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视频(齐线)

处理手尾的过程迅疾而安静,像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几乎没在香港湿热的空气里留下任何痕迹。

霍一动用了叶正源那条线上的人,他们专业、高效,且绝对沉默。那个私家侦探,连同他储存设备里所有的数据副本,以及可能存在的云端备份,都在无声无息间被彻底清除。一份条款严苛、违约金数字足以让人倾家荡产再轮回几世也还不清的保密协议摆在了对方面前。签字的笔尖大概有些颤抖,但结果毫无悬念。

随后,那人便被“礼送”出了香港,去往一个遥远且不会再与任何熟悉圈子产生交集的地方。霍一吩咐得很清楚,只要他守口如瓶,便能拿着那笔足以在小地方安逸度日的“补偿金”过完后半生。法治社会,她遵守规则,只是这规则的制定和解释权,从来不在普通人手里。

日本的酒店那边更是顺利。资本的力量悄然介入,一次彻底的、“例行”的安全排查在所有客房,尤其是那间特定的温泉套房悄无声息地进行。任何不该存在的微小孔洞都被找出、处理,相关的酒店管理人员被不着痕迹地敲打或替换。所有的记录都被确保是“干净”的,仿佛那几天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纠缠,只是氤氲水汽里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

霍一坐在自己香港书房宽大的椅子上,听着手下人用最简洁平淡的语言汇报最终结果。窗外是维多利亚港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映照着她没什幺表情的侧脸。

她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电子烟,薄荷味的气息清凉地掠过喉咙,压下心底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她不喜欢这种事后处理,并非出于道德上的歉疚——她对此并无太多感觉,更像是某种领地被打扰后的不悦,以及一种……被窥破最隐秘欲望的、细微的羞恼。

事情彻底平息,用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北京的电话来了。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妈妈”,两个字,重若千钧。

霍一深吸一口气,接通,声音放得自然而轻缓:“妈妈。”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极其安静,大约是叶正源的书房或者办公室内间。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平稳、冷静,带着一种独特的金属质感的磁性,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事情处理干净了?”没有寒暄,没有前缀,直指核心。

霍一嗯了一声,“嗯,没事了。”

“以后别再这幺胡闹。”叶正源的声音里听不出责备,更像是一种陈述,陈述一个她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实,并给予一句形式上的告诫。这告诫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度,反而更像是一种纵容的确认。

霍一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神情,大概是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某份文件上,一边处理着更重要的事务,一边分神给她这个总是惹出些风流债的女儿打这个电话。这种时候,她通常不会看镜头,或者看人,那种微妙的距离感,是独属于叶正源的关怀方式。

霍一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一种混合着安心、孺慕和些许恃宠而骄的情绪漫上心头。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一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她挡掉了更多潜在的风波和审视。

就像小时候那次,她把那个欺负女同学的混蛋小子打得进了医院,叶正源也是这样,一个电话过来,没有一句重话,后续的所有麻烦,便都无声无息地消弭了。她永远是她的例外,是她冰冷规则里唯一的暖色。

“知道了,”霍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下次会小心点。”她没说“不会有下次”,她们都心知肚明,可能性很低。

叶正源似乎在那头极轻地哼了一声,像是看穿了她的敷衍。“什幺时候回北京吃饭?张阿姨念叨了几次,说给你留了好的火腿。”

张阿姨是家里负责膳食的老人,看着霍一长大。霍一心里软了一下,知道这是妈妈式的想念和召唤。

“下周吧,”她盘算了一下手头的事情,“项目前期筹备差不多了,正好有空档。我多留两天陪你。”

“嗯。”叶正源应了一声,依旧是淡淡的。随即,电话里便传来了忙音。她总是这样,从不拖泥带水,说完就挂。

霍一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却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妈妈一定是去帮她做最后的扫尾工作了,或许是一个电话打给某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轻描淡写地提一句“小孩子家玩闹,没造成什幺影响,就不用格外关注了”,就此彻底盖棺定论。

这种被稳稳接住、被牢牢保护的感觉,让她心底那点因处理龌龊事而产生的郁气彻底消散了。

接下来的行程,霍一犹豫了片刻。出于一种复杂的尊重,她觉得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趟齐雁声。毕竟,这次的事件,Joyce同样是当事人,甚至可能是更易受到舆论伤害的一方。尽管霍一有绝对的把握视频不会外流,但告知对方一声,是一种态度。

她驱车前往Joyce的私宅。这条路她已经很熟悉,沿途的风景甚至能数得出变化了几家店铺。心情却与以往每次前来时那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不同,带上了一点公事公办的审慎,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歉意?或许不是歉意,更像是一种打扰了对方平静世界的冒犯感。

按下门铃后不久,门开了。Joyce穿着一身舒适的亚麻质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素面朝天,脸上带着刚刚结束晨练或阅读的松弛感。看到霍一,她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霍编剧?咁早,有事?”

“有啲嘢想同你倾,方唔方便?”霍一的声音比平时更显冷静。

“当然,入嚟坐。”Joyce侧身让她进来,态度自然得仿佛霍一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伙伴清晨到访。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旧书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宁静雅致。

霍一没有坐下,她站在客厅中央,看着Joyce去给她倒水的身影,直接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份工作报告,最后下了结论:“...我同你保证,𠮶条片段,绝对唔会流出去。”

她语速平稳,尽可能省略掉所有可能引人遐想的细节,只陈述结果。说完,她顿了顿,目光落在Joyce瞬间有些僵硬的背影上,补充道,语气里刻意带上了一点疏离和尊重:“件事喺因我而起,我很抱歉,如果你觉得……以后我哋唔应该再私下见面,我完全理解,而且冇任何异议。”

霍一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看到Joyce的惊怒、后怕,甚至是谴责。毕竟,她是那样一个爱惜羽毛、几乎将完美公众形象刻进骨子里的艺术家。这样的桃色绯闻,尤其是涉及同性且如此私密的视频,一旦曝光,对她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Joyce端着水杯转过身,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那双总是蕴藏着丰富情绪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霍一预想中的惊骇与后怕。握着杯壁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空气凝固了几秒。

然而,紧接着,霍一敏锐地捕捉到,在那片惊涛骇浪之下,竟然还涌动着别的东西。一丝……自嘲?仿佛在说“我这样谨慎一世,竟也有今日”。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兴奋?那种深埋于得体表象之下,被极端危险和禁忌所意外点燃的、幽暗的火苗。

这反应让霍一微微一怔。

齐雁声,或者说Joyce,没有立刻接话。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水面因为细微的颤抖而漾开波纹。她沉默了片刻,再擡起头时,脸上的惊惧已经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探究的神情。她没有回答霍一关于“不再见面”的提议,反而轻轻反问,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点解你会觉得……我唔想再私下见面?”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霍一的意料。她设想了多种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她一时语塞,只能看着对方。

Joyce没有等她回答,向前走了两步,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她的目光迎上霍一的,里面没有了往常那种八面玲珑的圆滑,反而透着一股直白的、几乎称得上大胆的好奇。她接着问出了第二个让霍一差点怀疑自己听力的问题:

“𠮶片段……唔好话比我知你冇备份㖞?”她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奇异的、玩味的笑意,“不妨揾个时间,一齐睇下啊。”

……

寂静在客厅里蔓延。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空气里细微的尘埃在其中飞舞。霍一能听到自己有些失控的心跳声,砰,砰,砰,撞击着胸腔,也撞击着耳膜。

她看着眼前的Joyce。她不再是最初那个受到惊吓的艺术家,也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文武生,更不是外界眼中那个德艺双馨、毫无瑕疵的齐雁声。此刻的她,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那里面混合着劫后余生的悸动、一种破罐破破摔般的自嘲,以及一种……霍一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近乎顽劣的、对禁忌的好奇与试探。

“一齐,睇?”霍一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随即,一种极其复杂的、荒谬又极具吸引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她和Joyce,并肩坐在一起,观看记录着她们自己在温泉酒店里激烈交媾、失控沉沦的高清视频……这想法太过疯狂,太过悖德,以至于让她喉咙发干,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窜向下腹。

她感到一阵荒谬,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冷淡的、礼貌性的笑,而是真正被戳中了某个古怪笑点的、发自肺腑的笑声。这笑声冲淡了房间里的紧张和尴尬,也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Joyce,”她摇着头,语气里充满了某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和莞尔,“你真系……一次又一次咁令我意外。”

Joyce似乎也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有些微的窘迫,但看到霍一的反应,那点窘迫很快化为了更深的、带着点挑衅意味的笑意。她微微歪头,恢复了些许平日里那种游刃有余的神态,只是眼底深处依旧跳动着那簇幽暗的火苗:“点?霍大编剧不敢?怕睇到自己……失态𠮶样?”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撩拨。霍一眯起眼,体内那种习惯于掌控和征服的欲望被轻轻巧巧地勾了起来。失望和疏离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浓烈、更黑暗的兴趣。她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茶香和一丝极细微汗意的体味。

“激将法?”霍一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磁性的沙哑,“对我有用?”

“有冇用,试下就知”Joyce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让,甚至嘴角的弧度更上扬了些。她似乎很快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并且找到了一种全新的、对待这场意外的方式——不是逃避,不是划清界限,而是……一种更深入的、带着点病态趣味的参与。

霍一凝视着她。她发现自己在重新审视这个女人。她不仅仅是那个在床上可以任由她予取予求、承受她所有黑暗欲望的成熟躯体,也不仅仅是那个在专业领域令人尊敬、在生活中长袖善舞的艺术家。在她完美无瑕的面具之下,原来也藏着这样一个……敢于直视深渊、甚至对深渊报以微笑的灵魂。

“好啊。”霍一听见自己说,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甚至带上了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既然你有呢个……雅兴。我有备份。”她刻意强调了“备份”两个字,看到Joyce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不过,”霍一话锋一转,目光扫过Joyce略显单薄的家居服,“唔系今日。揾个……更有意思嘅时间。”她意有所指。

Joyce的耳根似乎微微红了一下,但她的表情依旧镇定自若:“随你安排。”

一种无声的、危险的默契在两人之间重新建立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牢固,更加……刺激。这场意外的风波没有让她们疏远,反而像是一剂强烈的催化剂,注入这段本就建立在激情和智力较量之上的关系里,催生出更加诡异而迷人的花朵。

霍一没有再多留。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远超预期。她离开时,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仿佛不是刚刚处理完一桩棘手的麻烦,而是即将赴一场令人血脉偾张的隐秘约会。

坐进车里,她没有立刻发动引擎,想到那个加密的存储文件。她的指尖微微发热,心跳再次加速。

一起看吗?

她想象着Joyce看到视频时可能出现的表情——羞耻?难堪?还是如同她此刻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兴奋与好奇?无论哪一种,都让她无比期待。

霍一收拾心情,缓缓驱车离开。窗外的香港依旧繁华喧嚣,但她仿佛抽离于这片喧嚣之外,沉浸在一个只有她和Joyce共享的、充满了危险诱惑和无限可能的秘密世界里。

她忽然觉得,这场失控的意外,或许……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它让她看到了齐雁声——或者说Joyce——那不为人知的、甚至可能是最真实的一面。

而这一面,竟然也该死的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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