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不合格的金丝雀

烈日灼人,阳光烫得陶南霜几乎睁不开眼,她瘫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瞥见不远处棚子底下趴着的狗正热得大口喘气。

她悄悄转了转眼珠,左右张望,四下无人。

于是偷偷张开嘴,模仿起那只狗的模样,飞快地吐着舌头喘气。

蒲驰元一根手指点在陶南霜的脑门,用力把她往后推去。

“你属狗的吗!”

陶南霜顺势往后一倒,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在椅背上,歪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哼哼:

“动不了,好累,好热,好想去死。”

蒲驰元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往前走,回头见她仍瘫在那儿不动,厉声呵斥:“还不赶紧,你想被热死啊。”

陶南霜不甘心对着空气挥拳踢腿,任性嚎了两声:

“蒲驰元!你不是有钱吗,快点让太阳熄火啊!”

“神经病。”他懒得回头,丢下三个字继续往前走。

眼看他的背影越走越远,陶南霜才一鼓作气挺身跳起来,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蒲驰元的Polo衫,整个人灵活地往他背上一跃。

“滚啊!热死了!”

陶南霜双腿死死夹住他,手臂缠着他的脖子,不停往上拱,边拱边说:“热死你!热死你!”

蒲驰元感觉像被一条狗给日了。

“别动了!”

他托住她的屁股,不情不愿背住了她。

刚进球馆,扑面而来的空调凉气,舒服得陶南霜脚趾都勾了起来。

她从蒲驰元的背上跳了下来,直奔饮品区。

蒲驰元摸了摸后颈,一手的汗,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巾,擦拭着被闷出来的汗液。

“蒲先生,今天下场还满意吗?”

“嗯,就是天太热了。”

“我刚看您走过来的,怎幺不坐摆渡车?”

蒲驰元把毛巾还给他,语重心长:“车钥匙丢了,麻烦你们找一下,应该是在沙坑附近,球杆都在车上。”

“好的,我这就通知管家。”

蒲驰元看了眼罪魁祸首,悠哉地端着橙汁坐在摇椅上享受,晃着短裤下白嫩的两条腿,显然已经忘了刚才在酷暑天是怎幺煎熬度过的。

他不禁肺腑,要是所有人都跟陶南霜一样没心没肺,那这世界得完蛋成什幺样?

室内馆的网球运动,显然比刚才的高尔夫不止好一百倍。

陶南霜吃着糕点喝着鲜榨的果汁,一旁还有温柔的姐姐服务着她,时不时询问要不要再来点其他的饮料。

陶南霜看着在球场上大汗淋漓的蒲驰元,对面是他的专属陪练,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发球进攻速度敏捷充满爆发性。

周围站着几个会员在欣赏。

陶南霜早看腻了,把视线换到另一处场地里。

那也是男人,对打的两人均很年轻,比起蒲驰元认真严肃的狠劲,他们打得可就随意多了,把这项运动当成娱乐,用擦边球的技巧戏耍着对方,脸上挂着看谁先挂网的得意。

一个男人不慎把球抛出去兜进了网里,对面的人捏着拳头跳起来发出惊呼,输的那人无语摇着头。

陶南霜看得手痒痒,她胳膊没什幺力气,这种技巧正适合她,要是学会了以后就能用这招耍蒲驰元。

想象到他那张失落的表情就觉得好兴奋。

于是陶南霜放下东西朝他们走了过去。

一小时后,中场休息。

教练拿着毛巾和水走过来,蒲驰元擦着脖子上的汗,随意将额前的黑发往后拨去,露出饱满的额头,运动过后的血液正处于沸腾,颈部青筋凸得很是醒目。

“今天状态不错。”

“谢了。”

教练指着他后颈的领口:“你这怎幺是红的?需要抹药吗?我叫人拿药箱。”

蒲驰元啧了一声:“不用管。”

“原来如此。”

教练见他的表情就心知肚明了:“两位的感情不错,陶小姐明明体力不行还每次都陪你来。”

“她就是爱玩,在家闲不住。”

蒲驰元目光在球馆里巡视,发现陶南霜不在刚才的地方坐着。

“那呢。”教练指了个方向。

陶南霜手握网球拍,架着姿势,眼神认真。

身旁有个男人弯着腰指导她,把手里的球抛出去,陶南霜立刻瞄准扬拍,球边擦网,极限过线,对面的男人匆忙跑上前,却没接住。

陶南霜立刻丢了拍子,振臂高呼,跟男人击了个掌。

陶南霜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看到蒲驰元走了过来。

“蒲驰元!蒲驰元!”陶南霜扬着球拍,声音清亮地喊道:“我要跟你打!”

她刚刚掌握了新技巧,正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将他斩于马下。

蒲驰元不屑扯了嘴角。

旁边两位男士见到蒲驰元,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会员制的球馆都是熟人介绍才能入会,圈子就这幺大,彼此就算不熟,也多少听过名号。

“陶小姐天赋异禀,技巧学得很快。”

陶南霜得意仰着头哼。

蒲驰元眼神微沉,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是幺?”

那男人很识趣,笑着往后退开:“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场地留给你们。”

蒲驰元站到了对面,漫不经心地掂了掂手中的球拍,转了几圈,又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看陶南霜已经准备发球,他却连基本姿势都懒得摆出来。

陶南霜目光紧盯网球,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把蒲驰元给干趴下!

她把球抛向空中,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动作要领,挥拍,击球!触感告诉她,这一记发球线路极佳。

擦边球!

陶南霜暗自窃喜。

却见蒲驰元早已提前移动,预判了落点,他右臂猛然发力,球拍与网球撞击出一声清脆而沉闷的响声。

陶南霜愣住了。

她只学了发球,还没练接这种高速回球。

她慌忙后退,紧握球拍,眼神追着球,脚步却早已乱了,正要擡手去接,身后传来男人的指令:“擡起来接住!”

可那球速度太快了。

她错过了最关键的一瞬,网球不偏不倚击中她的肩膀。

陶南霜疼得扔掉球拍,坐在地上龇牙咧嘴。

蒲驰元将拍子轻巧地向空中一抛,任其在半空旋转一圈后稳稳接住。

他信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语带讥讽:

“想打败我?你再练一辈子也做不到。”

陶南霜饱含委屈的泪眼瞪他。

蒲驰元心情大好,哼着曲,转身朝场外走去。

围观的服务生小声问道教练:“您不是说,这两位感情很好吗?”

教练尴尬笑了笑:“蒲先生胜负欲一向很强。”

“没事吧?”教陶南霜打球的男人蹲下来,想察看她肩膀,又不好直接动手,毕竟她和蒲驰元的关系可不一般。

“需要我叫人拿药箱过来吗?”

“不用了。”陶南霜撅着嘴,眉头紧皱,小声道:“你教教我接球。”

被她那不服输的模样逗笑了,男人拄着膝盖站起身:“好啊,那来吧。”

车内的冷气温度舒适,蒲驰元已换回舒适的休闲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微湿。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随喜欢的音乐节奏敲打,看似从容自在,目光却一次次瞥向后视镜。

陶南霜坐在后排,后视镜里见她一直始终揉着肩膀,眉心微蹙。

蒲驰元频繁擡起眼皮看她。

话滚到舌尖又咽回。几次他想开口,却终究沉默。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他胸腔里窜动,弦外之音扰乱了此刻本该惬意的氛围。

莫名有点不爽。

这种怪异的情绪来自什幺地方,蒲驰元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认定陶南霜是自讨苦吃,给她点教训理所应当,可这念头并没带来预想中的痛快。

他只觉得莫名烦乱,却想不透究竟为何。

到家后,陶南霜换上睡衣,转眼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举着游戏手柄凑过来,非要拉他一起打游戏。

蒲驰元运动完,浑身倦意正浓,实在提不起劲陪她闹。

“求你了嘛,求你了,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做呢,那一关我自己打不过去。”

陶南霜骑在他的身上撒娇,被子被她揉得乱七八糟。

看着她晃动的动作,蒲驰元欲言又止,撇过头再次拒绝。

“我要休息,半个小时后还有网课。”

“蒲驰元,蒲驰元蒲驰元蒲驰元!”

又开始了,她像只啾啾不停的麻雀,一声接一声,念得他头皮发麻,一旦有事求他就会唠个不停,有时候他真烦自己为什幺叫这个名字。

“我给你钱行吗。”他揉着眉心叹气:“你点个技术好的陪玩。”

陶南霜眼睛一下子亮了,漂亮的睫毛扑闪扑闪,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是在等他兑现。

蒲驰元认命地拿起手机给她转账,到账提示音一响,她立刻举起手柄欢呼:“谢谢金主爸爸!”

她一溜烟就跑去了楼下的游戏室。

见钱眼开的小东西。

蒲驰元确实是陶南霜的金主不错。

但陶南霜,显然不是只合格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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