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我先回家啦，再见。“准备完第二天的教学材料之后，林楠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给沈昭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昭一个人，她拿出手机看着颜玉的手机号，下了决心，离开了学校。
她无法做到在学校里和颜玉打私人电话，开车到一段人比较少的路段，她停车在路边，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打开通讯录。每一个动作做的缓慢有序，但是到看到电话号码的瞬间还是有些犹豫，两人身份的转变以及颜玉的交换条件，都让她很纠结。
以往她做任何决定都很干脆的，但是面对颜玉却总是这样，犹豫不决。
“喂？”电话还是拨出去了，传来了颜玉的声音。
“我是沈昭。”下定决心，便不再后悔，所有的后果都要接受，沈昭眼中带着决绝的姿态，看向前方。
不能约在学校附近，更不能约在人多的地方，本来是让颜玉做决定的，但是听到他报出的地点，沈昭还是一一否决了。
现在颜玉在沈昭的车上，鸭舌帽随意的丢在座位旁边，带着自来熟，一边用牙齿咬着牛奶盒的吸管，一边看着开车的沈昭。车开的飞快，窗外的植物只能看到虚晃的树影。
“老师这是要绑架我吗？”颜玉舌尖缠着吸管表情暧昧。
沈昭没有理他也没有看他，专心开车是她的一个好习惯。
察觉到没趣的颜玉不再主动说话了，摇下车窗瞬间风灌了进来，沈昭的发丝迷乱飞舞，颜玉就这幺靠在车窗上满眼看着他的老师，不是很舒服的动作，和沈昭对待他的态度一样。
但是没办法呢，他甘之如饴。
大概是开到了郊区，颜玉看到了一大片水鸟的栖息地。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见面到底是该说沈昭聪明还是小笨蛋了，一辆车两个人在这里只要被发现就太明显了好吧。
好像是察觉到这一点，沈昭把车开到了一片芦苇荡里面，借着芦苇荡的遮挡应该看不到了。干净的没有现代高楼耸峙的天空，像是一张巨幕，快要落下的太阳，灿红一片的夕阳，隐约看到反射的水面和栖息的水鸟。
不得不说，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颜玉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看着沈昭慎重的开进，停车，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自己。
猝不及防的对视，颜玉那双漂亮漫溢深情的眼睛灼的沈昭的视线立刻移开了，不过又微微移回一点。
“你说见面聊交易视频的条件的。”沈昭开口。
“老师和别人谈交易都不正眼看人的吗，一点都没有诚意哦。“颜玉不由得就想逗逗她。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这个称呼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之前做了什幺，脑袋跟随视线转向颜玉。
”好啊。“颜玉爽快答应，他可没有雷区蹦迪的习惯，尤其是对沈昭，再不能这幺有耐心了。
”那叫姐姐吧，这个称呼可以接受吧。“
沈昭想了想点点头，毕竟差10岁，叫姐姐也是合理的。
就这样颜玉又正当的从沈昭那里得到了想叫的称呼。
”姐姐。“颜玉甜甜的叫了一声。
沈昭紧闭眼睛点了点头，”现在可以说你的条件了吧。“
”我要和姐姐上床。“并无其他任何选项，非常天真无邪的回答，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
沈昭扣紧了手心。
两人的身份如今出现了极大的变化，这个变化无疑实际性的打击到了沈昭。老师和学生睡过，任凭事件再怎幺发展还能更加糟糕吗。
果然，还是能的，那就是在已知互相身份的时候还被要求再做一次。即便是计划的再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有偏差。
她没想到颜玉会要求再睡一次。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为什幺没有这个可能呢。大概是学校里颜玉的表现太正常太具有欺骗性了，让沈昭放松了戒心。
为什幺要再上一次呢，沈昭不理解，她看向颜玉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目光从他的眼睛巡视到鼻子，嘴巴。
她确认颜玉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她的老师的，那幺这样做的原因是找刺激？
颜玉的身份神秘，父母那栏填的都是无，但是沈昭隐约感觉到他的身份不简单，毕竟是拿到了萧荔出轨视频，以及掌握萧荔父亲背后做的事情的人。
他非富即贵。
对于有钱人的思想，她也略有了解，在他们看来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想要的一切得到的再没有这幺轻易了，快乐的阀值就会提高，普通的快乐满足不了自己必定会朝着刺激的方面驶去。
所以现在自己成了颜玉追求刺激的”快乐“是吗，无意把自己比做工具，但是现实就是这幺残酷，人和人的交往都是带有明面或暗面的目的属性的，每个人都摆脱不了成为工具。
沈昭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有轻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的话，第一次上完床就该割腕自杀了，交易的明确条件就是肉体交易，既然承受不住曝光的风险，那幺肉体可以解决的话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就和用钱解决一样的道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倒是没有那幺难接受了，既然是找刺激寻求激情，那两人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交易了，不会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颜玉给足了她时间，眼中一直带着隐隐的笑意。她看他，他也看她。
颜玉知道她会同意的，不是沈昭“了解”他，而是她了解沈昭。
”可以换个选择吗。“即便是没有那幺难以接受，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沈昭抿着嘴唇握着拳头看他，被风吹起的几缕碎发还在白皙的脸上，映照着窗外的芦苇荡，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破碎。
一个坚强的人破碎起来的效果是无可比拟的，任何人看到都会动容的，更何况是那幺爱她的颜玉。
心疼的想要伸出手，但还是忍住了，”不是我没有给你选择，姐姐。“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他，是萧荔。一开始就是萧荔没有给她选择。如果他不出轨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即便是颜玉拿着萧荔父亲的事情要求和她上床，她绝对不会答应的，她会告诉萧荔，和萧荔一起去解决，他们两个既然结婚了，就该一起承担的。
可是现在，，，”你也可以做个好人，以另一种交易的方式把视频给我。“沈昭抿抿唇，说出了一句自己都讨厌的话。
哪有这样交易的人呀，已经在得知明确交易条件的前提下，还指望对方看自己可怜改变吗。沈昭不是这样乞求的人，但是此刻真的希望颜玉看清楚自己的可怜，放过自己吧。
颜玉怔愣了一下，低低的笑了两声，”我为什幺要做个好人呢。再说就因为我交易的方式没有让姐姐满意，姐姐就说我不是好人了吗？这真的太冤枉我了，我没有强迫姐姐，全程让姐姐自己选择是或者否，姐姐不愿意的话可以直接结束这场谈话的。“
沈昭知道了自己的卑鄙，躲避颜玉的视线。
颜玉却越说越多，越说越委屈，”而且现在明明是姐姐在欺负人吧，我开出了价码，姐姐不满意还要说我不是好人。我议价的条件或许和大众人理解的不一样，但是这个世界有很多不是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这个道理姐姐也知道吧。就像老板卖出这杯牛奶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我交易这条视频的目的是和姐姐上床，本质上并没有什幺区别啊，这条视频又不像饮料，当然交易的目的也可以灵活转化。“
不知不觉被偷换了概念，沈昭被说的更加无地自容，头低低的，扎起的高马尾也泄气的倒在一边。
”姐姐，可以告诉我不能接受的原因吗？“颜玉忍不住靠近坐了一点。
沈昭擡起头突然看到靠近的颜玉，有些不适的退了退身子，几乎缩到了车门上。”因为，，我，，我是你的老师。“
”但是现在并不是啊。“颜玉立刻结过话，”刚才姐姐也说了不让我叫你老师的，我们只有在学校是师生关系，离开学校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没有什幺关系了。“
”可是，明明，，“，明明就是啊。
”没有那幺多可是，”被强势打断了要说的话，一只腿擡起跨入驾驶座，另一只手撑在沈昭的靠背上，猛的靠近，踏进了沈昭的领地，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优盘，“姐姐要不要这条视频。“
强势的不容拒绝的问话。
沈昭不敢看颜玉，还是点了点头。
点头的瞬间意味着交易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