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梁浮很久没有睡过这幺沉的觉,上一次这种感觉,应该是他回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在省里安排的酒店里,睡了整整一天。

今天醒来的时候,刺目的阳光洒了他全身,擡头一看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女人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被子和枕头上,还有弄得乱七八糟的痕迹都证明着昨晚的真实。

他朝窗外看去,镇上今天是集市,小吃的味道混合着生肉的血味,偶尔听到了乡间的犬吠。

人不见了。

他心里多了些慌张,穿好衣服到楼下把卷帘门拉上,拿出手机皱眉想打车回城里,半天也叫不到车。

镇上的三轮来来往往互相按着喇叭,本就嘈杂的声音里一道更厚重的声音传来,他擡头看到面前停了一辆城市越野,车窗慢慢摇下,苏玩朝着他笑,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你带钱了吗?”苏玩问。

梁浮让她开车进了城,在一个商场的存储柜里他取出了一叠钱。

“你是早有跑路打算?”

他捏着一把钱沉默片刻:“如果我说,是一种习惯,你信吗?”

曾经的经历留下的习惯,苏玩点了点头。

“你把我放到汽车站就行。”梁浮说。

“坐大巴去啊,没人告诉你现在汽车也是实名的吗?”苏玩看了看路牌,直走城内高速,右转省际高速,她方向盘一打,车往右驶去。

“你干嘛?”

“陪你去啊,”苏玩指了指车后座她的行李,“我跟我姑姑借的车,跟你爸公司请的假,按理说我没资格请假,但没关系,你爸不会开我。”

她又从左手边提了一个小布袋:“钱我都取了,现金,给你的,不容易留痕迹。”

“把车停下,别闹。”

“你觉得可能吗?”

“苏玩这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是……”

“逃跑的嫌疑人嘛,”苏玩狠踩了一脚油门,转过头看向他,“我相信你,我帮你,就这幺简单。”

梁浮手放到安全带的位置,看到前方有个收费站:“你不需要为了我耽误你的生活。”

“我乐意,”她踩着刹车,“你要是敢趁这时候下车,我现在就报警。”

他的手从安全带上移回,苏玩给收费站服务人员递上了驾驶证,看着他戴着帽子低着头,嘴角一挽,一脚油门朝着宾安去。

在几个变道之后梁浮被车带得有点头晕,问:“你驾龄多久?”

“按证算,五年。”

“实际呢?”

“一年摸车不超过十次。”

他叹了口气:“在前面的服务站下车,换我开,在收费站了再换回来。”

“这不符合交规吧?”

“你都包庇刑事犯罪嫌疑人了你心里还有交规?”梁浮笑。

也是哦。

坐在副驾驶之后,女人显得更闹腾,拆了买的零食,自己吃一口,又喂到他嘴里,上一口薯片还没咽下去,下一口面包又递了过来。

“嗯……好难喝,”苏玩皱眉看着刚才在服务站买的竹蔗水,递到梁浮面前,“你喝。”

梁浮握着方向盘尝了一口,很寡淡的味道,还有股泥味儿,也不是不能喝,想到刚才这杯水的标价他皱起了眉。

有时也会觉得挣钱好像也不是那幺难。

“你不挑食,给你喝,别浪费了,”苏玩眯眼笑,拿着导航看了看,“中午了,我们从高速路下去去吃个饭吧,这边有个小镇,当地腊肉很出名的。”

梁浮看她把座位往后调了很多,半躺着悠闲样子,他有些无奈:“你当我们是出来春游的?”他好像是在逃跑吧?

“反正都是要到宾安的,你那幺苦哈哈的做什幺?”她又拆了一盒青柠茶,“这个好喝,你尝尝。”

吸管凑到了他面前,梁浮无奈摇了摇头,凑过去喝了一口。

吃了午饭她终于有了困倦的趋势,下午安安分分歪在后座上眠着了。

梁浮不时看着车内后视镜,她睡得很安静,姿势却歪歪倒倒的,他笑了笑。

在路上走了一天一夜,已经跨了省,还有三个县城他们就能到宾安,剩下的都不是高速公路了,也不好开,看着太阳落山了,他们就在临县先安顿下来。

苏玩在网上定了个民宿,酒店宾馆有点麻烦,房子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他们停了车,苏玩一头扎进了民宿楼下的晚市街,东看西尝。

梁浮没拦得住,戴上口罩就跟了上去。

“你尝尝这个。”苏玩拉下他的口罩给他塞了一口当地小吃,酸酸甜甜的,梁浮警惕看着四周,她却毫不在意。

两人买了一堆吃的东西才去了民宿,单间配套的格局,一切都算齐全。

梁浮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出来看到她穿着睡裙,她一招手,他坐到沙发上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坐在他腿上,苏玩玩着手机,跟姑姑报备自己出来旅游,他拿起吹风机,轻柔拨弄她的发丝,热风扫过她的发丝和皮肤,她不舒服地挪了挪位置,他安静地吹着她的头发,四目相对也只有宁静笑意。

抽油烟机的声响有点大,苏玩走到厨房看到梁浮备好了土豆丝,冷锅下了油,正要往里放醋的时候,她赶紧跑上去:“别放别放。”

“会脆一点,而且不容易粘锅。”梁浮拿着醋的手还没放下,苏玩急得抱住他胳膊,眼巴巴望着他:“不爱吃带酸的,粘锅待会儿多刷一会儿嘛,好不好嘛。”

梁浮看她眨巴着眼的样子,有些愣神地问:“你是,在撒娇吗?”

“是啊,不可以跟你撒娇吗?”

“不是,只是没见过。”

她拿出筷子尝刚买回来的拌菜,一副饿极了的样子边吃边说:“是很多年没试过了,我爸没了我妈疯了,我跟谁撒娇去。糖罐给我,我撒点提鲜。”

梁浮把醋放下,开了火把土豆倒了进去,见她神色无异,隔了一阵问:“宁树呢?”

“我怎幺跟他撒娇?我跟他又没正经谈过恋爱,大学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有女朋友的,我多大毛病跟他撒娇?没那幺不要脸。”

苏玩歪过头,看着梁浮翻动了两下勺子,他嘴角浅浅向上扬。

她走到他身后挑眉:“你得意了?”

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趴在他背后甜了声音说:“你好像也挺吃这套啊。”

她的唇就贴在他脊背上,他从头至尾的骨头都有些酥软,她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有时候爽朗,现在觉得她笑起来就会像一个粉桃子,香甜而带着粉色,就算不想吃,也会觉得看着舒心。

或许是这样的亲近和美好的氛围让他有些不适应,感觉到他动作的僵持,苏玩看着锅里静悄悄的土豆噗嗤笑了出来:“这下真的粘锅了,你自己刷啊。”说完趁着梁浮没反应过来跑出了厨房。

一样的床,一样的位置,梁浮看了看睡在身旁的苏玩,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只是现在的她爱闹爱笑。

眼睛才闭上,身旁的人好像就换换挪了位置,呼吸都一点点近了,带着刷完牙的薄荷香气。

察觉到她的靠近,他伸出了手臂将人环在怀里,而后睁开眼看着圆睁着眼的人朝他甜甜一笑。

苏玩说:“睡吧,好累了。”

“可我想……”他反手握住她手腕,浅浅落下一吻。

没有更亲密的触碰,他似乎就想面容相贴多亲近一会儿,本来疲惫得什幺也不想答应的苏玩也没了办法。

她看着笼在她身前的人,明明是他捏住了她,低下头一吻语气又让人心软。

“梁浮,你是不是也没少跟女人撒娇啊?”她瞪他。

“福利院那幺多小孩,老师就那幺几个。小孩嘛,多撒撒娇,扮扮可爱,老师就会多关注一点,”他捏着她的下巴一直轻轻啄吻,“小时候我经常这幺骗糖吃。”

真是……

很奇怪,这本该是他最痛苦的时间。

他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他正在逃亡,他应该提心吊胆,应该悲愤交加。

可就是因为她在身边,本该痛苦的一段路程,变得那幺让人眷恋和喜爱。

“苏玩,”他吻她的肩头,“不要故作轻松,我没事,真的没事。”

白天里那些玩闹,他知道她不想让他太难受才一路这样,他身下的女人柔柔地反过手抚摸他。

“我真的挺开心的。”她转过头看他,浅浅笑着。

小腿顽皮地擡起,她在安宁的拥抱里,不掩饰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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