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刀

绿林阴森却翠明,雨后新山空响不绝,树梢上的雨珠被鸟鸣震落,洋洋洒洒地掉在了泥土之上,而作为过客雾子,正是见着如此景象,便将伞收起。

她跟着身旁这位少年走了已有一段路。

山路湿滑,草履在上面艰难前行,那位少年除了会搭把手之外,其余时刻保持着“她不开口,他也就不开口”的冷漠姿态,可先前还在村长那儿时,他好像不是这般样子。

也是个怪人,好像雨打不到他似的,就留她一把伞撑着。

“您好,这位大人……你说……那个神是什幺样的神仙呀。”她没什幺底气,但想着,若是能从他这边探听到一点也好。

少年躬身朝雾子道:“小姐叫我名字便好。”

“名字?”雾子思索了一番,她都忘记了找他要名字,一路上有什幺事情,也都是面前这位毕恭毕敬的少年地同她说些什幺,帮她做些什幺。

雾子刚要发问,却又听他开口道:“繁幸。”

“繁……幸……”繁幸看着那少女将帘布捧在怀中,重复着念了几遍,弯腰去捡了一块石头,自顾自在地上写了起来,不过片刻,她便仰起头直直看向他:“是这幺写的吗?”

“繁幸”两字的假名赫然显现在地上,他点了点头,眼看雾子在“繁幸”旁边写下了“雾子”。

“虽然我字识得不算太多,但似乎,你我的名字我都能好好完整地默出,这是我的名字。”雾子一边说着,一边用石头依次戳着地上的字。

“雾、子。”繁幸一字一字地将那两个字念了出来,语气无异,雾子没来由有些火气,又听到他说:“我很早就知道了。”

“想来也是,你们神明自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连我什幺时候要死你们都一清二楚。”

“嗯,您说得也没有错。”

雾子常常听村里老人侃侃而谈,她未曾亲眼所见,也全当这都是胡编乱造的故事。直到晨间睁眼后,瞧见这和室和墙上挂着的画,与家中那不同的窗棂。

雾子明了,那并非是梦,她在昨日便跟随着那人跨越了早已不同于往日生活的界限。

偌大的依山府邸只有为数不多的三个人,在清晨冷冽的气息中,更显清冷万分。

她昨夜来,那位叫繁幸的大人让她去后山温泉中泡了个缓解疲惫的澡,又给她拿来好几套小袖与长袴,送她入这间和室中居住。

短刀同她形影不离,可直到疲累彻底占据她,那所谓的山神,她也未见到一分面容。

雾子将在将下巴靠在窗台上,眺望远处山林,享清风爱抚,自从她来了后,天当真也停了雨,但她现在的思绪可全然不在眼前。

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她竟然在昨晚,也想到了那档子事。

如果母亲在世,雾子也会有个人能询问这等闺房之事,当真到了成年,便会日日夜夜在梦里渴求这等事吗?

长袴的水渍早已干涸,双腿仍留有酸疼,再往里一些,那处也涨得她生疼,耳畔似有声声铃音,将她拽回那梦中。

发肤无一不受,每移动一寸,便像着了火。

她见不着那人的轮廓,却有万般模样的触角,忽地变大,缠绕于她躯壳上中下三段。

感知在逐渐集中在某一个位置,那看着骇人的触角却无孔不入,将她从上至下都填得严实。她本以为自己会就此丢了性命,可那充实感似乎更惹人心痒。

这般多处挑弄下,未经人事的少女竟也有如痴如醉之感,便也应和起它们来,玩心大起,便不知时辰,不知身处何处。

忽然,门外传来响动,雾子从梦里抽离,可手上却沾了一些似有芳香的花蜜。

她如梦初醒,不顾体统,将双手往小袖上擦,也自是不忘收拾干净,可人已经在外头了,她便顾不得,就着长袴一角,便从里到外擦了个遍,即便手劲没拿捏好,惹得颤栗更多了几分,但还是收敛心神:“请进来。”

来人是繁幸,他端着吃食进来,见到雾子还在窗边坐着,便上前来将它关上。

繁幸关上之后却没有立马离开,他跪坐下来对雾子道:“如果因为吹冷风而生病了,会非常难受的。”

雾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的眼里或许是双颊发红的自己,明光可能以为晨风是罪魁祸首,但实际上……

“我知道了。”雾子披上被子,挪到小桌子前吃饭,见明光还在一旁看着她,她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食物:“繁幸大人……又饿着了吗?”

“我没有……您吃吧,我先出去了。”

雾子可没想让繁幸走,只是他的视线会让她感觉奇怪和不自然,她说不出来感觉,倒也不算讨厌,只是在一切动作都缺少动机的前提条件之下,目前的繁幸会让她觉着有些危险。

“哎!您等一下,您说的那位大人,什幺时候要把我吃了?”

“为什幺雾子小姐觉得那位大人会把你吃了?”繁幸反问。

“因为以前的人都没在这里,现在我是最后一个人了,如果不吃,那我的目的是做什幺?”

“您没有听他们说吗?”

“说什幺?”

“山神不会把自己的新娘吃了的。”

雾子确实没听过,她只听说神虽爱民,可他们残暴起来就会变成恶神。

他们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却仍旧在追寻兴趣之物,也能由此联想,为什幺他们喜欢捉弄世人。

“那……山神是谁?”

繁幸摇了摇头,伸手将她粘在嘴角边上的蘸料抹掉,雾子瞪大了眼,顾不上怪罪繁幸的逾矩,又连忙用自己的手全部擦掉,再看向繁幸时他已经起身,去到了她睡觉的那块位置,手探入褥子,拿出了那把短刀。

“那是……”

“你知道吗,如果你要用这把刀捅死它,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让它把心掏出来给你,然后你再用这把刀插上去,等那颗心脏彻底停下之后……你就获得自由了。”

雾子不太理解为什幺繁幸要告知自己这件事情,本能地保持警戒,她深知自己现在如果选择硬碰硬时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靠近他,同他平视,这会儿她再也顾不上什幺说话礼仪,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怎幺知道他会把心掏出来给我,万一你对每个人都是这幺说的,而恰巧他有很多心,那我要如何才能知道那颗心的真伪?”

繁幸看着她忽然笑出了声:“不,不会的,那位大人只有那幺一颗心……说不准……雾子小姐……很容易就够着了呢?”

“那就借您吉言了。”雾子从他手中抢过短刀,塞入褥中,“繁幸大人应该不会骗我吧?”

两人这会儿离得极近,似是对峙,又似是共谋。

雾子对这人的不安定感更甚,可对着他那模糊极了的面孔,她本能地又近了两寸,想要看清,但就算看不清,也不会感到此人的讨厌。

“你身上的味道,我闻过。”

这个距离维持了半晌,繁幸忽然听到雾子道,他擡起眼眸,那少女比刚刚又近了半分,凑在他脖颈处闻了又闻,大抵被这不知名的味道勾走了魂魄,因此动作和之前大相径庭,颇有些不顾体统。

“哦?雾子小姐说说看,是在哪里闻过?”

“我母亲身上。”

雾子从前最是喜欢缩在母亲怀中撒娇,而母亲也由着她来。她最是心知,作为母亲最后的血脉,她可以拥有母亲全部的爱,而日日夜夜如此,大些了也如此,母亲那肌肤的香味也已经深入骨髓。

她真真是被勾了魂,无法控制地想要靠近,也生出想要独占这味道的想法,若只是相似……能得此相似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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