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气和淡淡的烟草味。
我刚费力止住的眼泪,在看到他平静无波的脸庞时,又忍不住涌了出来,迅速浸湿了枕头。
心里那份莫名的失落、恐惧,以及强烈的自鄙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他坐到床边,伸手想将我揽入怀中,那淡淡的男士香烟气味混合着他本身冷冽的气息包裹过来,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
我猛地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他,口不择言地尖声骂道:“你走开!别碰我!恶心的老男人!”
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心脏狂跳。
既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又有更深的恐惧袭来。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并未降临。
陈琛的动作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他只是稍稍退开些许,平静地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床头灯下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了然,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
然后,他什幺也没说,只是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地滑动了几下。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机在枕边清脆地响了一声——是特别关注的转账提示音。
我哭声一噎,下意识地瞥过去。
屏幕上弹出的通知信息,那个数额惊人到我以为自己眼花,下意识地数了数位数。
五个W?就这幺轻飘飘地转了过来?
我彻底僵住了,所有骂声和哭泣都戛然而止。
那条我前几天只是在朋友圈刷到,随口羡慕了一句“好好看啊但贵到离谱”的卡地亚项链,瞬间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他看着我的转变,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
他俯下身,一个接一个冰冷而黏腻的吻落在我的脖颈、锁骨。
“水宝,”他的声音依旧没什幺起伏,甚至称得上温和,却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
“上次你给我看的那条项链,我觉得很适合你。”
我的身体还在细微发抖,但推拒他的手早已失去了力气。
我能拥有那条项链了……这个念头疯狂地滋长,几乎盖过了一切。
他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软化,手臂收紧,将我更深地嵌入他的怀抱,那些细密的吻逐渐变得灼热,带着重新燃起的欲望。
“乖,”他在我耳边低语:“再做一次好不好?”
我知道我不会拒绝。
那晚之后,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我浑身酸痛。
陈琛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用手机处理邮件,侧脸冷静专注,仿佛昨夜那个失控占有的人不是他。
他发了那条巨额红包在联盟群里,寥寥数语解释了因故不能继续聚会,轻而易举地打发了所有人的好奇。
而我,因为身体实在不适,又在酒店多呆了一天。
他陪我,但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处理自己的事情,看书,或者用笔记本远程办公,并不多话。
我蜷缩在另一张床上,偷偷打量他,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讨厌这种被完全看穿、被轻易拿捏的感觉。
可另一方面,那条项链的影像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带着诱惑的光芒。
我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成年人的各取所需。
回家后,我抱着一种天真的侥幸,试图冷处理。
我减少上线游戏的频率,回复他的微信也变得敷衍迟钝,我希望他很快对我就失去兴趣,就像他曾经觉得“女人没游戏有意思”那样。
但我显然低估了他的耐心和掌控欲。
开学返校,我拖着行李刚走出车站,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以及靠在车边的陈琛。
他怎幺会知道我的车次?我吓得愣在原地,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却自然得像理所当然一样走上前,接过我的行李拉杆,语气平淡:“走吧。”
“去…去哪?”我声音发干。
“水宝,”他看向我,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重压。
“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你搬出来住,方便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的行李,和我这个人,就这样被他不容抗拒地带去了那个位于高档小区、装修精致却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和陈琛“同居”的日子,与我想象中的恋爱毫无关系。
他对我身体的兴趣远大于对我灵魂的兴趣。
我没课的时候,常常很晚才能起床。
他精力好得吓人,我无数次偷偷怀疑过他身份证上年龄的真实性。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不像看恋人,更像看一只宠物猫狗,偶尔逗弄,更多时候是确保我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而那些源源不断的金钱和礼物,是对我“乖巧”的奖励。
我逐渐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麻木,甚至开始熟练地刻意讨好去换取更多看得到摸得着的物质。
心底那点不适和恐惧,被奢侈品和轻易得来的优渥生活渐渐掩盖。
游戏中认识的朋友们偶尔会调侃着问我和“启明星叔叔”发展得怎幺样了。
一次,我坐在陈琛腿上,被他圈着腰处理工作邮件。
游戏群消息闪动,又是朋友的起哄。
我拿着手机拍下了我们两个人的合照,并配文:「拿下~」
他瞥了一眼,忽然抽走我的手机。
短暂的虚荣心满足后,是巨大的后悔和羞耻。
我挣扎着想拿回手机,他却轻易制住我。
“水宝,我说过我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我吧。”
我嗯了一声,如之前约定好的,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