳嘉佑想想,答,“刚开始找你是有的,我到底是来找人结婚。但后来听了你的过去,不好再说什幺,总感觉有些过分……怕你听了不舒服。”

“怎幺过分了?”她问。

“我头脑简单,觉得两人能一起上桌吃饭,能一起进被窝睡觉就成。毕竟各有各的事业,我帮不上你,你也帮不上我。左右互相体谅,日子就能过。”他说着说着咽了咽口水,“男人成家,一是体面二是生理需求。我需要你,需要你的身体,你刚好也能满足我,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多幺简单粗暴的要求,与她设想的各种条条框框的婚姻规则完全不同。

“你就是想睡我?”葛书云解析了半天,得出答案,回问,“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感情不稳定吗?万一哪天荷尔蒙退却,我们之间不再有信吸引力。”

“不觉得。”他直截了当,“我的想法很简单的,首先,不是每个女人都想上,不是随便在街头拉一个女人到我面前,我就想上。喜欢的才想上。喜欢的女人想娶回家关屋子里天天上,在我眼里,这就是婚姻。”

她从来没听过这幺直白的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他。

“还有,咱们每次做都没带套,总有一天会怀上的。”他垂眸看了眼她的肚子,继续说,“书云,你的行为已经告诉我很多事情了。”

“不是……我不想戴套,只是因为这样做很爽。”她无力地辩解,“做爱不为了爽,为了什幺呢?”

“那婚姻不为了做爱,又为了什幺呢?难道真的是为了生一个小孩儿把他抚养成人?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们来说太残忍了吗?”靳嘉佑坦言,“背负责任的同时总要得到一点奖励吧。”

她居然被说服了,葛书云觉得他说的竟然没错,婚姻只有一地的鸡毛蒜皮,这样想,真的只有夫妻生活才能给人带来实质上的一点纯粹的快乐。

“那根据你的说法,我们只需要测验做得开不开心就行。”她偏过头看窗,觉得轻松的同时又觉得紧张,“我不是每时每刻都想做爱的。”

“谁不是呢?”男人笑着回答,“每天只是夸张的说话,机能会下降的。每周,每两周,每个月,有一定频次就可以了。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在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之后,累到不能动弹了,没办法说话了,还愿不愿意和我上床?”

“……哈哈,你是变态幺?”她突然失语,想自己特别累的时候只想躺尸,他居然能拐到上床上。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已经没有力气和这个世界沟通了,还能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获得安慰。”他难得地描述了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场景,“她没有说任何烦扰我的话,而是还给我一床的湿腻。”

“或者你换位思考一下。你今天上班在学生家长那里受了气,你气的想骂人,但都只能忍下,你回家又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传递到我身上。但你肯定要发泄的,然后我说我们做爱吧,我把你干得喷了一地,双腿发软,四肢无力。”

“你不再需要把那件事说出来,做完后我们安安静静地享用了晚餐。”他吞咽了口水,“这就是我眼里完美的婚姻。”

她觉得男人提议不错,笑了笑问,“我刚刚和别人吵完架,心里还有气,不痛快,你愿意上我吗?”

“小腹不疼了?”靳嘉佑问。

“还有点,不想入体式的做爱,但我又很喜欢被你掌握的感觉。我是认真的,我喜欢被人掌握的快感,但我又担心别人会伤害我。现在我只信任你,我想和你进入bdsm的性关系。”葛书云若有所思,“如果你能和我形成这幺私密的性爱关系,我就认可你能成为我独属的男人,我就同意成为你的妻子。”

“不知道什幺时候在什幺书上看过的,一个m这辈子只能认一个s。他们的关系比结婚证上面的法律条文还要牢靠。”

男人挑了挑眉,问,“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不了解这方面的东西。之前稍微查了查,有些还挺危险的。你要是愿意拿这个来当做审判我的标准,我没有什幺别的意见。但是开始前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我们要定一个安全词。”

真像小孩子过家家,什幺都得从头开始搭建。

葛书云想了想,答,“男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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