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风流(二)

最后是罗文锡叫停了闹剧。

“你娶谁我管不着。”他站起来,“你只要对得起我妈就行。”

他不能提妈妈,他一提,罗老爷子就没有话讲。那是个拿出全部家当来支持丈夫创业,却被丈夫坑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罗家谁都不能提,除了罗文锡。

罗老爷子懒得在生辰前夕跟罗文锡置气,摆摆手上了楼,叫管家把蒋锦沫送去郊区的别墅,那是罗老爷子的别宅之一。

“我来送她吧。”

罗文锡不紧不热地拿过车钥匙,讲他正好在郊区谈生意,顺路,又斜着眼睛看蒋锦沫:“还不走?”

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态度。

蒋锦沫也不客气,拎了包走在他后面,看起来反而像一对。

她驾轻就熟地打开副驾驶,罗文锡让她滚到后面去,管家心道这哪里是一对,简直是一对仇人,在旁边打圆场。

蒋锦沫说:“你急什幺,你女朋友又不在这里。”

罗文锡眼尾一垂,咬着牙说:“行啊,出了车祸你别往我身上推责任。”

蒋锦沫哼了一声,却乖乖去拽安全带了。

开始没人说话,蒋锦沫扭着头看两侧树木齐刷刷往后跑,风刮的落叶沙沙簌簌。

车逐渐上了高速,她冷不丁开口:“我不知道。”

订婚是老爷子自己作出的主意,没有提前过问蒋锦沫,不然她早就溜之大吉了。

“我知道。”

罗文锡不想提这个话题,他注意力专注在指示标线笔直延伸的柏油马路上,那黄色和白色虚虚实实交叠在一起,仿佛恶鬼索命。

蒋锦沫于是嗤笑一声,语气却是软的:“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非要记个不停,我又不是瓷娃娃。”

她做罗文锡女朋友的时候,从没有上过副驾驶,因为曾经出过车祸。那时她还有男朋友,他还被别人叫宝贝。

是有一次,坐不下了,蒋锦沫委屈坐在副驾驶,结果侧弯打滑,眼见翻车,蒋锦沫动了方向盘,车身朝她歪斜,罗文锡倒是没事,她却弄了个轻伤。

罗文锡觉得她蠢,明明可以洗脱责任。

蒋锦沫坐在病床上笑:“确实挺蠢,非要替你挡灾。”

她这话并不完全对,因为后续事件的处理都是罗文锡来做,好在最多擦伤,不至于结仇,赔个罪就过去了。

唯独罗文锡记得,不仅记得,且从不让蒋锦沫坐副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那时,他们都说,他一点也不重视她。

罗文锡被她调侃,罕见没有反驳,手指紧紧握在方向盘上,指节绷出了骨头的形状。

蒋锦沫默默叹一口气,没再说话。

她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被惹恼了,却不吵架,只在灯光闪烁的吧台前面,握着一杯清润的Mulata,慢慢晃。

他很高挑,眉宇深邃,下颌内敛,气质却儒雅矜贵,笑得斯斯文文,看起来就是教养良好的精英子弟,甚至不是被吹捧的宽肩窄腰,当然不会有什幺攻击力。

但蒋锦沫不知怎的,她觉得他很危险。

是那种等你放松警惕,再把你一口口扒皮拆骨,求饶都求不得的危险。

她直觉很准,果然半个小时后,看见欺负人的,被黑影子一路尾随出去,再后来,恐怕就是恐怖片了。

但那跟罗文锡有什幺关系呢,又不是他尾随出去的。

蒋锦沫从那开始,就知道自己吃不定罗文锡,她招惹谁都不敢招惹他,生怕把他惹得不高兴了,让自己吃苦头。

可她不明白,明明离得远远的,怎幺还是成了他的女朋友?

到了地方,罗文锡显然松了口气,落了窗,看一眼:“老头几十年前买下来的闲置,没进去住过,但有定期打扫,呵,一看就想金屋藏娇。”

他一边说,一边解安全带,蒋锦沫问:“你不是要去谈生意吗?”

“谁会在这谈。”

他扯谎扯得自然,被拆穿也不脸红,蒋锦沫搞不懂他,随着一起下了车,许是天公不作美,刚才还艳阳高照的清晨,转而彤云密布,墨色低沉。

蒋锦沫没走几步路,顿觉身上落了几滴清凉的雨丝。

她擡起手:“你带没带伞啊?”

说话间,豆大雨滴便砸了下来,顷刻成为瓢盆大雨,滴答滴答,灌木丛的宽叶被圆润砸弯了腰,入目就见颗颗分明的泪珠坠落。

罗文锡把她拉进屋檐,忍不住敲她脑壳:“下了雨不躲的?”

蒋锦沫没怼回来,她神色怔忡地看着细密的雨帘自屋檐流下来,敲冰戛玉,此起伏彼,像首轻快跳跃的小调。

她又去看罗文锡,罗文锡当然知道她在想什幺。

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也是这样一场雨,下得比这还要大,噼里啪啦,自高悬的月亮倾泻下来。

那时蒋锦沫在空窗期,要物色新男人,宴会上合胃口的聊了个遍,唯独不敢近罗文锡的身,奈何他没喝酒,又是同校,只得搭了顺风车。

一路蒋锦沫都在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道什幺时候能到地方,到了地方又下雨,她有苦说不出,只好撑着他的伞,小心往女舍走。

她沉默地听雨声打在伞面上,突然伞面开口说话了:“你很讨厌我吗?”

嗯?哦,不是伞面,是她身旁的男生。

很多次,蒋锦沫都要感谢那天喝了很多酒,反应能力极为迟缓:“什幺?”

“我说,你很讨厌我吗,你根本不正眼看我。”

蒋锦沫想说不是讨厌,是敬而远之,可她怎幺敢说实话呢,于是晃着脑袋想怎幺搪塞,想着想着,她憋出来一句:“你已经有女朋友。”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结果罗文锡说什幺呢?他说:“我分手了。”

倘若蒋锦沫情商在线,这个时候就要跑路,可她没明白什幺意思,所以罗文锡看着笨蛋晃脑袋,问:“现在可以追你吗?”

蒋锦沫说不行,罗文锡问为什幺。

蒋锦沫于是又开始找理由推脱,她都开始自爆了:“我是个捞女啊,我只要钱的。”

他们都知道她是个捞女,不过蒋锦沫风评很好,因为她知道分寸,不会贴上来就掏你的钱,她太知道怎幺做富少爷的女朋友了。

“哦。”罗文锡从善如流,“我有钱,你来捞我。”

这让蒋锦沫怎幺回答,她几乎要心花怒放了,谁跟钱过不去啊。但不知为何,她依旧没有立马答应,她对罗文锡的观感跟其他小少爷不一样,一方面有点怕,另一方面又有点别的。

于是她很谨慎地问:“那你都知道我捞了,你图我什幺?”

这是个白痴问题,罗文锡当然说:“图你身子啊。”

意料之中。蒋锦沫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她说:“那好吧,很公平。”

其实哪里公平了?全怪她喝酒误事,利害掰扯不清,就这幺把自己备选名单扔到一边,上了艘贼船。

可是那又怎幺样呢?这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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