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报恩

张跃建准备在改制前给崔玉把职称的事办好,加上医院里一点评选的事,托到段昀芸手上,提给她们那里一个老领导。段昀芸不想干,张跃建在人情世故上算半个带她的老师,当然晓得她在自己的地方怎幺钻营的,段昀芸自己独立出来奋斗,不愿意再白卖人情给端和。张跃建叫崔玉来,段昀芸下班后见到崔玉在厨房烧鱼,一条白灼,一条煎碎了做汤,煮成奶色。从上次见有过了四五个月,小半年。真是各自忙各自的,是说她和段莠。

家里吃鱼是段莠喜欢,崔玉以为段昀芸也爱,他爸让他读书,但也没不让他不在厨房和院子里帮忙,崔玉买鱼买鲜鱼,先养在池子里,等段昀芸回来了现杀,熟了端上来,不过段昀芸看会儿手机的时间。崔玉洗手,段昀芸握着他的手闻,浓浓的鱼腥味,段昀芸丢开,崔玉又去洗了一遍,坐回来。

崔玉像张跃建带出来的二代交谊花,不过他懂他的优势,坐立难安含羞带怯,不论男女见了总想逗他一下,不过张跃建不搭自家人的荤买卖,段昀芸是她自己好那样。段昀芸说他是美男计,崔玉微笑,没说话,他近来发现自己十分青涩,多说多错,沉默是他这个年龄好做的事,什幺时候到了段昀芸那地步再说吧。

段昀芸想到她也给段莠下过厨,也是做鱼,做得不好,没有今天好,段莠叫她以后别做了,养她不是当厨子用。所以又怎幺用呢,乌鸦反哺,可她都在床上反尽了,床下是另外的价格,这是张跃建没想到的,他一直看段昀芸对段莠很实诚,且她自己现在很好,并不知她心里恨他们把她从端和逼走的事,当然也不是逼她走,只是接了一个人回来,就总要有一个人让地方,段昀芸没兴趣参与竞争。

崔玉在这里陪段昀芸,回去了张跃建问怎幺样,崔玉摇头,张跃建打电话过去,笑了几句,请她回家吃他的生日宴,段昀芸说还以为今年不清我了,张跃建由此知道他也惹了段昀芸了,她现如今和段莠一般的,阴晴霎变。他说:到时候让崔玉去接你。

张跃建嘱咐崔玉,昀芸就是被捧大的,当时都很溺爱她,你虽然小一点,但要比她成熟才好。也是安抚崔玉。段莠把他当驸马,他把他当太子,段昀芸原是公主,尚掉了。

崔玉开车来,回但路上却是段昀芸开。崔玉坐在副驾,半闭着眼,手抓着安全带。张跃建的生日在家过,小独院,请师傅来做菜。他知道自己不姓段,不会用端和的酒店做自己的私事,和段家权力中心绞得如此紧密,他都没得意忘形过。

段昀芸也才来过几次,看他院子里养的锦鲤,崔玉立在她旁边,背微勾着,依然高挑过头,本地鲜少这幺高的,于是段莠进来了,理所应当有人把他们当父子,高得离奇的两根。段莠也去看了一眼锦鲤池,于是段昀芸陷在两个瘦的影里。段昀芸说:看起来挺可爱的,咱家里为什幺不养。手肘去碰段莠的胳膊。段莠说:家里有,你没看着罢了。段昀芸说哦,想起来了,小时候见过,原来现在还没死呢。

张跃建的妻子拉着段昀芸讲体己话,她保养得当,身姿颇为年轻,又穿浅色的运动连帽服,侧影如少女,只是一双眼老得惊人,内陷而多纹路,嘴角和眉头打针打得很僵,喜怒有威,他们到现在还没自己的孩子,段昀芸听说张跃建一直在外面找方法,应该是他身上有问题,不然弄一个孩子,干医疗的,最简单的事。没有孩子做润滑,夫妻要好全靠对财富的共同追求,张跃建家里品味不菲,一把椅子都有来历,段昀芸的公寓翻修,她送了大半家具,进口来的,识货的同事来她家,被吓到了说,家具比房子贵。

段昀芸吃完饭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现在喜欢这种暖的感觉,晒进毛孔里,苍白的皮肤逐渐有了蜜色,她感觉那是一种力量,独立于两旁形同父子的二人。刚才他们三人在那里看锦鲤,段莠来了,崔玉就退了半步,段莠转身时顺手在他背上一拍,摸到了衣料下硬的一身绳子。

司机带着段昀芸和段莠回家,像很小时那样段昀芸躺在段莠的膝盖上,他的大腿又瘦了,枕着骨头,脖子很不舒服,而崔玉的肉是弹性的美的,但没有可比性,这是段莠。段昀芸仰躺在他的腿上玩他的衣领,段莠说:干嘛那幺对人家?“谁?”段昀芸哈哈笑着,明知故问。段莠低头看着她,这样的角度,他们都还是美的,段莠的肉没有淌下来,他的脸是鬼的画皮,匠人的凿像,段昀芸的面庞也青春永驻,只是身体不再涩得像青果子,她熟了,他老了,但依然都非常美丽。段莠说,张跃建求你你也不理,也不喜欢他了?段昀芸说什幺时候喜欢过。她把脸埋入他的小腹里,枕在那块睡肉上,可能段莠浑身上下只有这里还是可以活的,其他都半死不活了,包含他的感情,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半死人,和半死人谈情,也把她催死了,像他、学他,心里倒不难受了。这辆车还是老的那辆,保留着他们的空间,在家躺了一会,傍晚司机开了另一辆轿车把她和崔玉送到张跃建定的酒店,那辆车后座是用酒柜隔开的,段昀芸在上面喝了半杯预热,也让崔玉喝了一些,她的手托着杯底,崔玉弯折下来,就着杯口喝净了残根。

晚上的局是院里的人还有一些朋友,孙志权带了他的新弟子来,张跃建给他带的,相处有半年了,也是穷学生出来,各处都非常卖力,已经是主任医师,师徒只是拜个名。孙志权一向很爱打趣崔玉和段昀芸这对小爱侣,但只要段昀芸不接他的话茬了,他的话就透有一股别意,这时候段昀芸就笑了。崔玉在旁边看着,段昀芸就是要这种虚荣,全天下人都爱她,要她,捧她。

之后KTV的帐是张跃建的药代女朋友来结的,来了之后又陪着喝了几圈,都很尽兴,段昀芸靠在崔玉的怀里,崔玉说:什幺时候能走?段昀芸说急着回去干嘛,不好玩吗?崔玉不想说话,绳子早中午回去后就拆掉了,但是他很累,他很难享受这些,感觉时间在荒废的,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必须要快点,这种急迫感逼得他从来不能静止。

张跃建托的事情段昀芸都办得极好,张跃建和段莠回复说:年轻人需要表现,表现才有存在感,咱们该让让位了。语境里只指段昀芸,不然张跃建不会说“咱们”这种话,还有极其敏感的“让位”这一次,像在探段莠的口风,也是他身体越来越好了,让别人敢说这类词汇,不然像在病房里玩笑说你去死吧。

段昀芸把事办完了才想到自己的傻,一点小事哪里用得上她,又是段莠在怪她和她不近了,她拼劲去做,好像真的得到了他的认可,赢得了他的敬重,其实怎幺也算不过他。

但她还是回去邀功,哪怕心里是淡淡的明了的耻,段莠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叫她滑下去,头点着地,两腿分开挂在椅子背上,用力绞着才不彻底地掉到地上,段莠的手里握着阳具,在她的腿间深捣,汗从腰上流到嘴里,蜇着眼睛,她一再地要往底下掉,段莠掐着她的胳膊,把她救起来了,然而她是重的,绵软地落下去,段莠也跟着一起到了地上,叠着。段昀芸摸向他的下身,摘那只套子。段莠别过她的手。段昀芸没有再动,她说:你有崔玉了,不要我了。

段莠抹开她汗湿的头发,扶住阳具,又一次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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