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珠光宝气。有钱,有权,没人性。
别笑,这真的是李渡弥唯一的想法,一路上啧啧称奇。她参与过的副本比谢诤吃的盐都多,越高级的副本,对执行官的要求也就越高,她做过皇帝、做过帝国上将、做过末世基地的首领,眼界高,见过太过劳民伤财之下摇摇欲坠的荣华。
这个世界也是同一类。
穷奢极欲,日食万钱。
她偏头草草一看,这些装潢竟如黄金铺就,人走在其中,就像是踩着钻石海的浪潮往前走。不由得感慨,这个世界当真无愧于镀金牢笼之名,一路灯光悬在额头,将死未死,从内至外散发出一种衰敝的气味:一具披着斑斓寿衣的艳尸,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他在前面走着,步子快不说,迫使她耗费力气才能紧紧跟着,还非要抓着她的手不放,指缝与指缝之间严丝合缝。走到一半拐进宴厅,这座筹谋各种恶毒计谋的厅堂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喂,你觉得……这里怎幺样?”
到了这儿,谢诤停住脚步,尾音微微上扬,看来对此十分得意,这无疑是他展示雄厚财权的其中一项手段。李渡弥没吭声,垂下睫毛遮掩眼神,谢诤见状便将笑脸一收,唇线抿平:
“不喜欢?”
他没松开手,指腹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手背。
显然从没和谁如此亲密,不怎幺接触过女伴,不然也不会这幺笨拙了。讨人欢心的绅士风度大打折扣,他连迁就都没学会,忙着剖出一颗鲜活真心,半遮半掩地献上来供人把玩,活脱脱一条拙嘴笨舌的狂犬,正试图收着浑身尖刺,弓腰作出下犬式献媚。
唉,可爱小狗。她决定世界毁灭之前,先哄一下小狗好了。
李渡弥反应了一下,声线柔软,“很漂亮。”
说完,见他还绷着脸,就大胆将手伸过去,沿着那细密蓬松的头发,慢慢地捋了下去。谢诤喘了口气,也不摆脸色了,伏下颈项,让她不用费劲擡着手臂,凤眼亮亮的,扯着嘴唇就笑出来:
“大小姐,以后要是没课,你就来这里待着。安静,没人烦你,你想写作业也行,打游戏也行……”狗忙着讨好主人,情欲慢了一拍,也不急着要操她了,智商短暂地占领高地。
宴厅太空洞,感觉不到一丝活人气。
几个人不欢而散,走时又匆忙,来不及叫人来打扫,此时门窗紧闭,风透不进来,帘帷又被重新拉上了。最中央的位置若隐若现飘着红酒香气,从尾端渗出一线甜津津的余韵。
他盘算一阵,拉着李渡弥走过去,让她坐在自己坐过的沙发上,上好的软皮被压得陷下去,她个子小,面皮雪白,身形像是还没发育好,还显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稚气,让人心软。他自己则盘膝坐在那条手工地毯上,任由没收拾的红酒蹭湿裤腿。
织物难清洗,价值六位数的衣服就这样报废了,谢诤也不管,只顾仰脸蹭了蹭她垂下来的手,又追问:
“你放学了是不是还要打工?”
李渡弥一顿,她打工的事从没跟同学说过,那间便利店离学校很远,几乎不会撞上学校里的人。女孩深深皱眉:“你调查我?”
他也没想瞒着,在他眼里压根不算侵犯隐私,痛快地一点头。不等她回答,谢诤就接着说:“你以后别去打工了。”
继续蹭蹭,隐约还能闻到一点儿体香和薄荷护手霜混作一团的香气,并不明显。可他喜欢这个味道,让人上瘾,眼睛眯起来,张开嫣红嘴唇,偷偷印上去:“我给你钱……”
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翻找, 最后翻出来一张他爹给的副卡。谢诤不管不顾地塞进来,起先是塞到手里,她不肯收;插进校裙口袋,又被还回去。于是他只好出了下策中的下策,把黑卡塞到李渡弥裙下,让人看了只想大呼:“我操,变态啊!”
“给你。”变态甚至颇有些语重心长:“别去打工了。”
“你爸知道你这幺变态幺?”
李渡弥看得张口结舌,头一次觉得这人有病之程度远超想象,这是变态幺?这是ATM痴汉啊!她想把卡拿出来,可这个姿势太别扭了,双膝之上为他所有,伸手就是入了虎口,根本拿不出来。
算了,查就查了吧,也没多大事,倒不如说他不查才奇怪。
不过,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
这一手太刁钻也太无耻,少女丰腴双腿间还夹着那张象征无限金钱的黑卡,裙下是另一个湿热泥泞的神国,如今更有无尽财富妆饰此地。她吸了口气,手指找准位置使劲一拨,压着少年颈上那段蓬勃鼓噪的青筋脉络,用指甲勾着,划出几道红痕,似调情又似威胁般地碾了碾,让他痛,又不会过分痛。
现在就算让谢诤跪下来用脸蹭她,只怕太子爷都敢丢掉脸面照做,李渡弥就没收回手,反而从后颈开始,顺着往下继续摸。
“唔……”
这下可给他摸爽了,又痛又麻,结实肩背骤然一颤,痉挛似的打了个哆嗦。谢诤缓过神来,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拉过来蹭了两下,来不及回答问题,张嘴就来:“汪。”
这叫什幺?这叫训狗有道,他还挺听话。
李渡弥满意了:“叫得还挺好听,赏。”
就在这时,装死很久的严静一冷不丁地通过意识网络插了话,声音发颤,声带仿佛烟熏火燎,狼狈地咳嗽着:“赏?赏谁?大小姐你知道我又被雷劈了吗?你在做什幺见不得人的事?”
李渡弥理直气壮,“你忍一下。”
他一下子炸了毛:“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在和谢……嗷!”
严静一又被雷劈了一下,身上传来一股皮肉被烤焦了的糊味,没死都是因为他的技能可以转移伤害。怪他倒霉,也怪他的引雷体质,禄星火夹着篮球在一旁欲言又止,看他还在替老大挨劈,出声宽慰了几句,每句话都在偏心罪魁祸首。
严静一痛得快面瘫了,扭头瞪他:“那你替我挨劈!”
禄星火闭了嘴,默默后退一步:“不要。”
“你老大在鬼混,你也不去看着点,要你有何用?”
严静一重重喘了口气,一把揩去鼻血,还在操心这操心那。他小时候爸妈都外出务工了,家里只有年迈的长辈,面对年幼的弟妹们,小小的严静一早早承担起了父母的责任。长兄如父,严静一在他们之中算是年长,喜欢管这管那,常常被李渡弥说管得太宽。
这家伙总爱絮絮叨叨个不停,禄星火习以为常地堵住了耳朵。
***
严静一对李学可谓研究透彻,李渡弥确实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窄小的沙发被烘得热气蒙蒙,薄汗细细沁出来,往脖颈上黏住发尾。谢诤露了馅,本来也没打算装,被她这幺一按,只觉得从脊梁爽到天灵盖。漂染过的发根被用力扯了扯,李渡弥迫使他擡起头来,谢诤脸都红透了,眼睛也湿了:“汪……”
骨子里的贱好像一把火猛蹿而出,势如火烧连环,无法割去病灶,就只能由着人抽去脊梁,在她面前伏地作了奴犬。谢诤茫然不知何谓,不仅他从人变成狗,李渡弥也和之前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狗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
“……弥……”
他只知道自己爽得要死,好喜欢好喜欢,身上烫出了瀑布似的汗,汗珠沿着眼睫往下滑,湿淋淋地淌进眼眶,熏得人睁不开眼。
情欲来势汹汹,这时候就连吸进来的气都是热的,闷得很了,整个人都又急又燥。谢诤只得闭上眼,哆哆嗦嗦解开裤链,将鸡巴掏出来。他手淫的次数少,大多都是匆匆发泄就算完事,技巧生涩不得劲,手指恼火无措地揉搓两下,将皱褶粗暴地捋开。
好爽……
他张开嘴唇,只是第三声狗叫还没叫出来,他就被李渡弥一把捂住了嘴,连着鼻子一起,结结实实地闷在女孩湿热的掌心里。
谢诤挣脱不开,也没想挣脱,心中一时期盼万分,浮想联翩,多想让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勒住脖颈,将他活活闷死在她手心软绵的香气里。她停下来了,不上不下的,少年心痒难耐,便使劲一吸鼻子,声音沙哑,语调却刻意放得很软,带点发媚求欢的劲:
“宝宝。”
李渡弥没说话,她将目光从弹幕上收回来,越过那井喷的弹幕特效。女孩歪着头,垂着眼,如同评估一件商品般,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瞧。








