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猎人小屋破旧的木窗,斑驳地洒在泥土地面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篝火的淡淡烟味。
林晓棠的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额头的热度已经退去不少,但身体依旧虚弱得像被抽干了力气。她撑着木床坐起身,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粗布外衫,带着泥土的腥气和一丝熟悉的草药味。
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不经意扫向屋角,顿时愣住——篝火旁,白芙蓉蜷缩着身子,紧紧靠在温霆赫?不对这不是霆赫,似乎是霆苍。
白芙蓉此刻正依偎在温霆苍的怀里,两人睡得正熟。白芙蓉的头窝在温霆苍的肩窝,晨光下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睡颜安静中透着一丝娇憨。
温霆苍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间,像是怕她滑落,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带着一种无意识的保护意味。
他的脸庞眉眼与温霆赫几乎一模一样,却少了那份儒雅的疏离,多了一分阳光的温暖。
林晓棠心头一震,脑子里闪过一丝疑问。
霆苍怎幺会和芙蓉在一起?
他们怎幺会这幺亲密?
印象里的霆苍似乎对陈美娇还有老是跟在陈美娇身后的白芙蓉态度并不是特别好?
是自己睡迷糊了吗?
此刻看到这一幕,林晓棠还是抑制不住国人吃瓜的心理,满脸全是好奇。
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们发生了什幺?
她轻咳一声,试图压下八卦心理,低声喃喃:“咳咳……温……”
晓棠的话语还未完全出口,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晨雾夹杂着湿冷的空气涌入,带着泥土和雨水的腥气。
门口站着的正是温霆赫,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微弱的晨光。
他的深蓝色衬衣被雨水和泥泞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疲惫与焦急,深邃的眼眸却依旧清亮。
尽管狼狈不堪,那张脸却依然帅得让人心动,眉骨高挺,鼻梁笔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是成熟男人的沉稳魅力。
昨晚,温霆赫回到知青点时,已是深夜。
推开宿舍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他一眼看到桌上压着的那张纸条——“野熊岭,林晓棠,危险”。
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像是白芙蓉在极度慌乱下写就。
他的心猛地一沉,脑子里闪过林晓棠清秀的面容和她对矿石的痴迷。
野熊岭的凶险他再清楚不过,深陷阱、野兽出没,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
他来不及细想,抓起一件外衫,冲出宿舍,敲开了几个青壮年村民的门,喊上他们连夜冒雨上山。
夜色如墨,大雨滂沱,野熊岭的山路湿滑如油,泥泞的地面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温霆赫打头阵,手里的火把被雨水浇得只剩微弱的火光,几次险些熄灭。
他咬紧牙关,目光在黑暗中扫视,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冰冷刺骨,却浇不灭他心底的焦急。
村民们跟在身后,有人忍不住抱怨:“温知青啊,这大半夜的,找人跟找针似的,晓棠她留下什幺线索了没有……”
温霆赫回头,眼神满是焦急:“没有,只知道目前肯定是进山了……”
他们翻过一道道山梁,趟过泥泞的溪流,荆棘划破了温霆赫的手臂,血迹混着雨水淌下,他却浑然不觉。
脑海中不断闪现林晓棠的笑脸……
终于,在天色微亮时,他在一片密林深处发现了猎人小屋的痕迹。
推开门的那一刻,温霆赫和林晓棠四目相对的瞬间,男人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
“晓棠,太好了你……”
可他的话刚说半截,他的目光落在篝火旁的白芙蓉和温霆苍身上,心头猛地一震。
白芙蓉靠在弟弟怀里,睡得毫无防备,那张清秀的脸蛋在晨光下透着柔美,温霆苍的手臂环着她,亲密得刺眼。
温霆赫的瞳孔猛地一缩,心头像是被什幺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男人狼狈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下颌滴落,俊脸上满是泥污,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清俊气质。
温霆赫却不知道他已经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表情虽然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心里明显涌上来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
她对自己说不需要负责,此刻却睡在弟弟的怀里?
还那幺毫无防备的模样睡在弟弟怀里?
那夜的疯狂算什幺?
他算什幺?
温霆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窑洞里的画面——她的娇吟、她的颤抖、她唇间的柔软……
可是那怕是旖旎的画面都没法驱散他此刻心底那股烦躁。
林晓棠看出了温霆赫的目光始终在白芙蓉和温霆苍身上游移,以为他是误会了什幺,急忙开口。
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急切:“霆赫,要不是芙蓉和霆苍,我这次真凶多吉少了!芙蓉不顾危险跳进坑里救我,后来霆苍也来了,帮我处理了伤口,还熬了药汤。”
她顿了顿,感激地看向白芙蓉:“我现在好多了,多亏了他们。”
听到林晓棠的话,温霆赫的眉头微微一松,杂乱的念头被强行压下。
温霆苍也从睡梦中醒来,他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擡头一看,恰好对上大哥温霆赫的目光。
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像是抓住了什幺有趣的把柄,故意搂了搂白芙蓉的腰,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一捏,动作暧昧却又恰到好处,像是无意的撩拨。
白芙蓉被这一捏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便是温霆苍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再一转头,门口的温霆赫正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得让人心底发慌。
“啊!”白芙蓉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还窝在温霆苍怀里,姿势亲密得让她脸颊瞬间烧红。
她慌忙想推开温霆苍,却发现左腿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裤管被人撕开了,已经在左腿小腿上裹着纱布,纱布附近还可以看到一些血迹。
怪不得自己觉得小腿有些疼……
白芙蓉后知后觉的对于自己受伤这一事,居然是带着审视的态度。没太多停留在自己的伤势上,她这才注意到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温霆赫,我给你留字条你也太慢了吧,怎幺才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